“下官馬上去準備船隻!”馬周聽到杜如晦的話,果斷回答道。
“你留下來,準備好陸運車輛人手,以及派人清理出一條直通黃河的快捷道路。
到時候北方糧食一來馬上把這些糧食運送到黃河,過黃河入河南州縣!”杜如晦道。
“杜相不讓我跟去嗎?有我在,總歸好說話一點吧!”馬周有些疑惑的看著杜如晦。
“燕王做事有分寸,但卻也太有分寸了。”杜如晦聽到馬周的話,搖搖頭道,
“你去是要不到糧食的,只有我去才行。”
“嗯?”馬周聽到杜如晦的話一愣,但也沒過多詢問。
既然杜如晦已經做出這般決定,自己所要做得就只是好好聽命令就是了。
“如果是燕王送來的糧食,那應該是裝箱的吧……”馬周若有所思開始去準備起來。
杜如晦也不多話,帶上幾名侍衛就冒雨北上。
這一刻,杜如晦真切感受到《漕運計劃》執行下來,南北貫通的這種速度。
自己小船輕舟一路北上,到達指定港口直接換人不換船,只是一天時間自己便到達幽州。
“也許,這條運河的意義,比原本所想象的要更加的大!”
杜如晦親自乘坐輕舟一路北上,真切體會到李泰要求在這建立津口,駐扎船夫的用意。
這時候的李泰可不知道,杜如晦千裡迢迢的過來找自己了。
畢竟幽州這地方,杜如晦是最先開始修繕大運河的,而李泰自己因為準備種植小麥,更是讓徭役們去開始去修繕水渠去了。
所以幽州雖然這陰雨綿綿,高季輔甚至都親自去巡河了,但李泰也不怎麽慌張。
當然,這也跟李泰只是在電視上見過洪水,但卻沒經歷洪災有關。
所以真實的洪水有多麽誇張的威力,說實話,李泰也不清楚,該吃吃,該喝喝就是了。
事實上,這幾天幽州雖在下雨,但雨水已有越來越小的趨勢,在李泰看來,再過個幾天等天晴了,便又能讓徭役們乾活了。
雖然李泰也很想讓徭役們下雨天乾活,但現實是,下雨天乾活比下雪天乾活更麻煩。
尤其一陣秋雨一陣涼,說不定一不小心就感冒了,而徭役生病了自然很麻煩。
畢竟治療感冒,就算孫思邈上,那能不能治療好都是個概率問題。
所以,到了雨天倒也沒有強逼著徭役開工。
李泰此刻閑來無事,便是跟李淳風一起下圍棋。
哦,這圍棋下得可不是誰贏誰輸,而是李淳風只能下成和棋,否則不論是他下贏了,還是下輸了,都算李泰贏了。
畢竟玩遊戲嘛,輸贏什麽的並不重要,重在參與才是最重要的。
“大王,這一句棋又和了!”李淳風一字落下,仿佛綻放出五彩光輝,神之一手般令人震懾。
不過,李淳風額頭也略帶著幾分冷汗,畢竟就算他在面對燕王時,也要小心翼翼的別下出一手妙棋,否則若燕王搬不回局面就太難了。
“又和了,早知道那片征子就不舍棄了!”李泰不由感到可惜。
原本以為自己舍棄了那一片子就能輸的,結果一整場下來又和了。
李泰說到了這裡,目光不由向白鶴看過去,說道,“白鶴,我跟淳風下了多少局了?”
“三十七局!”白鶴聽到了李泰的問話,倒是快捷的回答出來。
“嗯嗯!”李泰點點頭,說道,“好好記下。”
“燕王,您記著這些,又有什麽意義!”白鶴聽到李泰的話疑惑道。
李泰聽到白鶴的話,心中默想著,當然是以後死後,把這東西帶入到墳墓中,更要立碑,就說自己跟李淳風對局多場,終究是不分勝負,甚是可惜。
嗯嗯,這樣的話,以後未來別人提起自己時,多少會認為自己棋藝不錯。
畢竟這種便宜,能佔佔,那就佔佔,反正吃虧的又不是自己。
“咳咳,棋藝之道重在風雅易趣,意義本身反而並不重要!”李泰從容道。
“大王,杜相來了,就在門口!”這時候盧安壽卻是一臉焦急的小步走過來道。
“你說誰來了?”李泰聽到這話有幾分難以置信。
杜如晦?他過來幹嘛?
他不是因為在德州那邊繼續推進《漕運計劃》疏通河道,安排人手修築津口去了嘛。
“萊國公杜相他就在門外,雖然穿著蓑衣打著雨傘,身上衣服已濕了,我讓他趕緊到偏廳來換一身衣服,讓人安排了炭火給他炙烤,更便馬上來尋您了!
“看起來出大事了!”李泰沉聲道,“一起去見見杜相吧”
眾人神色凝重,卻是跟著李泰去見見杜如晦。
這時候的杜如晦來到燕王府,倒也沒當自己是外人,讓人給自己端來裝著熱水的臉盆,然後拿來毛巾,把臉和頭稍稍擦了擦,整理一下自己的儀容儀表。
而等到他差不多打理好時,李泰也在恰當的時候到了。
“杜相,可發生了什麽事,為何冒雨前來?”李泰看著杜如晦疑惑道。
“見過燕王!”杜如晦見到李泰也是神色嚴肅,把手中東西放下,道,
“河南大水,三十多州受災,我來向燕王征調人手糧草,前去救援!”
“受災三十多州……”李泰聽到這話,臉色不由變了變。
唐朝的州差不多就是一個市,三十多州,基本上整個河南已經被淹沒得乾乾淨淨了。
“燕王府可以馬上提供五萬石糧食,甚至能組織人手幫助您運送到德州!”
李泰聽到杜如晦的話,
“這批糧食作為救濟糧,應該足夠百姓河南百姓撐到朝廷來救災了吧!”
“多謝燕王!”杜如晦聽到李泰的話雙手抱拳,對李泰道。
“先別謝謝!”李泰對杜如晦道,“不過這筆糧食不能是我捐獻的,而要是您強征的。
您走後,我會上書朝廷,參奏您一本,您覺得如何!”
杜如晦看著李泰愣了愣,卻是說道,“若如此,燕王您怕是會吃不小的苦頭了。”
李泰看著杜如晦無奈道,“這份聲望太大,我背不了,所以還是您受累背一背吧!”
“白賺名利,我又有什麽不能背的!”杜如晦看著李泰道,
“但聖人寬厚重情,縱然燕王您有所名望,相信聖人也是樂得見您如此的。
您又何必如此細緊!”
“阿耶自然是疼愛我,但我已經就封幽州不想要與太子有什麽嫌隙。
所以這件事,還是由您強征我燕王府就好。”
李泰對杜如晦道,“比較起這些名利,更重要得杜相準備怎麽救災?”
杜如晦聽到李泰的話眉頭一抬,看著李泰說道,“燕王,您有什麽想法!”
李泰懇切道:“如今這八月末的水災一來,能活下來的百姓,怕也只能活一時。
秋糧被這大水一衝,可想而知今年河南道的收成必是一片狼藉。
所以,我準備派人前去河南收攏百姓與災民,給他們冬天一條活路!”
李泰表示,自己不要虛名,只要百姓,不管男女老少,只要是人,活得,自己就要!
杜如晦心中忍不住嘀咕,剛才有那麽一瞬間,我還真以為您不要名利呢!
“怕是百姓故土難離,更不要說從河南到幽州,此間距離真是遠得驚人!”杜如晦道。
李泰正色道:“杜相,您是強征糧食,不是強奪糧食,這糧食到最後肯定要還的。
要不這樣,一石糧食算一個百姓,不管男女老少,只要別是殘疾,我都收!
他們的故土都已經被洪水淹沒了,願意留下來的我自然不強求。
但那些願意北上求條活路的,杜相您幫忙把他們集中起來,我派人把他們接到幽州來!”
李泰毫不客氣的下了籌碼,畢竟過了這村就沒有這店了。
地主階級每當大災大難的時候都是會侵吞百姓的田地,與之對比,自己可是大發慈悲的不遠千裡拯救當地百姓,雖然自己也是收割,但怎麽看自己都比地主有良心吧!
“那若是超過了五萬百姓呢!”杜如晦又道。新
李泰聽到杜如晦的話,相當不可思議的看了一眼杜如晦。
而杜如晦則是抬頭看著越王府的屋簷,仿佛剛才說這一句話的人,不是他似的。
“有多少人,我送多少石糧食!”李泰面斬釘截鐵道。
“那便謝過燕王仁慈,還望糧食隨我馬上出發,運輸到德州去!”杜如晦道。
“淳風,你帶上魏旭,征調醫者五十人,不良人兩百人,以及徭役千人,我再給你配置一百名府兵在你身邊調用。
你跟在杜相身邊,把救災物資調度過去。
對了,如果有願意北上來幽州求活的百姓,也都盡可能的全部送回來!”
“諾!”聽到如此命令,李淳風答應下來,對杜如晦道,
“杜相這邊請,我們這就去調度物資與人手!”
“有勞了!”杜如晦見到李淳風的誠意,對李淳風陳懇回答道。
說實話,杜如晦來得時候,甚至已經有了李泰可能不會答應自己的覺悟。
但杜如晦還是要過來試一試,畢竟李泰這裡糧食人手,都準備得極其充分。
只要李泰答應,不論李泰自身仿佛是倉鼠似存續的物資,還是李泰這些經過培養專業的人手,都比朝廷臨時去征召人可靠太多了。
而大運河的水流更確保了這一切能順利實施下來。
至於河南人口被調度到幽州這邊來,如果是在平時自然不要多想,沒人會同意的。
但現在完全不一樣,雖然眼前救災是第一要緊的事,但救災後呢!
整個河東地區地勢平坦,受災多地,更是有大量的百姓遭災。
不說百姓秋收無望,就算一些小地主家因為多是修建地窖,而不是往高處修建糧倉,說不定都被水淹沒了。
可以說,這場大水看起來爆發在夏末秋初,但真正的問題是,接下來的冬天怎麽活!
一般情況下,朝廷定期開開粥棚,讓百姓勉強熬過冬天就很不錯了。
現在燕王要人,自己難道還要攔著河南的百姓沒了活路不成。
“不過燕王這般小心翼翼,看來他是真想爭那位置啊!”
杜如晦不由歎了一口氣,心中默默想到,
“算了,我不管了,至少燕王是真的體恤百姓,倒是太子沒見怎麽展露才能啊!”
一場場的接觸下來,杜如晦覺得李泰能力什麽的倒也且先不提,但單是這種真正願意為百姓做點事的心,倒讓杜如晦很是重視。
畢竟身為傳一代創業不易,總歸希望這大唐基業能交付到一個稍微靠譜點的皇子手上。
至少到現在看起來,燕王還是挺靠譜的,至於太子都沒怎麽表現啊!
而隻半個時辰後,李淳風便過來對杜如晦道:
“杜相,五萬石糧食已經打包裝箱,馬車已在外面都備好,我們是否要啟程去德州了?”
“這……這麽快?”正在思索著事情的杜如晦神色帶著幾分茫然。
雖然他今天是來求幫助的,但卻也沒想到這資源來得這般快速。
這不由讓杜如晦感覺到幾分的驚疑,畢竟就算是軍事調度,想來也需要一天的時間吧。
你半時辰告訴我,所有糧食已經裝箱了,是不是快得有幾分過分了?
要知道當初老夫也是領過軍的,就算聖人手下軍隊想拔營,能這麽快嗎?
“額……”李淳風看著杜如晦,一時間不知道應該怎麽樣解釋,思索一下開口道,
“杜相您跟著過來看也就是了,我一路跟您慢慢解釋,現在是不是先把糧食運輸過去!”
“那燕王,某就先告辭了,此地多謝燕王相助!”杜如晦倒對李泰正式感謝道。
李泰對杜如晦做出了一個請的姿勢,道,“杜相,出了這門,我就去寫彈劾您的奏章了,你可一定要把河南的水災給救下來啊!”
“額,哈哈哈!”杜如晦聽到李泰的話,笑著道,“燕王盡管彈劾便是。
哦,對了,燕王最好多準備點糧食和人手,我怕這五萬石糧食和人手會不夠啊,!”
“朝廷之中,有阿耶明君當道,有房相賢相在側,我救濟一時便可,哪裡需要我多操心!”李泰從容的對杜如晦揮手道。
“燕王,某告辭了!”
“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麽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裡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麽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 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於後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然後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於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乾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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