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是王柄權如此厚臉皮的人,此刻也不禁有些不好意思,他撓撓頭說道:“母妃休得取笑,誰還沒個年輕的時候。”
楊貴妃這才漸漸止住笑聲,拭去眼角笑出的淚水。
雖然她盡量克制了笑容,但眼中笑意卻是絲毫不減:“既然權兒開口,為娘自當要竭盡全力,放心,這事包在娘身上了!”
王柄權聞言立刻換了張笑臉,狗腿子一般給楊貴妃斟滿茶水。
就當母子二人在禦花園飲茶時,自遠處走來兩人,王柄權靈識范圍二百米,此時他的靈識還未察覺,視線卻是先看清了對方。
他目力本就極好,再加上對方那一身標志性的紅衣,不由他不注意。
“嚴大小姐,這裡!”
王柄權直接站起身搖著手喊道,臉上充滿了興奮的神色,楊貴妃看到自己兒子這幅模樣,無奈地搖搖頭,這孩子,怕是無藥可救了。
從老遠便看到王柄權的嚴榮榮不禁皺起眉,一旁的三公主王冰瑤則是驚奇道:“咦,那邊的是誰?好像在叫你。”
嚴榮榮冷哼一聲,沒好氣地說:“瑤姐姐不要搭理他,那就是個無賴。”
這幾天王柄權一直像狗皮膏藥一樣黏著她,令她不勝其煩,但自己去廣寒樓又不能沒有他,所以嚴榮榮對王柄權的厭惡,更加重了幾分。
王冰瑤略作思索,便想到了對方的身份。
皇宮大內能讓眼前女子如此嫌棄的,恐怕也就只有自己那位神秘的八皇弟了。
王冰瑤想通原委後,面露淺笑勸解道:“榮榮,宮內規矩繁瑣,既然都看到了,還是上前打個招呼吧。”
嚴榮榮聞言雖仍是一臉的不情願,但還是點頭答應了。王冰瑤則是拉起自己這位閨中密友的袖口,緩步向著遠處坐於涼亭之內的母子二人走去。
王柄權見兩人朝自己這邊走來,眼中喜色直接變作狂喜,隨後又似是想起什麽,從懷中掏出一個小銅鏡,仔細照了照。
似乎是對自己的髮型不是很滿意,他又掏出一柄精致的檀木梳子,開始梳起了頭髮,確定沒有遺漏之後這才滿意地收了回去。
他的這番操作,看得一旁楊貴妃一愣一愣的,堂堂七尺男兒,竟然隨身帶著鏡子梳子,這騷操作她不但見所未見,更是聞所未聞。
二人走到近前,王冰瑤率先對楊貴妃盈盈施了一禮,她熟悉宮中禮儀,況且對眼前這位向來以和氣著稱的貴妃娘娘並無惡感,所以語氣很是客氣:“冰瑤見過貴妃娘娘。”
楊貴妃則是點頭微笑示意。
王柄權全程盯著嚴榮榮,此時見王冰瑤施禮,便也連忙回禮:“見過皇姐。”
施禮也還不忘盯著嚴榮榮,後者則是乾脆把頭側向一邊,不願搭理這個無賴。
一旁的王冰瑤見狀拉了拉嚴榮榮的衣袖,她這才朝楊貴妃施禮道:“見過貴妃娘娘!”
然後又看向王柄權,對方此時正一臉希冀地看向她,顯然是在等她的問候,嚴榮榮見狀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但禮數還是要做到,於是她咬牙切齒,一字一句地說道:“見過王爺!”
僅僅四個字,她一個字都不願意多說。
果然,得到了問候的王柄權,瞬間眉開眼笑起來:“乖!”
嚴榮榮瞬間血壓飆升,乖?若不是出門沒帶兵器,她非一槍捅死這個不知死活的家夥。
涼亭之內的四人此時可謂表情各異,王柄權那任誰看了都恨不得捅上一刀的賤人表情自不必說,
嚴榮榮滿臉的殺氣,楊貴妃的眉目含笑,王冰瑤則是一臉的無奈。 俗話說,三個女人一台戲,禦花園內此刻正上演著一出大戲。
包括楊貴妃在內的三名女子聊得相當投緣,完全沒有因為年齡差距而導致氣氛尷尬。
王柄權被完全晾到了一邊,他雖然不怕被冷落,但仍是一個勁朝自己親娘使眼色,讓她往正事上引,楊貴妃則是瞪了他一眼,意思是著什麽急。
嚴榮榮率先發現了王柄權的不對勁,於是對著擠眉弄眼的王柄權說道:“臉抽筋了就趕緊去找太醫看看,再晚些怕是華佗在世都醫不了你了。”
王柄權聞言馬上換了副嘴臉,訕訕笑道:“沒抽筋,沒抽筋。”
一旁的楊貴妃也跟著搭起腔來:“權兒,你若是沒什麽事就先走吧,我們三個女人聊天你在這裡也不方便。”
“那我走?”
王柄權朝楊貴妃拋出一個疑問的表情,楊貴妃則衝他使了個眼神,王柄權心領神會,朝三人一施禮:“三位美女,你們慢慢聊,我先走了。”
說完,又單獨看向嚴榮榮,柔聲道:“榮榮,我走了。”
嚴大小姐被他這個稱呼喊得全身起雞皮疙瘩,擺了擺手沒搭理他。
王柄權很識趣地轉身離開,待他走遠後,禦花園內再次傳來三名女子的談笑聲。
出了禦花園,王柄權見還不到中午, 就打算出去溜達一下。
劉盧明現在還在家養傷,況且每次去都能碰到老兩口吵架,要不就是被劉閣老教導一番人生大道理,他耳朵都快起繭子了。
王柄權曾不止一次腹誹,若是禮義廉恥能擺攤賣,劉閣老怕不是都能成為京城首富了。
他可不願意去找罪受。
照這個架勢,嚴榮榮今天是鐵定不可能和他去聽戲了,於是王柄權出了宮門,直奔廣寒樓而去。
這幾日,因為太后一事,京中排查已經暗中加嚴了許多,整個京師也總是圍繞著一股壓抑的氣氛。這種氣氛似乎並沒有影響到普通百姓,廣寒樓門口此時依舊圍滿了戲迷。
王柄權依舊是費了半天勁才擠進人群,期間還不知道被誰摸了下屁股,他本以為是哪家的浪蕩小娘子見他長得俊俏,忍不住佔他的便宜,可當他轉過身才發現,別說小娘子了,連個上了歲數的大媽都沒有,烏泱泱的全是老爺們。
王柄權忍不住打了個冷顫,趕緊快步逃離這個是非之地。
不需要小二的帶領,王柄權輕車熟路上了二樓,然後倚在欄杆上觀看樓下的表演,一般平時上午都是喜順登台演出,今日不知怎地,路小仙竟親自上場了,怪不得上午門外也圍了這麽多人。
王柄權將一顆花生扔進嘴裡,嘎嘣嘎嘣地嚼著。
不得不說,喜順和路小仙一比,確實差了些火候,不說別的,光是路小仙那雙勾人的眸子,就夠小徒弟學一輩子了。
心中正琢磨著,突然他眼神一凜,轉而看向戲院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