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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要在這裡過年的。
還有三天就年三十了,他卻走了。
俞拂緹心頭很是複雜慌亂,她都不知道應該怪自己漂移不定,還是怪他太過經不起考驗。
在下位面的第一個新年,終究還是她自己一個人了。
時間是個奇妙的東西,人心情愉悅的時候,飛速流逝;人難過的時候,如鈍刀切肉,難耐至極。家家戶戶張燈結彩,熱鬧非凡。俞家三小孩,柳浪最為活潑,逗著師父與師兄,白日裡倒也熱鬧。夜深人靜時,風聲都大,不接觸風,卻知道風冷。
偏偏夢不饒人,總是定格在一對相擁的身影之上。
反反覆複,總算熬過一個新年。年初七,主持完東村酒廠復工儀式,俞拂緹即刻趕往安縣。年前林碧瑤已經找好了酒鋪的店面,等備好一應事宜,即可開張。年前他們幾個就在忙著這個事,準備起來到也不麻煩。剛開年,人們還比較有空閑,俞拂緹索性故技重施,準備簡單的搞個促銷活動就罷了,他們在安縣的酒鋪不大,不用費太多事。
哪曉得安縣的人消息這麽靈通,喝了酒上了頭,愣是讓人去水縣打聽來了消息。說之前這東村酒在水縣弄的這麽熱熱鬧鬧,來到他們安縣也不能厚此薄彼,怎麽著也得搞個活動,一視同仁。
別說是林碧瑤陸遙兩人了,就是情緒有些低的俞拂緹,聽完都有些哭笑不得,用水藍星曾經流行過的一句話來說,怎麽還卷起來了。
陸遙幾個正在酒鋪裡商議,是否聽取群眾所言開展個宣傳活動,就聽外面街上吵吵嚷嚷,似乎用一群用擁擠而來的聲音,幾人忙走出去。這剛開業,可不能出岔子。
剛走到一半,就聽有嗓門兒高的喊了出聲,“孟大人,是孟大人,孟大人是來喝酒的?”
俞拂緹幾人對視一眼,林碧瑤也止不住驚訝,“孟大人,孟德賢大人?大人怎麽來了。”俞拂緹聞言,也立刻想起,這安縣風城的城主可不就叫孟德賢?城主不請自來,平常人可能會第一時間以為,他們店鋪開在了龍脈上,祖墳冒青煙了。
充滿危機意識的俞拂緹卻不是,他們跟這位城主大人,不說並無私交,就是面也沒見過。平白無故不請自來,一定不是什麽好兆頭。
如是想著,俞拂緹還是隨著林陸二人走了出去,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躲是躲不過的,且看看是怎麽回事。剛行到門口,就有人提醒幾人行禮。“這位乃是城主孟德賢孟大人。”
俞拂緹行著禮,隱晦的掃視了被手下幾名隨從護在中、央的孟德賢一眼。儒雅之中帶著不明顯的精明,相貌端正十分正氣。從無玉身上領教到什麽叫,不要以貌取人,俞拂緹沒敢輕易給這位城主大人下定論,靜等對方開口。
幾個人剛站直身子,對面的孟德緩慢的開了口,“有人密告,你們酒鋪以次充好,以水勾兌,害人上吐下瀉嘔吐不止,可有此事?”
圍觀的人紛紛一驚,他們也是買了的。還因為多買多打折的緣故,屯了好些在家裡,這要是真的,那他們不是花錢給機子買了幾罐子毒藥?有人頓時吵吵嚷嚷,要讓林碧瑤幾個給個說法,有人想立刻回家把家裡那些酒都砸掉,再回來找電偶算帳。
“吵什麽吵什麽,城主大人在這裡,吵吵嚷嚷怎麽回事?”幾名隨從見眾人吵嚷,厲聲喝問,圍觀的人頓時不敢再吭聲。
等眾人安靜,林碧瑤立刻躬身答道,“大人明察,絕無此事。”
陸遙也道,“大人明察,
我們店鋪的酒都是好酒,用的都是好材料,從來沒有做過以次充好的事,請大人一定明察秋毫。”預料中的壞結果過來來了,事先有了預設,這會子俞拂緹倒是沒有多緊張。她發現了,孟德賢雖然語氣嚴肅,眼神中卻並無多少責難之意,想來不是真的要抓他們去問罪。而是,幫他們在大眾面前澄清。他們酒鋪才在風城開張幾天,限量卻是日漸增長,加之安縣富饒,店鋪不大,卻也利潤可觀。
一個新來的小店鋪,竟然這麽賺錢,難免會惹得老牌店鋪不滿,背後造謠也是有可能的。 而最好的破去流言的方式,便是及時發現,並當眾澄清,如果幫忙澄清的還是個有威望的人,那麽這樁澄清不僅會達到意想不到的效果,還會幫助他們鋪子獲得前所未有的權威認證。比起他們自己做宣傳,效果只會更好,而不會更差。
只是,這孟德賢與他們非親非故,為何要這般幫助他們?最可疑的是,一城之主,管理管控是必要的,但是也沒誰會閑到去管,哪條街上開了間什麽鋪子,它們今天如何如何,明天如何如何了。城主很忙,這也管那也管,手下的人豈不都是吃白飯的?換句話說,這件事城主來管,大材小用了。就像兩個人之間發生了口角,本來應該找村長,來解決的卻是一品大員,沒必要。
“大人”俞拂緹上前一步,“這酒乃是我家酒廠裡自己釀製的,我可以保證,質量、材料絕無虛假。這件事很明顯是有人誣告,還望大人明察。”
孟德賢的視線轉移到俞拂緹身上,聽她說這酒是她家酒廠產的,便把視線對準了她。“既然是你家酒廠產的,本官且問你,本官聽說你家的酒對外說是,美容養養強身健體,可是?”
俞拂緹直視孟德賢,答得毫不猶豫,“是。”
“你既以養生為基本,卻有人密告你家的酒,喝壞了人。若真會致人病痛,你知道結果會如何嗎?”孟德賢發現俞拂緹根本不懼他的官威,心中驚訝之余,不由得加重了語氣,想看她會如何應對。
結果會如何?還能如何,輕則店鋪破產一蹶不振,重則處處遭人唾棄,一輩子抬不起頭來,走到哪裡都擺脫不了奸詐商人、欺騙犯的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