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方人馬,一邊是數百蠻人城衛軍氣勢洶洶地衝了過來,一邊表現上看來是商隊護軍的數百夏人嚴陣以待,兩邊逾千人馬劍拔弩張,看起來血戰就是一觸即發。 突然之間,那些暴衝包抄過來的蠻人就跟中了邪似的,一個個臉上的興奮戰意褪去呆了下來,甚至於最前面那些蠻人手中的武器都“當啷”一聲跌了下去。
所有蠻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商隊最前面那巨大而又華貴的房車上,神情不夠堅定的蠻人恍若夢中呆如木雞,而包括城衛長在內的一部分蠻人,都是口乾舌燥不能自已。
房車自然不會讓這些蠻人如此失態,卻是因為一個人,一個挑開了紫色流蘇車簾站出來的人。
光是挑起了車簾的修長白皙右手就足以讓人驚歎了,修長的手指宛如嫩蔥,膚若凝脂,纖手皓腕更是如無暇的白玉雕刻而成一般完美。
漆黑如同瀑布似的長發簡單地挽在腦後,新月細眉,一雙眼睛就似天上最明亮的星星那般耀眼,秀氣的瓊鼻,白衣襯著如雪的肌膚,明豔動人,卻當真就是儀態萬莊不可方物。
夕陽西下,那金黃色的光芒下,所有的蠻人都沉醉在了這絕世容顏的光照下,目光從那人完美到了極致的臉上下移,目光從那修長白皙鵝頸上掠過,當看到那嬌嫩的頸項上竟然生著喉結,再看到那人的胸脯一片平坦並沒有想象中的凸起時,場中幾乎所有的蠻人心頭一陣迷糊,而瞬間清醒反應過來的一部分蠻人茫然失措,巨大的心理落差竟是讓他們有了一陣心痛心碎的感覺。
“不可能,一定是女扮男裝,怎麽可能是男人……”
陣列最前面的一個蠻人嘶吼出聲,喉嚨裡“嗬嗬”作響,扭曲的面目上寫滿了不能置信,手中的彎刀掉下面將腳面斬出了一個鮮血橫流的豁口,他卻像是沒有痛覺一樣,竟然是控制不住自己就衝了出去。
“咣”地一聲暴響,手中不見兵刃的灰袍老者寒著臉臨空擺了擺手,那衝上來的蠻人登時騰空而起倒飛了出去,撞到了數個蠻人跌落在地上,右臉卻已經腫脹了起來。
“從來還不知道,原來在你們蠻人眼中,我們夏人就是夏狗。”
房車上那美麗的不真實的人終於開口了,字正腔圓吐字清晰,卻根本就是一個男子而非蠻人想象或者期待中一樣是個仙女般的女子。
聲音中施放著毫不掩飾的濃鬱驕傲味道,仿佛神明將世間最美好的事物全部加諸在了他的身上,光彩奪目的少年具備著天然的不可抗拒的魅力,無論是誰,只要第一眼看到他,便再也挪不開目光了。
畫一樣的眉眼瓊鼻檀口已經不能用英俊來形容了,就連被世人用俗了的“美麗”、“漂亮”都不能形容他那如畫的容顏,無可挑剔的肌膚,沒有瑕疵的臉龐,再加上那種骨子裡的驕傲,就連向來直接粗暴的蠻人都被這不屬於人間的翩翩美少年驚呆,對他的聲音連一個回應的人都沒有。
“都說武佑笙生的比世間最美的女人還要漂亮,以前我隻當這是在放屁,今天一見,確實如此。”
靜寂的場中彌漫著詭異的氣息,突然一聲猖狂的大笑聲中,黑洞洞的城門洞中上百蠻人精兵列陣衝了出來,而他們中間一個騎著一頭健壯的三級妖獸赤睛烈虎的大漢大笑聲中,一騎當先就到了場中。
美麗的臉龐上閃過了一絲紅暈,那如畫容顏的少年淡淡一笑,細長的睫毛剪去了眼眸中閃過的怒意,星眸遠遠就看向了瞪目呲牙的赤睛烈虎背上的大漢,
一臉淡漠。 對他來說,無論蠻人或者南人,包括夏人在內,大多數人在他眼中都是猛獁巨象腳下的螞蟻,雄鷹身前的飛蛾,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他根本沒必要對他們流露出太多的表情,或者回應。
只是骨子裡的傲氣凌人,對那些凡夫俗子而言,便也就夠了。
“這個蠻人必須死。”
不屑於理會是態度,不得不理會是責任,這一趟閑來無事特意跑來北國,見識大漠蒼涼,見識蠻荒風情,可無論出自於強大的大夏帝國驕傲又或者自己的驕傲,不可能容忍一個小小的城衛長在自己面前大放厥詞侮及夏人,武佑笙星眸看向騎著赤睛烈虎的大漢,那白裡透紅的右手舉起來,細長的手指指向城衛長,說道:“沒有人可以在夏人面前稱呼他們為夏狗,他必須為他的話付出代價,今天,他必須死。”
那大漢生著一副猙獰凶惡的面目,須發橫生,眼若銅鈴,粗重的眉毛斜飛入鬢,其蠻橫凶惡的相貌直與胯下的妖獸坐騎赤睛白虎都不相上下,聞言,他粗眉一豎,瞪眼冷笑道:“沒人在可以在北人面前稱呼他們為蠻人,無論是誰,哪怕是夏人的皇子。”
“說了便是怎樣?”武佑笙並沒有豎眉瞪回去,靜靜看著大漢,淡然說道:“你會要了我的命?”
“他說了夏狗,便又怎樣?”那大漢猖狂一笑:“父汗特意叮囑我對你要禮貌相待,殺你,我自然不敢,不過我倒想看看,你今天又敢拿他怎樣?”
“父汗?你是誰?天汗的長子哈丹**?還是次子托尼**?”武佑笙細眉挑了挑,淡淡說道:“據我所知,天汗有名有姓的十七個兒子中,也只有哈丹**和托尼**到達了虛境,你是哪一個呢?”
“托尼**,記住了。”大漢獰聲一笑,又補充道:“如果今天來的是哈丹**,你們不是已經躺在這裡,便是夾著尾巴留下運來的兵器抱頭鼠躥了,卻哪是還能站在這裡跟你爺爺廢話。”
“都說南人浮誇不務實,沒想到蠻人也是這德性。”武佑笙淡淡一笑,笑聲還未落,他的人卻已經消失在了三匹白驦馬並駕齊驅的房車上。
在部落聯盟主城城門處,在數千蠻人的強弓利箭所指下,在虛境強者哈丹**面前,大夏帝國的二皇子武佑笙竟然說動手就動手,幾乎連一點征兆都沒有。
身形化成一道青芒,須臾之間就到了那腦袋一片空白的城衛長面前,面無表情的武佑笙手中出現了一道不過半臂多長的彎刀,鋒銳的彎刃上閃爍著一抹動人的青光,挾風帶電,不顯多麽的恐怖卻是極端凌厲迅疾地劈向了城衛長的頭頂。
跟著皇子一起來的灰袍老者瞳孔遽縮,然而向來驕傲的二皇子一旦出手,普天之下除了皇帝陛下能夠喝聲阻止以外,任何人也無法讓他收手,精神力迅速地聚集,灰袍老者從馬背上摘下了一根漆黑如墨的彎曲法杖。
大多數人根本都不及反應,他們甚至連表情變化都沒有,但是場中總還是有人做出了反應。
蠻人這邊,在武佑笙消失在房車上時,托尼**就已經做出了反應,手一探就從虎背上的獸皮囊中拿出了鐵弓搭上了鐵箭,以超乎常人想象的速度拉弓放箭,“咻”地一聲中黑沉沉的鐵箭破空而至,瞬移般就出現在了揮刀斬下的武佑笙肋下。
又是一抹淡淡的青光乍現,武佑笙砍下的右手並沒有停下來,而他的左手不知什麽時候出現了一抹明亮的青芒,雙是一柄相同的彎弓斜從右臂下蕩過來,猛烈劃過空間疾劈在了鐵箭之上。
“轟”地一聲巨響,那鐵箭在被刀芒斫中的刹那間竟是猛烈地炸了開來,無數道細小的鐵箭碎屑向四面八方激射出去,發出極其恐怖的破空尖嘯聲,射向近在咫尺的武何笙。
眉頭微微皺了皺,左手毫無保留的一擊下已是力竭,武佑笙右手猛地一個換向在自己體側迅速地劃了一個圈, 大量鋒銳的青色刀芒乍現,直將呼嘯射過來的精鐵碎片攪成了齏粉。
騰空而起的托尼**如大鳥一樣掠了過來,就在這短暫的瞬間他就擋在了城衛長的面前,空著雙手的他握緊右拳就朝身前的武佑笙轟了過去。
一道道妖異的金色符文就如同上古符咒閃現在托尼**的拳頭上,蘊藏著狂暴罡力的巨拳猛烈轟出,直讓虛無的空間宛如落下了石子,遽然波動。
“鏘”地一聲清鳴,武佑笙右手的彎刀精準而冷漠地劈在了托尼**的拳眼上,一團耀眼的火花在黃昏的空間中綻放開來,托尼**的身軀猛地一震,而武佑笙也覺身軀遽然一麻。
“住手!”
尖利的聲音宛如驚雷一樣突兀在城內炸響,前一秒還在深中,下一秒再響起時卻已經到了城門口。
“天汗有令,無論是誰再在城門處激鬥,殺無赦!”
尖叫聲中一個面色陰柔的中年蠻人越過了城牆轟然砸落在了地面上,不偏不倚將托尼**與武佑笙分了開來,死氣沉沉的臉上眼珠子一翻分別看了收手的托尼**及武佑笙一眼,陰惻惻說道:“這是天汗的命令,如果你們再要動手,那就得考慮是不是能夠承擔天汗的怒火!”
眼睛眯了起來,風華絕代的武佑笙看了看突兀出現在場中的中年人,他沒有說話,也沒有動。
瞪了中年人一眼,吃了暗虧顯然還沒有盡興的托尼**終究還是不敢違背天汗的旨意,卻也收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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