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死契!打生死不休的生死擂台,這個許多人喜聞樂見,同樣又讓不少人深惡痛覺的主意並不是端木迎春想出來的,事實上血淋淋的死契在這裡存在已經超過四十年了,卻是四十年前通過暴力角逐以武力壓倒其他人當選了第一任寨主的姬擊浪想出來的。 事實上也是不得已而為之,現在的豬籠寨還好一些,四十四年前剛剛建寨時這裡簡直就是人世間的地獄,像唐義這樣被陷害冤枉的畢竟是少數,更多被放逐發配過來的都是真正窮凶極惡的罪人,將這些人集中在小小的豬籠寨卻是可想而知會有多亂。
以雷霆手段將不服不聽話的罪人惡徒擊殺、處死,豬籠寨第一任寨主姬擊浪也是清楚光靠暴力、高壓手段難以徹底改變亂況,最後卻就想出了結死契、打生死擂台這麽個在他看來已經是最好的方法。
有矛盾,有過節,有不避免的衝突,寨子裡私自動手依程度不同重罰或者擊殺,但是你們可以結死契打生死擂台,卻是各安天命。
當然,甲方提出來時乙方也可以拒絕,至於這樣做會被乙方羞辱那也是沒辦法的事情了,在這個武力為尊的世界技不如人又沒有背景,那就得有承受屈辱的覺悟。
還有,死契由誰提出來,那麽他必須親自出戰,而被挑釁的一方卻可以選擇在自己家族勢力中挑選與之實力匹配的人出來結死契,這種情況下提出來結死契的人卻不能拒絕,哪怕對方應戰的人實力遠勝與他。
基於以上種種,結死契這個解決事端、仇恨、衝突等等的方法出來後的前二十年裡,幾乎每年都有幾場不死不休的生死擂台上演,然而隨著時間的流逝,近二十年中每年都要面對幾次蠻人的騷擾掠奪,而大家尖銳的棱角也都被歲月磨平,再加上近二十年中離開豬籠寨的少年越來越多,其中一多半都回來將自己的父母親人接連了這片罪惡之地,大家的心思也都不再放在無休止的爭鬥殺戮當中,所以結死契的人越來越少。
最近一次還是三年前,而那次結死契的原因卻是唐安如今的情況差不多一樣,淮威城來的石家石君耀與松城來的石嚴明,來自同一家族的他們卻都想三年後自己的兒子被家族選中帶回去,哪怕他們的兒子並不優秀,但兩人卻不這麽想,卻都想著殺了一個隻留一個,總還是有機會被家族來人選中帶回去的,積怨已久的石君耀與石嚴明在一次不大不小的衝突當中卻是衝動地結了死契。
一死一傷,都是煉體上品的實力,倆人在經過了半天慘烈的戰鬥後,實力稍遜半籌的石君耀被石嚴明一刀劈成了兩半,卻是結束了離現在最近的一場生死擂台。
石君耀死了,他的家便也散了,沒有了父親的指點,資質本來就不好的他的兒子石克遠用了兩年的時間都進不了練體下品的大門,卻是在一次酒後發狂拎著大刀去找石嚴明報仇。
豬籠寨沒有一個善茬,哪怕現在比以往已經好了很多,巴不得石克遠找上門來的石嚴明根本沒有給他任何機會就是擊殺當場,而聞訊趕來的端木迎春也只能是一聲長歎無話可說。
這就是豬籠寨三年來唯一的生死擂台了,隨著十年之期到來,除了極少數沒有子嗣的人以外,哪怕自己的兒女只是進入了武法一途初鏡的練氣期,大家心中卻都還有一絲念想,原本就被興奮籠罩的豬籠寨因為又一場生死擂台的開啟徹底瘋狂了。
時間彈指一揮間便過去了,豬龍寨靠近南山腳下的平地上直是人山人海,
雖然已經提早清理打掃了一次,石板壘砌的巨台縫隙中仍舊存在的頑強探出的小草,仿佛都被衝天的喧鬧聲驚擾顫抖不已。 南山腳下這一片平台面積極大,然而幾乎整個豬籠寨的寨民差不多都來了卻還是顯得格外擁擠,提早來的佔了前面的好位置,腿腳不利索的墊著腳尖伸長脖子觀望著,或一臉興奮的交談著,或是滿面忿忿不平嘟囔叫罵著,擺開攤賣清炒松子的,拎著茶壺頭頂著一疊破碗叫賣茶水的,整個北山腳下的平台從一早到現在卻是沸騰開來再沒有靜止過。
“來了!”不知是誰中氣十足激動地嚎了一嗓子,喧囂的平台上登時安靜下來,所有人的脖子就像被某種神秘的力量牽引一下看向了靠著山腳的另外一道無人的小道。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身青袍極是儒雅俊逸的唐人傑,邁開步子一臉從容的他對那些或鄙夷或崇拜的目光視若無睹,卻是直朝不遠處的擂台走了過去。
唐人傑身邊緊跟著的是唐全,肩頭、大腿仍舊被敷藥的布帶緊纏起來,他的半片臉因為薛無疾冷冰冰直說沒必要醫治的原因,到現在卻還是微微腫脹起來紫黑一片,眼見場中這麽多人的他咧嘴直想笑,在聽到人群中不知哪裡響起幾道唾罵聲時登時黑下了臉。
“看著人模人樣,乾的那都叫什麽事!”
“是啊!顏志病重差了一味藥,薛神醫說寨子裡就知道唐人傑那裡有,他妻子齊瓊花求上門去竟然他們父子**,藥是換回來了,齊瓊花卻是瘋了。這就是他們半年前乾的事情,真是禽獸不如。”
“又不是不有煉體期的走狗,他的走狗中也有煉體期的武者,惡心的玩意兒竟然派出一個結罡初期的唐天雄去跟煉體下品的唐安打生死擂台。”
“唐安好樣的!頂著腥風血雨從蠻人那裡殺了回來,又當著唐人傑的面將唐安打成了豬頭卻還連捅了兩刀,可惜的是他應該直接將唐全這個小畜生殺死,哪怕會被唐人傑當場擊殺也值了。”
“還頂著腥風血雨?你也太誇張了,你看到了嗎?”
“你眼睛瞎了,那天唐安回來時他那一身的傷怎麽來的?後來薛神醫都說了,他的傷明顯都是那幾天戰鬥留下的傷痕不是蠻人刻意折磨他留下的,那還不是一路殺回來的嗎?”
“呃,也許吧。”
“我就是好奇唐人傑那天還在呢,怎麽就能眼睜睜看著唐安製住了唐全,結罡期上品的實力,那跟煉體下品得有多大的差距啊。”
“這我知道,唐人傑是聽別人說唐安帶回來的朋友背著一個小美人兒回來了,就他的稟性你還不知道嗎,見了美女就走不動道了,肯定當時是色欲熏心,色眼兒光瞄那結罡期的小美人兒了,這才被唐安有機可趁呢。”
“難怪難怪!”
…………
…………
擁擠的人群中議論紛紛,咧嘴還想笑的唐全聽在耳中瞬間就拉下了臉,到底不過十九年齡,雖然將父親好色如命的秉性學了個十足,但唐全的心性還是差遠了,唐人傑可以做到對大量的嘲諷置若罔聞面不改色仍舊一臉儒雅俊逸,唐全卻是有些出離憤怒了。
扭頭看向身後這幾天除了練習就是睡覺保持在巔峰狀態的唐天雄,唐全因為半邊臉還腫脹著聲音有些含糊不清,直是憤怒地說道:“記住,千萬不要收不住手一下就給打死了,至少也得給我打上一個時辰,狠狠的折磨!”
“少爺你就放心吧。”緊身的黑色布袍顯得極是幹練,唐天雄猙獰一笑低聲說道:“拆不斷他全身的骨頭我絕不下殺手,你就等著聽他痛苦的哀嚎求饒聲吧。”
殘忍地笑了,唐全的目光落到了人群中擠來擠去卻都捧著一疊疊票據的清一色藍袍人身上,仿佛這才記起了什麽忙是緊兩步追上了唐人傑急道:“父親,咱們有沒有下注啊?”
“隨意買了點湊了湊趣,就我跟你熊伯的交情,買多了傷大家的感情。”唐人傑低聲應了一句。
唐全的表情有些悻悻,隨口問道:“賠率是多少。”
“一賠一百。”唐人傑說著就是淡淡一笑:“你熊伯是開賭坊的, 不接賭注說不過去,不過眼前這場生死擂台又能有什麽懸念,為了維持金字招牌他不接也得接,卻是得賠點小錢了。”
說著就順著石階踏上了巨大的石台,聽到又一陣喧嘩聲響起,唐人傑扭頭看到熊修古帶著一幫人從身後走了過來,他連忙返身下去迎了上來。
“給我狠狠的折磨。”
上去坐在石台邊緣備好的坐椅上,熊修古看著唐天雄陰惻惻笑道:“讓熊爺看看你有多少折磨人的法子,全部使出來讓大家夥好好開開眼。”
“熊爺您就瞧好了。”唐天雄連忙躬身應了一聲。
“寨主來了。”坐到熊修古的身邊,唐人傑的目光順著擂台下寨民頭顱齊齊轉動的方向看了過去,見端木寨主與林宇、凌天等人出現在小道拐彎處大踏步走來,目光落在人群中不知在交談什麽的凌嵐和火小藝身上,眼見她們玲瓏有致的身軀嫋嫋婷婷帶著奇特的韻味走來,唐人傑俊逸的臉上不禁閃過一絲貪婪。
“十天前因為管不住你的鳥,差點出了大事,唐安要是那時夠狠,不顧忌家人的安全直接下手滅了唐全,你找個沒人地方哭去吧。”熊修古並沒有回頭,看到了唐人傑的表情他登時臉一黑低聲罵了起來:“瞧你那猴急的損樣,我可告訴你,凌嵐這個小妮子,還有火小藝,你可別色欲攻心失去理智用什麽下三濫的手段對付她們,逼急了端木迎春和凌天,沒咱們好果子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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