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小武很羨慕他四哥哥的性格，覺得他總是能隨便就和爸爸說特別多話。

他也想和爸爸說話，可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才好。

“小武，咱們去買甘蔗！”

蘇小四拉著五弟的手，又歡呼又雀躍。

白露忙走上前，衝自己丈夫說:“你給小四那麽多錢幹嘛啊?”

“就一塊錢嘛，算是壓歲錢了，瞧他們開心的樣子，”蘇建民笑著說完，忙走到他媽媽身邊，“娘你怎麽也來接我啦?這大冷天的，凍著怎麽辦啊?”

在兒子面前，李秀娥特別不服老，“你娘我還沒有那麽老。”

“爸爸，”錦寶彎著漂亮的大眼睛，雙手往他的方向伸，“爸爸抱抱……”

蘇建民瞬間眉開眼笑，著急抱過閨女，“錦寶好像又重了。”

“錦寶這幾個月高了三厘米。”白露說。

“長得真快啊！”蘇建民感歎。

他媽媽說:“像錦寶這個年紀的孩子長得最快了，一天一個樣兒。”

“是啊，所有我才著急申請著回來的，要是再晚一點兒，都要錯過錦寶上小學了。”

聽他提起上小學的事情，白露說:“下周一入學考試，咱們錦寶肯定沒問題，別說拚音和算術了，她現在已經學會寫好幾個字了，她學得特別快。”

“我閨女聰明著呢，肯定學得快。”

說話時，蘇小四已經和小武拿著一大袋甘蔗跑了回來。

每人分了一根，他將其中最大的一根甘蔗遞給錦寶，“這個最甜，給錦寶吃。”

李秀娥說自己咬不動，把自己那根甘蔗也給了錦寶，讓她多吃點。

甘蔗脆嫩爽口，清冽甘甜，一點兒也不難咬，就在一家子人邊吃甘蔗邊走上公交車時，錦寶“呀”了一聲，發現自己門牙掉了一顆。

眼看錦寶嘴裡都是血，大夥兒都慌了，蘇建民更是忍不住責怪小四，說都是因為他買甘蔗吃，錦寶牙才掉的。

“不怪四哥哥，是錦寶咬太用力……”

“哎呀，錦寶你快別說話了，快吐口水，把血吐掉。”

等錦寶把乳牙吐出來後，白露忙裝水給她漱口，然後拿出口袋裡的手絹，將牙齒包了起來。

上排的第一顆乳牙掉落後沒幾天，小丫頭很快又掉了旁邊的一顆門牙，說話變得會漏風了。

姚樺周末去蘇家找錦寶玩兒，和她說話，奇怪她一直點頭搖頭就是不說話。

“錦寶你怎麽啦?為什麽不說話啊?”姚樺疑惑地問，“是我之前做錯了什麽事情，你在生我的氣嗎?錦寶，我哪裡做得不對，你告訴我呀。”

小錦寶搖了搖頭，“沒……”

她聲音很低很小。

姚樺沒有聽清，“什麽?”

“沒有，和你沒關系，我就是不想說話。”

錦寶捂著自己的嘴巴，說話含含糊糊的，“你不要再瞎想了。”

一旁她四哥哥故意逗姚樺，笑著說:“姚樺，我妹妹不想和你說話，你別煩她啦。”

“為什麽不想和我說話?錦寶她到底怎麽啦?為什麽說話的時候捂著嘴?”

姚樺脫口而出就是一大堆的為什麽，整個人又疑惑又擔心。

錦寶不想他為自己操心，將他拉到一旁，露出自己缺了兩顆門牙的樣子，“很醜，所以不想說話的，你非逼著我說，說話還、還漏風……”

莫名覺得丟臉，她一臉害羞的樣子，臉頰紅透了，像一顆紅蘋果。

姚樺雖然努力想忍著，但還是忍不住笑了起來，笑得眼睛都快變成一條線了。

“我就知道……哼！早知道，就、就不說話了！”錦寶氣呼呼的模樣。

她說完轉身就要走，

被姚樺急忙拉住手腕，“我是覺得錦寶可愛，所以才笑的，絕對不是笑話你，真的！要是有相機就好了，真想照下來。”“你就是在取笑我……”

錦寶更生氣了，想掙脫開姚樺的手，可掙脫不開。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姚樺的力氣竟然變得這麽大了。

他根本沒使全力，她卻連著扯了好幾次自己的手，一絲一毫都挪不動，只能氣呼呼地瞪著他，“你快點放開我！”

“我道歉，錦寶，你別生氣，我真的是覺得你可愛……”

聽他一個勁兒道歉，錦寶覺得自己再和他計較顯得有點太作了，只能作罷，“算了，反正我很長一段時間都是這樣子了，總不能一直不說話，你愛笑就笑吧。”

說話漏風的感覺真是太難受了，不曉得牙齒要多久才能長好。

“我再也不笑了，我保證！”姚樺說。

說完，他似想到什麽，好奇地問:“錦寶，你掉的牙齒呢?”

“不清楚，媽媽撿起來了，不知道是不是丟掉了。”

錦寶話語剛落，她奶奶正好曬完被子，聽見兩個孩子的話，著急說:“怎能丟了呢?牙齒不能隨便亂丟，上排牙齒要丟床底下，下排牙齒要丟屋頂，這樣才長得快……

我得去和你娘說說，讓她把錦寶你的牙齒丟到床底下。”

“我之前掉牙齒的時候，我爺爺也是這麽說的，我第一顆牙丟在了爺爺家的屋頂上。”姚樺隨口說完，拉著錦寶的手走到客廳裡。

白露這會兒正在廚房裡燉湯。

她想著錦寶長牙齒得補鈣，特地買了一斤豬大骨回來。

“錦寶娘，你把錦寶掉的牙齒放哪兒啦?”李秀娥問， “沒亂丟吧?”

“沒丟，我放在一個盒子裡了，準備收著留念呢，”白露邊切薑絲邊問，“怎麽啦?”

李秀娥語氣急切，“錦寶掉的是上排的牙齒，得丟床底下，我就說嘛，這都好幾天了，錦寶的牙齒怎麽還沒長出來呢，你快點把她牙齒給我，我去丟。”

“啊?這牙齒丟了就找不回來了……”

白露覺得錦寶的乳牙圓圓小小的很可愛，想好好收藏著。

“找不回來有什麽要緊的嘛，讓錦寶牙齒快點長出來才最重要啊！”

“媽，你這話太沒科學依據了，我小時候掉的牙齒也是被我媽收在了一個盒子裡，我現在牙齒不也長得好好的嗎?”白露說，“你別操心啦，錦寶的牙齒一定能好好長出來的。”

李秀娥皺眉道:“啥科學依據啊?我不懂這些，我只知道我們那兒都是這樣說的，小武他的牙齒就是上牙丟床底，下牙丟屋頂，長得老快了，你快把錦寶掉的牙給我。”

在其他事情上，白露肯定順著她婆婆，但這件事她不想妥協。

“我不給，錦寶的牙齒我要留著的。”

“你……”李秀娥生氣道，“行，我知道了，反正我待在這裡也是多余的，你肯定早就不想看到我這個老太婆了，我明天回老家去就是了。”

白露皺起眉，“媽你說的什麽話啊?我怎麽就不想看到你了?”

沒想到媽媽和奶奶會為這麽小的事情吵架，錦寶剛要勸架，她爸爸開門回家了，語氣納悶地問:“發生什麽事啦，怎麽吵吵鬧鬧的?我在門外都聽見吵架的聲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