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克本以為凶手會很快出現,畢竟他只差最後一個仇家了,只要殺死休伯特,他就能馬上離開霍裡厄,那時候一切的危險都和他再無關系。
在成功只差一步的時候,人們通常都顯得很急躁,賭徒心裡在這種時刻會被無限放大。
但是林克等人失算了,凶手並沒有迫切的出手。
一連三天,休伯特依舊活著,沒有任何異常的人靠近他。
現在,異端處理局的人已經放棄了全員蹲守的策略,改為兩人一班。
林克和安德莉亞,理查德和老尼爾各一組,至於羅德隊長,他直接在對面街道的二樓住了下來,以便於隨時支援。
羅德小隊承受了巨大的壓力,進早上,首相的秘書官來到了羅德隊長的辦公室,給他們下達了最後通牒。
最後三天。
這是他們最後的時間。
林克和安德莉亞坐在莫林太太搭建的棚子下。
現在已經是早上七點半了。
按照以前的慣例,莫林太太會在每天早上七點左右收拾好一切然後回家休息,但是最近不知道為什麽,她把休息的時間調到了八點,或許是想多賺一點錢。
今天本該林克和安德莉亞休息的,但是鑒於他小隊的承受的壓力,他們放棄了休息,隨時準備接應老尼爾和理查德。
“兩份薯條。”林克對莫林太太說道,然後又去對面賣咖啡的小販哪裡買了兩杯咖啡。
他感覺有點口渴,其實這時候喝茶更好,但是他需要咖啡提神。
“謝謝。”安德莉亞接過了林克手中的咖啡,她現在也很憂愁。
如果再不能破案的話,羅德隊長就要引咎辭職了。
“我們一會直接去找休伯特吧。”安德莉亞開口道。
“我們不能再這樣坐以待斃了,必須得做些什麽。”安德莉亞開口道,她神色嚴肅。
“嗯。”林克想了想,點了點頭,他是個沒什麽主見的人。
吃完飯,林克和安德莉亞來到了休伯特的住處。
他住在烏克街上,這是霍裡厄的貧民區。
隨處可見四五歲,衣衫襤褸的孩童。
他們麻木的看著林克和安德莉亞。
至於再大一些的孩子,則一個沒有。
因為那個年紀的孩子,已經需要工作了。
他們需要開始為家庭而貢獻自己的一份力。幫人跑腿,賣火柴,報紙,還有一些工廠老板,很喜歡這些童工,因為他們只需要支付一點點薪水,或者很多只需要給一頓飯。
烏克街的路面並不是泊油路,雨水,以及不時駛過的馬車已經破壞了這裡的路面,隨處可見凹陷的泥坑,有些泥坑裡面還有未被曬乾的汙水,動物的糞便泡在裡面,讓人作嘔。
市政府一直說要重修這條路,但是一直沒有正式實施。
休伯特住的地方,是一間大倉庫,這裡放著很多床鋪。
床鋪上鋪著破舊的衣服,破了很多打洞的被子,奢侈一點的,會有兩床破杯子,白色的被子早已經變成了灰黑色,汙垢在上面結了痂。
只需要支付5便士,你就可以在這裡住一晚。
當然,如果你長久的租下一個床鋪的話,老板會給你一個優惠的價格。
休伯特就住在這裡。
剛一進來,林克就差點被倉庫裡散發怪味熏暈過去。
示意安德莉亞別進來之後,他朝著裡面走去,這時候的倉庫裡大多數床鋪都是空的,
這些床鋪的主人都在外面為生計而奔波。 在最裡面,他找到了休伯特。
休伯特似乎剛進入夢想補久,所以被打擾的他一臉怒氣。
但是看著林克神色的服飾,他不敢將怒氣傾瀉到他的頭上。他只是瞪大了眼睛,怒視林克,似乎想通過這種方法震懾這個突然的訪客。
“跟我出來。”林克說著,就轉神朝外面走去,他實在是受不了這倉庫的氣息。
休伯特猶豫了下,似乎是畏懼林克身上的那股上等人的氣息,他提著一個酒瓶,搖搖晃晃的走了出來。
“克裡克·吉恩,約翰神父,雷諾茨都死了。”林克淡淡的開口。
“休伯特先生,我記得當年,是克裡克·吉恩,你,以及約翰神父,雷諾茨舉報了斯蒂爾一家的吧,當年,你是他們的鄰居。”
休伯特神色一變,但是他並沒有開口。
他頹然的坐在路邊,仰頭喝了一口酒,神色複雜,有恐懼,還有懊悔。
“他回來了,他當年說過,一定會回來找我們的。”休伯特喃喃自語。
“他?”
“誰?”安德莉亞追問道。
“阿奇爾。”
“是他,一定是他回來了。 ”
“休伯特先生,我想知道,當年的那種異教徒事件,您是否受到了誰的致使。”
“沒有人指使我們。”休伯特的眼中升起了濃濃的戒備之色,他的臉上浮現出了恐懼之色。
“斯蒂爾全加膜拜邪神,被我們看見了,為了得到教廷的賞賜,我們舉報了他們。”他一邊喝酒,一邊語無倫次的道。
他有點慌張的四處張望著,想逃離這裡。
林克和安德莉亞對視了一眼,看來有一些卷宗上未曾記載的秘密。
“黛西·路易斯。”林克輕輕的說出了一個名字。
他剛開始沒說這個名字,是因為那時候的休伯特四個人是沒資格和路易斯勳爵的女兒搞在一起的,他們沒資格進入路易斯勳爵女兒女兒的眼界。
休伯特一時間臉色大變。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別問我了,滾,你們都滾。”他突然站起來,咆哮道,像是一隻受傷的野狗。
林克護在了安德莉亞的身前,防止休伯特因為情緒激動而做出危害安德莉亞的事情。
但是僅在一瞬間,休伯特就冷靜了下來。
他的眼神變得深邃。
他重新坐在了路邊,像是變了一個人。
“那是五年前……”他緩緩開口道。
這下給林克和安德莉亞都整懵了。
林克悄悄的對著遠處比了一個手勢,示意藏在一棟建築中的理查德和老尼爾注意,有情況。
他和安德莉亞沒有開口,靜靜聽休伯特開始闡述這宗發生在五年前的異教徒案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