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椀穿好鞋子,打著哈欠來到了衛生間。
她看著鏡子裡的人。
女孩的眼下掛著兩個淺淺的黑眼圈,在她冷白的皮膚上顯得尤為明顯。眼裡含著打哈欠所產生的水光,眼角泛紅,卻不顯得憔悴,反倒是為她增添了幾分楚楚可憐的美。
桑椀對著鏡子提了提嘴角,鏡子裡的人也跟著提了提嘴角,半響,她有些無趣地歎了口氣。
洗漱完畢時間剛剛好,桑椀按照平時將買好的早點放在了客廳的桌子上,隨即提著自己的那份走出了家門。
剛出門就被迎面而來的冷風吹得一激靈,桑椀緊了緊衣領,邊用滾燙的豆漿捂著手邊等著薑曉曉來。
這一等便是10分鍾。
尋常薑曉曉總是第一個到的,常常都是她等著她出來,今天破天荒讓桑椀等她了一會兒,不過桑椀也沒有什麽埋怨的情緒。
看著薑曉曉終於提著早餐匆匆忙忙地從遠處跑來,桑椀不但沒有半點不耐,反而是有些失笑。
肯定是睡過頭了。
冬天嘛,越來越冷了,起不來床也是天經地義。
“軟軟,不好意思啊,出了點意外。”
薑曉曉歉意地說道,聲線有些不穩。
薑曉曉在柴靜的催促下,一路小跑地向著書房去了。
父親並不是什麽專橫,脾氣大的人,而哥哥平日裡也是冷靜自持的,兩人到書房裡應該是有什麽正事要談。
雖然心裡這麽想,在柴靜不住地催促下,薑曉曉還是加快了步伐。
還沒到書房前,便聽到了薑父的怒吼,兩人均是一怔。
面面相覷,薑曉曉也慢慢變得凝重起來。
事情和她想象的有些不一樣。
“你這混帳東西,給我滾出薑家!”
兩人剛趕到書房門口,便聽見了薑順林氣急敗壞地怒吼。
薑曉曉一怔,心裡有些隱隱著急起來,在記憶中她還沒見過父親發這麽大的火過。
她顧不上身後的柴靜,加快就了腳步,邁進了書房。
“砰——”
剛邁進書房,一個茶杯便摔到了腳邊,薑曉曉的腳步一頓。
見她進來,兩人都看了過來,前者一臉平靜,後者滿臉怒容。
氣憤有一瞬間的凝滯,最後還是薑順林先開口,打破了眼前有些尷尬的局面。
“曉曉,你怎麽來了?”
裴遠歸沒有看她,垂著頭,視線落在了她腳邊的茶杯碎片,不知道在想什麽,看不清臉上的表情。
薑曉曉抿了抿唇,“我才睡醒,想來找父親聊聊天便來了。”
薑順林聞言臉色微霽,“這樣啊,現在爸爸和你哥哥有點事要處理,你先自己玩會兒。”
他這樣說實際就是想支開她,薑曉曉咬了咬唇,還是硬著頭皮開了口,“父親,發生什麽了,我看您臉色不太好。”
薑順林擰了擰眉,明顯一副不願多說的樣子,“是你哥大學的事,你不懂,先去房間玩著,等會兒爸來找你啊,乖。”
父親和她說話還是一副和小孩子說話的口吻,但這時候薑曉曉卻顧不上嫌棄了,因為父親這話的意思就是不用她管了,他不打算告訴她了。
“曉曉?”
見她呆呆地站在原地沒有任何動作,薑順林的表情明顯不對起來了。
薑曉曉抿了抿唇,最終還是轉身出了書房。
“曉曉,你怎麽就這樣聽你爸的話出來了呢,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還沒弄清楚呢。”
她都出來了,柴靜自然也不敢多留,此刻正亦趨亦步地跟在薑曉曉身後,語氣裡帶著指責。
薑曉曉表情凝重,並沒有回頭看她,“父親生氣了。”
在她的記憶裡, 父親從來沒有發過這麽大的火,甚至從沒有用這種嚴肅的語氣和她說過話,這件事一定不簡單。
而且,父親和哥哥平日裡的關系雖然說不上好,但也是和諧的,從沒有像今天書房裡的那樣劍拔弩張過,究竟發生了什麽,連她都不能知道。
她身後的柴靜聞言一愣,緩緩皺起了眉。
確實是這樣,來對薑曉曉的表情都這樣凝重,更別提其他人了,所以她什麽都沒問,直接跟在薑曉曉身後出來了。
不過,她想不通,裴遠歸到底是做了什麽才會使得薑順林這樣生氣,要知道,他平時對這個女兒可是含在嘴裡怕化了,捧在手裡怕摔了,從來沒有對她這麽重臉色過。
而且,別的她不了解,她這個兒子,冷心冷情的一個人,對什麽都無所謂,她實在想不通他會做出什麽事惹得薑順林發這麽大的火。
薑曉曉回過神來。
父親依舊安安靜靜地在病床上躺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