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女生一臉複雜地看著自己,薑曉曉又撞了撞她的手肘。
“桑軟軟,老實交代,你昨晚幹嘛去了?今天那麽困。”
桑椀沒說話。
說實話,她不記得了。
不過,八成是因為桑海又喝酒了。
見她不說話,薑曉曉湊近了些,悄聲說道:“不過軟軟,你也太厲害了吧,程麗臉都綠了。”
桑椀定定的看了薑曉曉好一會,直到把她看到渾身發毛才開口:“曉曉,我做了一個夢。”
“所以說,你做了個夢,夢見你遇見了一個男人,經歷了一些事情後你們在一起了,最後還結了婚。”薑曉曉趴在走廊的欄杆上,說這話的時候撩了撩頭髮。
天氣很好,陽光和煦,照在皮膚上讓人很舒服。
桑椀也學著她的姿勢靠在欄杆上,看著遠處的足球場上踢球的學生有些恍惚,“嗯。”
“後來他出車禍了,你暈倒了,之後就醒了。”
“嗯。”
“桑軟軟,你騙鬼呢,你是不是睡覺睡傻了。”
桑椀沒說話,只是看著遠方微微出神。
沒得到回復,薑曉曉撇了撇嘴,“好吧,這好像是我才乾得出的事。”
她轉身靠在圍欄上,問道:“那你現在打算怎麽辦?”
“我想去找他。”
“什麽!你知道他在哪嗎你就去找他。”
薑曉曉一提高音量,走廊上不少人都看了過來,嚇得她連忙噤聲。
“我知道。崇德高中,他在崇德高中。”
桑椀也轉了個身,她看著薑曉曉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曉曉,我想轉學。”
薑曉曉看著她眼裡的堅定,愣住了。
這節是生物課。
生物老師是個和藹的老頭,脾氣好,整日樂呵呵的,所以課上的氣氛很輕松。
“軟軟,”薑曉曉撞了撞桑椀的手肘,想要繼續剛才被上課鈴聲打斷的話題,“你到底怎麽想的?先不說那個夢是不是真實的,就算是真實的,你爸那關你打算怎麽過?”
桑椀看著桌上攤著的生物課本沉默了。
薑曉曉的擔心不無道理。
桑海從小就對她控制欲極強,而且他嗜酒成性,一喝醉便會對她和母親張豔拳打腳踢。
半晌,她咬了咬唇,對啊,是她忘了,現在的她仍深陷泥濘,怎麽能妄想摘月亮。
但是,她不甘心。
桑椀轉頭看著薑曉曉,眼裡情緒複雜。
半晌,輕聲開口:“我想試試。”
薑曉曉歎了口氣,無奈道:“好吧。”
她枕在了手臂上,“軟軟,再給我講講夢裡面你兩的事吧。”
“嗯。高考的那年,桑海瞞著我私自改了我的志願......”,桑椀看向窗外,陷入回憶。
在那個噩夢發生之前,一切都像場美好又絢麗的夢。
桑椀從小便生活在桑海非人的控制之下,從未得到一絲自由。
她渾渾噩噩地活了16年,如他所期望的那樣,按部就班地學習,沒有自己的絲毫喜好。
一切的改變都來自於一個人。
那是17歲那年的夏天。
桑海一如既往地不在家,張豔和桑奕在樓上睡著午覺。
桑椀一個人坐在客廳裡,有些無聊地換著電視頻道。
一切都是那麽巧,好像冥冥中早已注定。
屏幕裡的女人保養得很好,一點都看不出已經30多歲,正對著主持人侃侃而談。
她叫黎初雪,是時下最當紅的女明星。
她說,自己的原生家庭不太好,嗜酒的父親,懦弱的母親,童年的她一直都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
說這話的時候她的臉上沒有絲毫的埋怨或憤怒,甚至輕輕笑了笑。
時間是最好的解藥,再大的痛苦也沉澱成了過去。
後來,她陰差陽錯地進入了娛樂圈,她才恍然發現,世界上還有那麽多人喜歡她,原來自己還是有存在的價值,可以為別人帶來快樂。
陰差陽錯進入娛樂圈後,她才覺得自己好像有了那麽一點價值。
那天,一向對娛樂圈不感興趣的桑椀看完了正常節目,甚至還看了她出演過的電視劇和其他節目。
一顆小小的種子在心裡發芽。
只是還沒來得及長大便被殘忍掐斷了,最後隻換來一頓毒打和一張被修改過的高考志願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