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來的警員,手上拿著的是一個摔扁的鐵筒,大概半米長,前半部已經被砸扁了,鐵筒上有一個蓋子,已變形蓋不起來了。
“探長,這個東西是我們在花園裡發現的。”
黃探長用戴好手套的手接過來,仔細看了看,說:“這是什麽東西?”
“像是裝什麽東西的。為什麽有人早上要摔出來?”馬魁在一旁說。
東方星也看了看,問那個警員:“在哪裡找到的,帶我一起去看下。”
黃探長說:“我們也去,問了這麽多人,也該活動活動了。”
警員們走到別墅後面,東方星從黃探長手上接過這個鐵筒,掂了掂,份量不算太重,大約兩斤左右吧。
發現鐵筒的警員把他們帶到離房子大約十五米的地方,說:“我們就是在這裡發現的,當時就倒在花園地上。”
東方星馬上蹲在地上,低頭一看,地上果然有一個淺坑,是鐵筒砸地的痕跡。“探長,這裡還有一個坑,我覺得這個鐵筒是從那邊滾過來的。”
東方星用手指,指著地上大約五米遠的一個坑說:“這個坑比最後發現的坑深,而且考慮到這是一個筒形的物體,很可能是先砸到離房間近處,再滾了一段距離。”
黃探長站在東方星旁邊,再看向那個遠一點的坑,道:“從這兩個位置的連線看,鐵筒是從別墅的東側窗口丟出來的。”
東方星也抬頭,平視前方。果然,假如從鐵筒落地後的痕跡推斷,是別墅的東側幾個窗口嫌疑最大。
但是別墅東側的一樓是廚房、傭人房,二樓是遇害的楊老爺、張天師套房,三樓是大小姐楊秀萍、周晚樵的房間,他們已經騰空了,那麽到底是從哪一層丟出來的呢?
“我們再去看看二樓的房門。”
黃探長他們又回到了別墅二樓,楊老爺的主臥已經是關閉狀態,和早上不同的是,封門的黃色符咒變成了警局白色的封條。
“三公子說看到有人蹲在門口。”東方星邊說,自己也蹲了下去,他抬頭看了看,說:“是門鎖?!蹲下去是為了從門鎖往裡面看情況!”
的確,這間別墅的民國老式房門,上面門鎖是一個小洞,用來插鑰匙的。
馬魁心急,也蹲在一旁,扭頭去看,果然能看到書房的一角。
“這個偷看的女人,膽小不小呀,敢半夜三更,一個人跑這裡偷看?”馬魁疑惑地說。
“隊長,當然不是光來偷看的,肯定還會有其他動作。”東方星搖了搖手裡的鐵筒,將筒蓋在手中一翻,“啪”的一下金屬敲擊聲傳出。
“你猜,會不會就是這個東西的聲音被楊三公子聽到了?”
“有可能,去找下楊公子。”黃探長說。
警員們就沿走廊,來到三公子房間前,敲了門,楊繼民過來開門。
“探長?隊長?你們有什麽事嗎?”
東方星簡單地把發現花園鐵筒的事和他說了。楊繼民非常吃驚,看了一眼東方星手上的鐵筒,眉頭緊皺起來。
“三公子,我們現在做個試驗,派人去東側楊老爺門口翻一下蓋子,你聽聽是不是昨晚你聽到的那個聲音。”
楊繼民答應一聲,進了自己房門,東方星把鐵筒交給一個警員,讓他去那邊翻蓋,東方星和黃探長等都待在楊繼民的房門口。
警員走到遠處,根據東方星的指示,蹲了下來,用手翻蓋了幾次鐵筒蓋。
楊繼民低頭認真的聽著,
只聽二樓走廊裡鴉雀無聲,只有遠處鐵筒傳來的一聲聲敲擊聲。 聽了許久,楊繼民長出一口氣,道:“是的!昨晚三點,我聽到的就是這樣的敲擊聲!”
黃探長滿意地讓警員把鐵筒拿來,問:“那三公子,你之前看到過這樣的鐵筒嗎?是誰的?”
“這個~我就沒看到過了,不知道是買來的,還是誰做的了。”
黃探長說:“好的,不過請三公子為我們保密,不要把找到鐵筒的事情告訴其他人了。”
楊繼民答應一聲,警員們下到客廳。
現在客廳就成了他們的臨時會議室。
黃探長進來後說:“都講講吧,這一上午問下來,你們有什麽頭緒?”
“馬魁,你先說,看看你有沒有什麽想法。”黃探長開始點將了。
“是。首先所謂的‘陰兵過路’或者‘惡鬼侵擾’的事情,不可全信。我認為,前期雞蛋顯字、門上出字等事情,很可能是有人搞鬼,目的就是為了讓楊老爺子生病過世。”
“這樣就能繼承家產。從這點看,受益最大的就是二公子楊繼盛了,但是張天師又是他請來的,從對法事過程的表述看,也是一心想讓老爺子脫厄的,所以幕後真凶未必是二公子了。”
“那有沒有可能是一直對自己弟弟不滿的楊大小姐呢?我推測,楊大小姐並不知道老爺子已經立了遺囑,以為父親死了,她作為長女,可以做主工廠,奪回主導權,所以她就玩了一套花樣。”
“而且當晚,她臨時提出要換房間,會不會是知道晚上要發生些什麽?所以我建議,多查下楊大小姐原來的臥室,看看有沒有問題。”馬魁說。
“我同意隊長的意見。”東方星說:“通過檢查楊大小姐的房間,還能驗證一下,這個鐵筒是不是從他們房間裡丟出去的。”
“另外, 還要等法醫的屍檢報告,看看楊老爺子和張天師真正的死因是什麽。”東方星補充道。
“事不宜遲,我們就上三樓,去檢查下楊大小姐的房間。對了,盡量不要驚動他們。假如他們發現了,為了不引起她的反感和警惕,就說是為了試驗一下對樓下老爺子臥室的影響。”
他們統一了口徑,就來到了樓上。為了免得其他人警覺,東方星把鐵筒留在了客廳,讓一名警員看著,不許任何其他人進入。
上了三樓,警員先去開東側楊大小姐原來房屋的門,眾人進去,把房門關好,這樣門外就不容易聽到聲音了。
探長他們剛來的時候,粗略地看過一遍,沒有仔細檢查,現在可就不客氣了。
只見三四個警員一起打開房間裡的各個櫃子、箱子,連床底下都看了,可以說是弄了個底朝天。
東方星則來到窗口,仔細檢查,從三樓向下看,視野不錯,整個樓下花園盡在眼底。
花園裡鮮花盛開、綠草如茵,真難相信這麽美好的花園旁邊,昨晚居然出了兩條人命。
東方星打開窗,找了一下,從自己口袋裡取出一根警棍。警棍的份量、長度和那鐵筒差不多,然後向著剛才發現鐵筒的地方,用力一甩!
警棍從他手中,劃出一道漂亮的弧線,一秒鍾後就掉在地上,因為是實心的,向前滾動的距離有限。但是第一落點和鐵筒砸出的第一個深坑,非常接近。
黃探長、馬魁也看了看警棍的痕跡,三人同時明白了,那個鐵筒就是從這間屋子裡丟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