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繼民說:“我當時也沒敢直接開門去看,就偷偷把門打開一條小縫。看到原本應該漆黑的走廊裡,有亮光一閃而過,有點像是手電筒照出的光。”
“我在房中等了一會兒,看不到有人走過,但是聽到了一聲金屬碰擊的聲音。”
“金屬碰擊?碰擊了什麽?”黃探長問。
“不知道,我也很奇怪,因為走廊兩側都是牆壁、木板一類,並沒有金屬的裝飾物,猜不出這聲是什麽。我等了等,好像又沒聲音了,就大著膽子,把門縫拉大一點,慢慢伸頭去看。”
“你看到了什麽?”東方星也緊張地問。
“我看到父親門口的走廊那邊是一團漆黑,但仿佛有個黑影蹲在地上,不知道是人是鬼!”
“那你怎麽不喊出來?”馬魁急著問。
“警官,我晚上已經膽子很大了,半夜三更去看這個,而且屋裡的張天師都沒反應,我更不敢喊了呀。”
“但是,過了一會兒,我慢慢看清,那團黑影應該是人,而且從髮型、側影這些地方看,應該是個女人!”
“女人?”東方星道:“三樓當晚的女人有三位:二姨太、大姐楊秀萍和二嫂萬紫衣。你看不出是誰?”
“離得有點遠,加上沒有燈光,我根本看不清臉。我正想多看看她到底在幹什麽,那人突然站了起來。我趕忙把頭又縮回房去。”
“只見一道手電筒燈光照到走廊牆上,原來是那個人站起來後,重新用手電照路,回到了三樓。”
“我看她回去了,又等了會兒,沒見什麽動靜也就回房間休息了。到今天早上,才驚見家父和張天師的屍體,回想起來,一定是和昨晚的這個女人下樓有關系!”
“這條線索非常重要!”黃探長興奮地站了起來:“果然是有人搗鬼。”
“楊公子,你還有什麽特別的發現嗎?”東方星問。
“其余沒有了。”楊繼民說。
“好,請你回去吧,假如想起新的線索請盡快告訴我們。”黃探長說。
楊繼民答應一聲,出門去,他媽媽三姨太等在那裡,剛要走,黃探長喊住了她:“既然已經下來了,那就乾脆先問問吧。”
說完,請三姨太進來坐下,楊繼民坐在外面餐廳等候。
“楊太太,昨晚法事做完後,你做了什麽?”黃探長問。
“這幾天我和二姨太輪流照顧老爺,也累了,昨晚法事做完,張天師說不用我們留下,我就回二樓西側自己房間休息了。”
“那晚上聽到外面有什麽異常的動靜嗎?”
三姨太想了想,說:“沒有沒有,回房不久,我就休息了,直到今早被吵醒。”
“嗯,平時繼民他們姐弟的關系怎麽樣?”
“還算好吧,姐姐秀萍對我家繼民還是很客氣的。我家繼民,就是喜歡讀書,還愛看老爺房裡的古書。他也不太和社會上的人交往,就是同學校裡的同學在一塊多點。”
“他好像挺喜歡化學的?我在他房間裡看到不少瓶瓶罐罐。”黃探長說。
“是的,大概是受他父親影響吧。工廠裡有很多這種東西,他去玩過,就喜歡了,這不,進大學也是讀這個,還說以後要幫他父親管工廠呢。”
“可惜,昨晚這事一出,不知道以後工廠會怎麽樣呢?”
“怎麽,你也對二公子管工廠,不太有信心?”黃探長問。
“哪裡,我也不懂,只是有時候老爺在書房裡的時候,
常常歎氣,說‘我這個工廠給二兒子吧,不舍得,給大女兒吧,畢竟是女流之輩,怕做不大,給繼民,他又太小了,上面的姐姐哥哥也不會同意的’。” “我也沒有辦法,隻好多勸勸老爺,不要想那些不吉利的事情。但是,誰知道~”三姨太眼淚快下來了。
黃探長安慰了她幾句,看問不出什麽了,就請她回去了。
“這個三公子的話很重要呀,有他和宋姐的證詞,證實了二公子半夜下過樓,可他自己為什麽不說呢?”馬魁說。
“還有夜裡三點的那個女人,會是誰呢?”東方星也說。
“對了,三樓還有一個二姨太沒問,正好去把她請來吧。”黃探長說:“看看她會怎麽說。”
二姨太馬氏也算是徐娘半老了,下樓來後,坐在客廳長籲短歎的。
“二太太,昨晚法事結束,你就回房了?可聽到什麽特別的聲響?”寒暄了幾句,黃探長問道。
“昨晚?折騰了一天,精神都累壞了,我回房間就休息了。外面沒有什麽聲音吧。”
“二公子好像對楊老爺很孝順哦,特地請了天師過來。”
“是呀,我們家繼盛從小就孝順,人還聰明,我家老爺最喜歡的就是他了。”
“嗯,那他請天師之前,有沒有和你商量過?”
“這個倒沒有,就算商量了,我也會同意的。畢竟這是怪事,請個法術高強的天師,也是好事。”
“那後來,你就一直待在自己房間了?”
“是的,本想著第二天一早去看看老爺情況的,誰知道~”二姨太剛有點想哭的樣子,突然說:“我想起來了,晚上沒有特別的聲音,但是第二天一早,我倒是聽到外面一樓花園有金屬敲擊的聲音。”
又是金屬聲?東方星一下子就注意了起來。
“什麽時候?你看到是什麽東西敲擊了嗎?”黃探長眼睛也是一亮,問道。
“是早上看完老爺出事後,等你們警察來的間隙。我們都回自己房間休息了,我覺得氣悶,就打開窗,換換房間裡的空氣。突然,聽到一聲花園裡有金屬滾在地上的聲音。”
“不過,當時我沒在意,沒有馬上去看。現在你一問我,我想起來了。不知道這個事情,要不要緊。”
“很好,馬魁,你讓兄弟們去檢查一下花園,看看有什麽東西掉在地上了。”馬魁聽完黃探長的吩咐,讓幾名警員出去找了。
黃探長又問了二姨太些話,見沒有特別的事情,就請她回去了。
二姨太剛走不久,客廳門一開,走進一個年輕警員,手上拿著一個金屬物體,對黃探長說:“探長,我們找到了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