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樓裡的一切,都在悄然發生著變化……
未經裝潢的水泥樓梯消失不見,隨之出現的是間間村舍,腳下也不再是布滿灰塵的地面,而是鋪滿了鵝卵石的鄉間小路。
恍惚之間,陳樓甚至是感覺自己到了一個鄉間的村莊。
“幻覺嗎?”陳樓抬起頭看向頭頂,而那裡原本是小樓裡二層的樓板,但此刻卻已經是布滿繁星。
“越是這樣,越是感覺詭異啊。”陳樓皺了皺眉頭,拿著手電往四處晃了晃,想看看他手裡的這把“鑰匙”,能不能再把他帶回去。
然而理所應當的,陳樓仍舊站在遠處,周圍的一切也並沒有產生變化。
這時,陳樓再一次聽到了孩童詭異的笑聲,他目光立刻追過去,卻看見在鄉間小路的盡頭,此刻竟站著個面色慘白,唯有臉頰塗抹著不正常紅粉的小男孩。
小男孩歪著腦袋看著陳樓,臉上的表情竟似乎還有些膽怯的意思,然後慢慢的,這小男孩試探性的往陳樓這裡走了一步……
陳樓面無表情的看著越靠越近、越走越快的小男孩,然後他默默帶上了手套……也許是因為這裡本身就是陰森詭秘之所,所以手套上的雷擊木小木片瞬間迸發出藍色電弧,就好像熱油遇水,發出劈裡啪啦響的炸裂聲響。
小男孩似乎也注意到了這一點,急促跑過來的腳步頓時一停,他目光盯在陳樓的手套上,“粉嘟嘟”的小臉越來越扭曲,然後竟像是被激怒般,猛地朝陳樓尖叫起來。
而直到這時陳樓才發現,這小男孩嘴裡竟是無牙無舌,只是黑漆漆的一個洞而已,而且伴隨著越裂越大,小男孩粉嘟嘟的臉頰變成了掛著的肉絲,說不出來的詭異與恐怖。
不過出乎陳樓預料之外的是,就在他心裡已經做好交手準備,甚至是往前走了一步的時候,那個詭異的小男孩卻是猛地把嘴巴收斂回去,回頭往村裡的屋舍看去。
隨後鬼男孩竟是扭頭就走,蹦蹦跳跳的就好像正在有人喊他回去吃飯一樣。
然後陳樓就這麽看著鬼小孩在村裡屋舍的拐角處消失不見……
陳樓瘋了才會追過去,於是在略有平複心情後,就決定先查看一下附近的情況再說。
而事實也證明,這裡雖然詭異,但也還沒到改天換地的程度,這眼前的“村子”看似是在無垠的曠野中,但實則四周皆有看不見的一層阻隔,陳樓用手摸著邊兒走了一圈,沒有發現出去的通道。
但這也同樣證明了,陳樓想要回歸真實,就只能走進詭異的村子裡……
不過既然事情已經發展到了這一步,陳樓反而變得冷靜了下來,既來之則安之,至少也不能懷著恐懼的心態面對一切,造成不該有的錯處。
村裡的屋舍其實不多,大概也就四、五間的樣子,中間用鋪滿鵝卵石的小路相連,陳樓一眼望去,也就盡收眼底。
陳樓首先走近的,是在村裡看著相對氣派的一家,大門朱紅,上面甚至還貼著門神,只不過門神的臉面早已被刮去,身上的紅袍反而鮮豔的出奇,於是現在看來就好像是這戶人家請了兩個無頭惡鬼,守在了自家門口。
陳樓走上石階,把門推了推,然而裡面卻好像被上了門栓,大門只是前後晃了晃,發出了一陣“咣咣”聲。
陳樓也沒再堅持,而是走下台階,又去往了另外一家……但結果卻好像這村裡根本就是空的,他接連走了好幾家,都是一樣的沒人。
只剩下最後一間了,
也是看著最為破舊的一家。 門口是兩扇合攏的木門,上面充滿著古怪且細小的刻痕,陳樓湊近看了看,刻痕裡既有些暗紅的顏色,又有一些白色的指甲碎片,就像是曾經有一個人在門前不斷的撓門,哪怕血肉模糊也沒有停下。
這時,陳樓透過門縫,感覺到了光線的變化,同時也聽到了門後有壓抑著的,粗重的呼吸聲,就好像此刻正有人在門口躲著,偷窺著他。
陳樓心裡也說不清是該笑還是該哭,也不知道是該希望門後有人,還是希望所有的屋舍都是空的。
陳樓沒有去做把眼睛湊過去往裡面瞧的蠢事,而是準備伸手推門……管他裡面是什麽,反正接觸詭異從來就沒有不危險的時候,還不如乾脆面對,也好過躲在外面瞎猜。
然而,就在陳樓手按在門板的刹那,突然看到門後的光影猛然變化,就好像是門後那人,正要猛烈的做些什麽。
陳樓猛地一縮手, 卻看剛剛自己正準備按下的位置,“啪”的一下,伴隨著炸開的木屑,竟出現了菜刀的刀刃。
隨後,那刀刃立即在木門上左右逛蕩了一下,便又縮了回去,隻留下了一個大窟窿。
而陳樓這一次,也終於看清了門裡究竟藏著什麽。
是一個滿臉絡腮胡子,膀大腰圓,上半身赤裸且布滿了暗沉血跡的屠夫。
屠夫的雙眼猩紅,他死死的盯著陳樓,然後揚起手狠狠剁下。
頓時,無數的木屑就迎面炸了過來。而陳樓則猛的往後一跳,蹦到了石階下面。
然而那屠夫已經徹底被激怒,竟是就此撞破木門,衝到了外面。
屠夫的臉上露出猙獰的笑意,然後猛的揮動他手中掛滿了血跡的菜刀,就朝著陳樓迎面砍下來。
然而陳樓卻不退反進,整個人側身避過猜到之後,就是一套急促的衝拳打到了屠夫的身上。
要知道,陳樓的手上是仍舊戴著裝有雷擊木木片的手套的,於是當他的拳頭觸及到屠夫的皮肉,頓時無數細小的電弧就冒了出來,空氣中更是飄散出一股極其惡心的燒焦臭味。
那屠夫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但在下一刻卻仍舊不管不顧的朝著陳樓劈砍,嘴裡更是不斷癡傻的喊道:“血肉,血肉。”
“當”的一聲,菜刀被屠夫砍到地上,迸出了點點火星,而陳樓則趁機往後退了幾步,平複著有些混亂的呼吸。
陳樓快速瞄了一眼自己的手套,上面的雷擊木小木片已經燒焦般變成漆黑,似乎已經到了極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