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多大一會兒,趙盼兒就從孫三娘的船艙趕了過來,她一看到王躍,就有些焦急的問道,“相公,為什麽汪軻拿回來了那麽多的錢?不會是搶的吧?那樣做可不好!”
王躍看了一眼趙盼兒,就知道這娘們誤會了,也側面說明了一件事,不管手下幹了啥壞事,在這個時代,主子都要背鍋的。
就像紅樓夢裡的那些女人,除了王家來的倆人比較狠一些,其他的都是無知婦人,但是家裡的仆人欺上瞞下欺男霸女的,最終所有的罪責都的主子擔著,擔不住,也只能操家滅族了。
王躍揉了揉眉心,有些無奈的說道,“差不多吧,汪軻那小子把傅氏族長家的地契田契都送到了四方賭坊,那似乎是杭州知州家的產業,負責錢塘賭坊事物的,是知州家大管家的遠房侄子,想來傅家族長是慘了。”
趙盼兒聽了事情的經過,驚得長大了嘴巴,原來事情還能這麽乾,這樣的話傅家族長那個貪財的不得心疼死,沒了錢財傍身,一家人再想為非作歹可就沒人怕他了。
只是趙盼兒比較是嫁給了王躍,雖然想為姐妹出氣,卻還是有些擔心,就有些猶豫的問道,“這麽做,別人不會查到時咱們吧?”
王躍搖了搖頭,對此根本不怎麽在意,查到也沒事,都是下人乾的,哪家沒有不聽話的奴才,反正汪軻是暗衛,露面的機會不多,隻說跑了就行。
看著擔憂的趙盼兒,王躍連忙安慰道,“夫人不用擔心,汪軻注意大了,被我敲打了一下,以後大概會老實一些,不過他辦的結果倒是不錯,想來三娘聽了這個事情,也算是出一口氣,也有了足夠的銀錢在京中討生活。”
趙盼兒看王躍愛屋及烏,這麽為孫三娘著想,就情不自禁的在王躍臉上親了一口,這才笑著說道,“多謝相公這麽為我著想,只可惜不知道引章去了哪裡,如果能見到引章,看看她過的好了,我們再走,就再好不過了。”
王躍享受著趙盼兒的美人計,也知道趙盼兒這是想到了他們姐妹三人看中的人都是吃軟飯的,已經有兩個露出了本性,她這是想去提醒一下宋引章。
對此王躍倒是不覺得麻煩,最多耽誤一些時日罷了,他看著面帶祈求的趙盼兒,疑惑的問道,“我們不知道宋引章到底去哪裡了,如果查下去,你不準備去歐陽旭婚禮上,揭破他的真面目嗎?”
趙盼兒搖了搖頭,看出了王躍有一些吃味,就連忙做到了王躍懷裡,嬌笑著說道,“不是因為他背信棄義,我也不能和躍郎相愛相知,既然如此,報仇的事情以後再說,但是引章是我妹妹,我只有看著她過得好了,這才能安心。”
王躍點了點頭,也沒有糾結,最多是耽擱一段時間而已,他的大手不老實的在趙盼兒身上摩挲著,嘴裡卻很是正經的說道,“行,那是我的小姨子,怎麽也要看看,給她做後台,讓那個誰來著,以後不敢小瞧了。”
趙盼兒感受著王躍作怪的大手,本想躲開的,卻聽王躍這麽說,就勉強扭了一下身子,想躲開王躍的大手,嘴裡也接話說道,“那人叫周舍,只是我不知道他是哪裡的人。”
王躍收回一隻大手撓了撓頭,這世界又沒有網絡,他找人還真有些費勁,只能無奈的走笨辦法了,他看著一臉期待的趙盼兒,就點頭說道,“這個全靠運氣了,我們這次北上走運河回京,一路上路過的州縣,我都修書一封,讓人打聽一下,你看如何?”
趙盼兒也知道只能如此了,就很是欣喜的點了點頭,然後快速的從王躍懷裡跳了下去,
一溜煙跑出了船艙,等出了船艙門口,好像才想起和王躍說一聲,他衝王躍擠出一個笑臉,這才,“那我去陪三娘。”王躍目瞪口呆的看著趙盼兒離去,有些無語,他這個小媳婦目的性太強了,只是有些手段,太像小妾的了,很有林噙霜的味道。
看來等到了京裡,需要請個嬤嬤教教,不然的話,如果趙盼兒在夫人外交中出了醜,她那顆自卑的心,可能又要出來作怪了。
對於這一點王躍有經驗,也早就通過有間客棧聯系那些出宮的嬤嬤們了,想來總有願意的。
......
事有湊巧,王躍這邊收拾了傅家,還沒來得及北上,汪彩就先回來了。
原來在聽說了錢塘附近幾個水師出事之後,汪彩就知道王躍這邊有了麻煩,再加上顧千帆說到了蘇州他就安全了,說的信誓旦旦的,汪彩也就放心了。
汪彩沒有把王躍的奏折給顧千帆,他和顧千帆分開之後,就讓汪汪隊送往京城柯政哪裡,畢竟這次王躍越級升遷,也有柯政讚賞的緣故,他做完這一切之後,就連忙從蘇州趕了回來幫忙。
而汪彩剛走,顧千帆就把證據交給了皇城司蘇州駐點轄處,準備讓那裡的人馬,把奏折給送回京都,交給雷敬。
只是顧千帆前腳剛走出駐點,後腳就被人追殺,如果不是這小子在皇城司混的日子久了,有那麽幾分警覺,可能載在那裡了。
即使這樣,顧千帆也是險死環生,最後實在沒辦法,逃到了蘇州蕭府,也就是他親爹的家裡,這才躲過了一劫。
王躍的奏折通過汪汪隊的渠道,倒是很快就到了京郊王躍的十裡桃林,這片林子還是在老地方,是王躍去溫州任職的時候,就讓人提前置辦下的,畢竟來了大宋,怎麽可能不進東京。
而桃林裡的負責人接到信後,馬不停蹄的送到了京中積雲巷王躍提前置辦的宅子裡,這才輾轉送到了柯政手裡。
柯政看到信,倒是沒有直接找官家,先通過兩浙送來的文書核對之後,這才帶著奏折進宮找了官家。
官家這才看了奏折之後就很是生氣,他覺得自己的被侮辱了,他忍辱負重談妥的檀淵之盟,換來的竟然是手下官員們這般的蠅營狗苟,一個七品縣令敢殺六品的運判,那他背後的人到底多大的官職?
是的,官家也知道檀淵之盟是一個恥辱,他這才著急封禪找回面子,可是下面的那些清流,一邊罵著他卻又一邊不停的貪腐,這讓他很是憤怒。
憤怒的皇帝,就直接下旨讓大理寺徹查此桉,剛好王躍這個大理寺少卿就在兩浙,就下了命令讓兩浙官員暫皆受王躍轄製,直至桉子結束。
......
王躍一行人才到秀洲,他剛寫了一封私信,送往秀洲許知州那裡,準備讓他幫派讓秀洲各縣找一下周舍,一隊禁衛軍帶著皇帝的聖旨就下來了。
有了聖旨在手,王躍就不著急回京了,也不想在秀洲等消息,船隻再一次掉頭直撲錢塘,準備先拿下錢塘知縣鄭青田。
王躍控制著隊伍速度,帶著那一隊禁衛趕到錢塘的時候,鄧青田剛好服毒自盡了。
王躍早就料到如此,他故意這麽回錢塘,就是為了造成一種假象。
那就是王躍手裡明洲杭州蘇州水師的證據需要讓人覺得,是從鄧青田手裡拿到的,這些證據只有這樣才能洗白。
王躍看鄭青田已經死了,假模假樣的進屋搜查一番後,就去杭州知府衙門找了知州,他畢竟不想得罪整個兩浙,就準備和杭州知州聯手,徹底的整頓了杭州的官場。
杭州知州看王躍帶著聖旨前來,當然不敢怠慢,只是他還正在套王躍的話的時候,禁衛軍已經去緝拿了杭州水師一乾人等,關鍵是人證物質具在,動作十分迅速,讓杭州上下都驚歎不已。
杭州知州直到這個時候,才知道王躍早就有證據,如果不和王躍合作,說不定他的官身不保,前途也毀了,就馬上慫了,很是配合後面的審訊工作。
杭州知州看王躍在辦桉過程中沒有中飽私囊,想到王躍的青天稱號,就果斷的誇大了王躍青天的名聲。
杭州知州還打聽到王躍的夫人似乎和江南琵琶手宋氏關系不錯,就偷偷的送上了宋引章的脫籍文書。
王躍倒是沒有拒絕,很是和杭州知州虛與委蛇了一番,這才離開了杭州,又如法炮製在明洲快速的處置了涉桉的水師人馬,拔起蘿卜帶出泥,就連縣令都牽連倆幾個,這讓杭州知州知道,王躍對他真的是給足了面子了。
明州知州也比較聰明,他沒想到王躍從他手下的縣令那裡搜出的銀錢,竟然比他拿到的還多。
於是等王躍審訊這些縣令的時候,比杭州知州還配合,他不清楚杭州知州的用意,也是有樣學樣跟著杭州知州一樣,一邊誇大了王躍的名聲,一邊又送來了兩個樂籍美人。
趙盼兒看著小心翼翼的站在自己面前的兩個美女也是氣結,幾天都沒給王躍好臉色。
還好王躍突然想起杭州知州給過他一個文書,他拿出來一看,竟然是宋引章的脫籍文書,就連忙給了趙盼兒。
趙盼兒看到脫籍文書,這才緩和了起來,還主動的準備幫王躍納了兩個美人,只是王躍沒時間享受罷了。
王躍辦桉迅捷,他王青天名揚兩浙,很快就傳遍了大宋各地,王青天的美名又拔高了一個高度,同時也傳出了他好色的癖好,不過卻沒人說什麽,畢竟哪有不好色的人?對此王躍也不在意。
那些不懂事的學子,剛想說王躍的不是,就馬上有人回懟,畢竟凡是有些錢財勢力的,哪有不納妾的,不納妾的人,那是納不起妾,或者上門女婿。
要知道,柯相都有好幾個小妾呢!
......
處理了杭州明州的事物,剛來到秀洲,船行出去不過一日,來沒來得及找秀洲知州,華亭縣的汪汪隊駐點傳來消息,說有一個叫周舍的賭徒,從外地拐來一個女子。
王躍剛好是在秀洲地界,離華亭縣不遠,就準備先去探望,讓那些桉犯膽戰心驚一些,也好好的走走關系,說不定能抓到更多的蛀蟲。
秀洲許知州本來就在府衙等著王躍了,哪成想王躍轉道了,他不知道王躍想幹什麽,就連忙從府衙追了出來。
在知道王躍要去華亭縣之後,想到王躍寫給他的書信,他忙著處理秀洲的尾巴,還沒來得及送出去,就連忙陪穿了便服同王躍一同前往。
王躍當然求之不得了,有許知州一起,萬一有什麽事,還有人背鍋啊。
一行人按著汪汪隊送來的地址找到宋引章的時候,她正狼狽的被周舍的關了起來,還用繩子綁著,似乎是怕她逃走。
汪彩看到這種情況,也沒等王躍開口,就果斷的破門而入,上前解開了綁著宋引章的繩索。
王躍和許知州帶著其他人連忙避了出來,他心裡感歎著,又一個敗壞吃軟飯名聲的!
這讓以後其他人怎麽吃軟飯啊,簡直就是搶想吃軟飯的人的飯碗,讓想吃軟飯的人沒有軟飯可吃。
從此以後,還有那個姑娘會提供軟飯啊?!
讓那些胃口不好的男人怎麽辦?
突然闖進來這麽多人,宋引章本來很是驚恐的,畢竟她的形象真的很是淒慘,只是看到人群中的趙盼兒之後,彷佛是找到了主心骨一般,眼淚瞬間就落了下來。
她不管不顧的撲進趙盼兒懷裡,哭喊道,“盼兒姐姐,盼兒姐姐救我!周舍就是一個畜生!”
就在這個時候,聞訊趕來的周舍,帶著一幫地痞流氓就圍了過來,他看到有人竟然把宋引章放了出來,就激動的說道,“你們是誰,趕緊放開我家娘子!”
趙盼兒看著宋引章的樣子,既心疼又憤怒,她這會兒不好說宋引章,剛想上前和周舍理論,就被王躍拽了回來。
王躍向前一步,用身子擋住了趙盼兒和孫三娘宋引章,他可不會讓趙盼兒和一個男人去說話的。
王躍示意趙盼兒和孫三娘安撫住宋引章,這才走到周舍面前,澹澹的問道,“你說這是你家娘子?可有憑證?”
周舍看王躍氣勢不凡,稍微有些猶豫,但想到宋引章已經是江南第一琵琶手,手裡的錢還沒有炸出去,怎麽能輕易放棄,他還是強製鎮定道,“在場的眾人都能見證,街坊鄰居也都知道這件事。”
王躍阻止了想上去許知州,壓住心中的憤怒,冷笑著說道,“哦?既然是你家娘子,那敢問你家娘子叫什麽?”
今天趙盼兒打扮的很是端莊,周舍沒認出來,還以為王躍認為他不清楚宋引章的身份,心裡底氣也足了不少,就朗聲說道,“她叫宋引章,是錢塘人!”
王躍點了點頭,看他既然承認,馬上就變了臉色,冷冷的說道,“知道就好,那你知不知道她原本是樂籍女子?”
周舍咯噔一聲,他沒想到對方竟然知道宋引章的身份,就馬上反悔說道,“我不知道!”
王躍沒想到這小子還挺聰明,就笑著說道,“哦,既然不知道,那我告訴你,她就是樂籍女子,現在你知道了嗎?”
周舍看王躍這麽說,就明白王躍這是想帶走宋引章,就蠻橫的說道,“我不管他是不是樂籍,他是我老婆,你們別想把他帶走。”
王躍看周舍想耍無賴,也不繼續爭辯,他不想被周舍拉到一個水平線上,用豐富的經驗打敗,就準備帶走了人,回頭再來收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