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明模板 ()”
陳泉有好幾處外傷,但內傷不重,很快就能下地行走了。如果不是異國他鄉,沒有地方可去,回家靜養才是最好的選擇。
在病房呆膩了,陳泉乾脆跑出來,親眼看看外界對他的兩次遇險, 是怎麽評價的。
由於連續的新聞轟炸,陳泉二人成了芝加哥的名人,就連一般護工都能認出他們兩個了。
陳泉把想法一說,白人護士大媽把兩人領到一個大廳。這裡的電視機,無聲播放著米老鼠動畫片。
雖然事情已經過去好幾天,但熱度一直高燒不退。很容易的, 曲燕秋就找到了不知道是直播還是重播的節目。
......
“請看肇事車輛。”白人主持人舉起有照片的看板。“真是奇怪, 在這種情況下,嫌犯居然還能跑掉。”
由於撞擊以及之後的翻轉,廂式車駕駛室嚴重變形,方向盤位置凹了進去。座椅上灑滿鮮血。
“那些血是司機的吧。”女嘉賓用手捂嘴。“這種情況下,還能跑掉,他還是人嗎?”
“我認為,這根本就是神的意志。這是神罰!弦理論根本就不應該面世。”
胸前掛著大金鏈子的光頭黑人,高高舉起雙手。“神的領域,凡人根本就不應該觸摸!”
“你在褻瀆!如果講神罰,為什麽還會讓陳泉博士逃過一劫?”一位瘦削的拉丁裔反駁。“我也認為,此事非人力所能及,但它是魔鬼的意志。魔鬼的目的,是想阻止弦理論的誕生。從這點上來看,弦理論就是上帝的旨意。”
拉丁裔把手放到胸前“讓我們為陳博士祈禱,希望他能早日康復。”
其他的嘉賓和主持人,只能做動作跟隨。
...
“你有忠實的追隨者了啊!”曲燕秋輕輕撞了一下陳泉。
陳泉的嘴咧了一下,因為曲燕秋撞的是他打石膏的胳膊。
聽到聲音, 附近的病人和家屬慢慢圍了過來。
....
“可我知道,陳泉來自東方, 是位無神論者。”女嘉賓插話。
“神的意志, 我們無法預測。”
“你們全在褻瀆。這是對科學的褻瀆!”三十多歲的白人叫了起來。“弦理論顯然是科學的最新成果。跟上帝有什麽關系?”
“可你怎麽解釋如此多的巧合?”主持人掉轉槍口。“那個司機,為什麽能跑掉?”
“司機並沒有跑掉!”白人大叫。“他被藏起來了。”
“被誰藏起來的?”其他嘉賓同聲問。
“被政府!我們的政府一直在隱藏證據!”白人男繼續大叫。“我們要真相,要事實!”
“可FBI已經辟謠了”
“他們在撒謊!”中年人舌戰群儒,面對四方攻擊不落下風。“FBI什麽時候講過真話?”
一群根本不知道弦理論到底是何物的普通人,在鏡頭前吵成了一團。
“等一下,先等等。”主持人終於出面。“讓我們先找出些共同點,不能一直這樣吵,畢竟節目的時間有限。”
“我提一個。”
堅持政府陰謀論的白人,舉起一根手指“弦理論肯定是個正確的理論。”說完,還把下巴抬了抬,一副等人挑戰的模樣。“別管是魔鬼,還是上帝,他們肯定都怕弦理論。”
“我提一個。”拉丁裔舉手。“陳博士肯定還有更重要的東西,還沒有發布出來。否則魔鬼不會如此在意。”
“這個我同意!”主持人附和。“陳泉博士手裡,肯定有還有什麽重要論文,否則不會有人三番五次的想殺人滅口。從這點上看,陳博士已經發表的這篇論文,
反而沒有那麽重要。”.......
“你還有什麽重要的論文,沒有發表嗎?”白人大媽轉身詢問。
隨著她的聲音,大廳裡的病人和家屬們, 紛紛把好奇的目光,投射了過來。
“沒有想到,這麽快,我們就又見面了。”
老熟人,華特帶人走了進來。
“是啊。希望這是最後一次吧。”陳泉換完藥,剛躺下。“跟你見面,是見一次,就倒一次霉。”
“我也是這麽希望。”華特一臉無奈。
在多重因素作用之下,陳泉的車禍,與弦理論相互成全,兩者的知名度都在直線飆升。至少在短期內,陳泉已經成為近二十年來,現代物理學的象征性人物了。
與此同時,FBI的日子很不好過。
陳泉是在FBI的暗中保護和監督下受的傷。車禍發生時,FBI其實也有車輛在場。但FBI既沒有保護到陳泉,也沒有抓到凶手。
之後,有人還特意打電話進來確認,陳泉的車禍,是否就是FBI的手筆。
這些人根本不相信FBI的解釋,而是一直埋怨,FBI的水平實在是太爛,殺人都殺得不利索,讓美洲政府陷入了被動雲雲。
“你們有什麽新發現嗎?”曲燕秋的提問打斷了華特的自怨自艾。
“在駕駛室裡,我們又發現了折疊起來的一美元。”華特苦笑。“現在我都懷疑,是不是真有什麽超自然的力量介入了。你要知道,在那種情況下,司機居然也能跑掉。”
三輛車差不多同時撞在一起,廂式車雖然人高馬大,但駕駛艙前面的鼻子很短,所以廂式車司機受到的傷害,理論上應該更大。
“也不一定吧。畢竟肇事司機有心理準備,有準備和沒有準備的結果完全不同。”王慶拄著拐杖出現了。
雖然他做了些防護動作,但最終還是受傷了。
“也許吧。”
華特沒有反駁。“我來是問另外一件事情的。”
“什麽事?”
“我聽到一種說法,有人懷疑你手裡還有更重要技術,沒有發表出來。這才是他們想阻擊你的真正原因。”
“哦?是什麽人?而且他們為什麽要阻止我發表論文和技術?”陳泉隱蔽的和曲燕秋交換了一下眼神。“如果覺得我的技術重要,不是應該討好我,讓我盡早發表才對嗎?”
“這我也不清楚。你被人槍擊是事實,被人用車撞也是事實,但為什麽有人想要你的命,沒人知道。我來也是想尋找點線索。”
“你們應該有我的全部資料。”陳泉想了一會兒,才慢慢說道。“每次我有點什麽想法,都是立刻就發表出來。專利也好,論文也好,都是如此。”
“嗯....”
華特沉吟了一下,沒有把陳泉冷藏MEMS深矽刻蝕工藝的事情挑明。畢竟在美國人眼裡,陳泉以及他身後的松花江系企業,仍然十分弱小。與東瀛已經成氣候的半導體產業相比,不值一提。
“行吧。如果你能想到什麽,讓我知道。”
“你們什麽時候能抓到凶手?”曲燕秋不滿的問。
“你放心,這次一定會給你個說法。”
華特掏出張一美元的鈔票,用力拍在桌子上。鈔票上的全視之眼,靜靜看著天花板。
雖然在所有的新聞報道當中,全視之眼都沒有被提及。但很多人和組織,都有所掌握。
全視之眼不僅僅是共濟會的標志,美州內部的一些情報部門也以全視之眼為標志。現在全視之眼居然三番五次的出現在凶殺案現場,很多人被惹毛了。
除了生氣,也有懼怕的因素。
居然在美洲本土,還有這麽一股不明勢力存在,絕對是各方都不能容忍的事情。
“但我們需要點時間。”
......
把王慶感謝走後,看著桌子上留下的一美元,陳泉跟曲燕秋兩人沉默良久。
“這算什麽?真假全視之眼?”陳泉有點哭笑不得。
“你覺得FBI能找到那些人嗎?”
“夠嗆。”
陳泉搖頭。
這次陳泉是真害怕了。與此同時,陳泉對事件的背後黑手,也高看了不少。畢竟陳泉是‘她們’選定的。
能給自己帶來傷害,這個全視之眼,級別也許比‘她們’差,但也差不了多少。
曲燕秋的想法跟陳泉類似:“就算FBI們真的有所收獲,也不會告訴我們真相的。”
“那你的想法是?”
“等你傷好了,我們先去一次埃及。”
“他們想去埃及。”一位帶著耳機的探員突然說到。
“去埃及?為什麽?”華特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