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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大，新樓

一樓階梯大教室裡一片熱鬧的景象。

舞台的上方，用中英文雙語掛著兩個橫幅，【熱烈慶祝《MEMS Sensor》創刊並全球發行】

舞台的下方，觀眾們正在陸續入場。

作為首個面向國際，用全英文發行的專業期刊，《MEMS Sensor》一面世， 就引起了師生們的熱議。

電子系的師生對這本期刊，尤其感到與有榮焉。所以越來越多的電子系學生，還在不斷趕來捧場。足以容納上千人的大教室，很快就人滿為患了。

教室的中部，一群數字電路專業的學生，興高采烈地討論著。

“怎麽沒有看到你的名字啊?”吳薇反覆翻閱著新期刊，。

“我的論文還沒有寫呢。”

於耀贏一臉淡然，但嘴角的微笑， 出賣了他內心的得意。

在新期刊的創刊過程中，MEMS小組成員由於多有貢獻，近水樓台先得月，每個人都將獲得一次優先刊登論文的機會。

事情雖然沒有公開宣傳，但不少人是知道這個潛在約定的。

於是，很多外專業的碩士，博士研究生找到於耀贏，希望與他合作，利用他對半導體設備的熟練掌握，以及多次參與MEMS項目的經驗，共同完成新的課題。當然了，於耀贏的人際關系以及那個若隱若現的論文名額，才是合作的真正前提。

可惜的是，班裡同學對此並不看重，話題很快就轉向了。

“聽說你要換專業了?”吳薇問。

“是不是下個學期，你要去趙教授新成立的集成電路專業?”董秀傑也把頭轉了過來。

於耀贏由於人高馬大， 雖然談不上帥，但在MEMS項目組的輝煌成就加成下， 贏得了不少女生的暗暗關注。

“是。”於耀贏乾脆點頭承認了。

“如果那樣， 我們就要分開了啊......”吳薇的音量，越說越小。

“集成電路專業，你也可以報名參加的。新的專業，將會向所有電子系的學生開放。正式的消息，期末考試之後就會公布出來。”

“是嗎?我們也能報名?”

同學們都來了興趣。隨之而來的，就是各種各樣的怪問題。

“集成電路專業，和我們的數字電路比起哪個好?.....趙教授人怎麽樣啊?.....他們的專業課難不難啊?....跟你去了，是不是就可以參加MEMS小組了?”

....

“你希不希望我跟你一過去?”吳薇小聲問。

“呃....”

於耀贏被搞了個措手不及。“呃....呃.....其實集成電路專業，也不是什麽人都要的。”

“哦?怎麽說?”董秀傑代表其他女生問。

“集成電路專業，今年會正式招生。我們這個老生班，將會轉成本碩連讀。我們畢業之後，將直接拿碩士證！”

“那你看，我夠不夠格?”吳薇又問。

....

教室的另一個角落，檢測專業的幾名學生坐在一起。

“你還沒有決定，要不要去集成電路專業嗎?”雲麗問。

雖然原則上，集成電路專業隻對電子系的學生開放，但MEMS小組成員都是例外。馮言和雲麗，已經決定跳槽了。

畢竟新的專業班，尤其是馮言這批人，會被學校重點對待，他們的各方面待遇，都會比照研究生處理。

“我還在想。”成興不斷撫摸著手裡的期刊。新期刊的封面就是他和陳泉聯名第一作者的逆壓電鑷子。

“你到底在猶豫什麽?”雲麗有點急了。

“你如果不去，我們以後就很難在一起了。”“我其實想轉去物理系。”

成興這段時間，跟王文芳教授的關系處得極好。他甚至擔任了物理課代表，經常與王教授就天體物理學方面的知識進行探討。

他的黑洞引力宇宙理論，在王文芳的指導下，一點點的修正，完善。

“可轉去物理系，根本就沒有機會啊。再說了，你家裡能同意你轉物理專業嗎?”

“是啊.......可是......”

“反正現在也沒有轉物理系的機會，你還是先轉集成電路專業，以後有機會再轉物理，也不遲啊！”雲麗又勸。

“讓我再想想。我要跟王教授再商量商量，看她那邊能否做點什麽。”

“可是.....”

“對了。別光說我了。你們的論文準備好了嗎?”成興主動轉移了話題。

“我們的論文是準備好了，可是不走運，我們的論文，登不上期刊封面了。”雲麗聳了一下肩。

“為什麽?”

“你說為什麽?”雲麗沒有好氣。“一個主打傳感器的期刊，連續兩期用鑷子做封面，你不覺得奇怪嗎?”

“哦?對啊！”

成興撓了撓頭。“那押後呢?等過了風頭再發表?”

“沒機會了。”

坐在另一側，一直沒有發言的馮言，把頭探了過來。“《MEMS Sensor》現在不缺論文了。趙教授他們已經不再需要鑷子論文充門面了。”

隨著越來越多的科研工作者，機構，乃至公司，在MEMS領域發力，大量的成果不斷湧現。

但與之相對應的是，MEMS論文的刊登數目，不升反降。因為MEMS的新聞熱點效應，由於審美疲勞而逐步退潮。

《MEMS Sensor》創刊的消息一發布，立刻在世界范圍內引起巨大反響。大量的高質量論文紛紛被投寄了過來。

“怎麽會這樣?”成興撓了撓頭。“要不你們的鑷子，投向其他期刊?”

“沒有必要。”雲麗聳了聳肩。“你沒有聽說嗎?陳泉和曲燕秋要開一個新的大項目，我們以後的論文不會缺的。”

“是嗎?”

“當然了！不過要是你不跟過來，弄不好新項目裡就沒有你的份了。”

“呃.....”

成興又開始糾結了。

看起來先轉集成電路專業，是個進可攻退可守的選項。但實際呢?成興又不是陳泉那樣的明星學生，工大怎麽可能容忍一個普通學生多次轉換專業?

一邊是唾手可得的Easy money，另一邊是遙遙無期的兒時願望。

“別說話了。儀式開始了。”馮言低聲說道。

.......

在熱烈的掌聲中，趙良材代表期刊審委會，從一位應邀前來考察的白人學者手裡，接過一副象征授權的委任書。

《MEMS Sensor》正式創刊了。

黃楚雄等核心人員在舞台上站成一排，迎接著不斷亮起的照相機閃光燈。

陳泉到奉天的時候，設備已經就位，各種外部氣體管道都已經連好。

作為半導體設備的定點廠家， 科儀的調試環境，比工大的微電子實驗室，以及松花江半導體的MEMS實驗室，條件都要更好。

這次陳泉的到來，主要是對一些變量進行最後的確定。

與普通設備不同，MOCVD的一些詳細參數，在機械圖上是無法全面表達的，例如噴嘴的角度，氣體的流速，工件的加熱溫度等，這些都需要在最後的總裝調試階段，予以確認。

之所以GaN路線，很少有科研人員選擇，除了GaN理論上存在的高缺陷(位錯)密度，會影響光強以外，GaN的合成困難也是一個重要原因。

GaN材料的生長溫度比傳統半導體要高很多，一般在 1000 度以上。在如此高溫下，襯底表面的氣體會自發向上擴散，造成外延表面的氮分壓不夠，GaN很容易自發分解。

在陳泉提供的圖紙中，提供了一種全新的結構，那就是雙束流反應室結構。即一路為水平氣流攜帶化學反應的前驅物進入反應室，另外一路為垂直的氣流從反應室自上而下進入。

兩股氣流，一個是側吹，一個是從上往下吹。自上而下的那股氣流，就起到了壓製GaN分解的作用。

原理說起來簡單，但MOCVD的內部流體結構非常複雜，兩股氣流之間的相互關系，角度，速度，以及反應溫度等，都需要通過多次試驗，才能最後確定下來。

在陳泉的“記憶”裡，“他”大概花了一周多的時間，才把幾個重要數據完全確定。

“來，開始吧。”

在陳泉的點頭示意下，設備開始通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