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明白了,有什麽樣的皇帝就有什麽樣的臣子。
不就是被陛下給忽悠了麽,在座各位也全經歷過一遭,有什麽放不下的,有事做,有自己喜歡的事可做,比什麽都強。
那還等什麽,燥起來啊!
氣氛爆炸了都,有詩文嗎?有曲詞嗎?有故事嗎?拿出來,這裡有酒,還能現場唱和,填上曲韻翠花大家還給你演。
康海也只能將私房收藏的翠花大家貢獻出來,不能犯眾怒。
但他也挺自得的,原來不被歧視的感覺是這個樣,爽。
這一夜,大運河上有一條船,通宵達旦詩詞唱和、曲樂喧天。
也許若乾年後人們還會發現大明的文壇梁柱們不約而同地寫了一篇文斌來頌讚某夜的盛景,他們會用上同一個詞:義演。
朱厚照沒有捏合這群人,在他看來上趕著掉價,得讓他們自我發現。
天地良心,他是真沒有事先跟金沙僧私授機宜,完全就是個巧合。
只是王守仁的梗直讓朱厚照有些下臉:“師尊,為什麽要將那些敗者組合放一塊?還讓元明帶著他們,元明又沒有被貶,他是出任巡鹽禦使,如果元明在這裡就好了,又可以互相砥礪,免得長夜漫漫無心睡眠。”
王守仁就是逮著湛若水好欺負呢,本原歷史上另一個好欺負的羅欽順已經不理他了,人家專心致志地搞理論物理,辯難?沒空!
朱厚照氣不打一處來,敗者組合這個詞是從朱厚照嘴裡出來的,王守仁也只是照本宣科,不能遷怒。
但他可以加碼:“軍略寫完了沒有?沒寫完今晚挑燈夜戰。”
朱厚照拍拍屁股就入了帳,王守仁卻覺得脖子有點涼。
他們也只是出來看看將士們扎營安頓,順便透口氣,然後便坐在了點兵台上看星空發愣。
起因是晚飯後三美很明顯為了就寢的問題別起了苗頭。
行營既然是營,那就沒有可以安寢的殿宇,要麽像軍士那樣搭帳蓬,要麽在“房車”裡睡。
造馬車的時候朱厚照口嗨,跟王廷相講述了房車的理念,結果王廷相上心了,拉著王尚綗研究起來。
還真研究出來了,木質結構,可想的辦法多。
王廷相早早地拉著劉望之開工,就是為了展車房車。
還別說,兩輛馬車接一起,再抽拉出一段,就成了個不小的房間,將支架鎖定,被褥鋪好,很有些豪華味。
這就是最好的寢臥了。
可問題在兩輛馬車上,算來算去,不夠用。
三美都以為逮著機會“收留”哥了,可朱厚照來了句:“朕跟伯安今晚共寢。”
當時王守仁就覺得三位師娘的眼神很明顯是打算從他腦子裡剜一碗腦花來解氣的。
所以王守仁有多快溜多快。
可誰知朱厚照還真是怎麽說就怎麽做了。
於是當敗者組合嗨上天時,王守仁就只能守著油燈寫《兵法新解》,這是新式練兵法的總結,沒有前人肩膀可以站,只能捋起袖子上。
還得接受騷擾,朱厚照躺在一張折疊軟榻上,有一搭沒一搭的干擾王守仁的創作。
有事弟子服其勞,朱厚照耍嘴皮子就行。
似乎是從三美那產生了聯想,朱厚隻提起了最冷的那壺:“伯安,到了南京讓吳傑給你夫人調理一下,三十多的人了,沒孩子總歸不好。”
王守仁翻白眼,但不敢說話,師尊自己也一個樣。
不過朱厚照年紀小,
反而是王守仁老大不小了。 他的夫人褚氏跟王守仁是娃娃親,很早就結婚了,可一直無所出。
這一點朱厚照倒是確認不是王守仁的問題,因為褚氏過世後王守仁續弦,五十多了才老來得子。
幕友們都給朱厚照列出來了,還把王守仁後代那些狗屁倒灶的事都講了個名名明白。
所以師徒倆現在是同病相憐,只不過朱厚照的問題在自己身上,而王守仁則是對妻子很敬重,不願納妾。
既然知道了這些,朱厚照當然要替王守仁打算一下,褚氏比王守仁小一些,還有機會。
吳傑也幫王守仁診過,確認不是他身體虧虛的原因,自從喝了上牛奶,王守仁的肺寒基本上解決了。
這些寶貝疙瘩朱厚照當然很在意,他已經打算在大明搞水奶牛、黃奶牛養殖。
大花奶牛也是雜交出來的,而水牛奶、黃牛奶的營養價值可比大花奶牛高多了,後者也就佔了個高產的便宜。
但後世水牛奶和黃牛奶也搞起來了,可見這條路不是走不通,而是沒人走。
還是缺少專才。
不過此次南巡有機會,王守仁後來的弟子中就有一個畜牧獸醫專家, 正好下手。
所以關心一下大齡青年王伯安也是為自己好。
王守仁卻不肯受寵,閉口不言,讓朱厚照想遠了。
“伯安,你是不是有難言之隱,也不對啊,吳傑看過說沒問題就應該沒問題啊,難道是你妻子?是了,你是不是因為這個才洞房夜離家出走去找個道士聊一晚上的?”
王守仁無奈地放下筆,還讓不讓人寫了?
但他可不敢衝朱厚照使性子,而是很厚道地否認:“學生與內子都沒有病,只是……”
有文章!朱厚照一下子來精神了,猛然坐直起了身,一臉八卦:“只是什麽,還有什麽是為師算不出來的?”
本來這事就很私密,若不是王守仁成了聖人,也不會滿天下都知道。
對於朱厚照能知曉這些王守仁也不奇怪,師尊大能,可他卡著半截的話也實在難於啟齒。
憋了許久,實在躲不過朱原照灼灼的目光,王守仁才聲如蚊蚋:“學生沒圓房。”
朱厚照愣住了,衝口而出:“什麽?為什麽?”
幕友們樂瘋了。
“原來照哥真的和王守仁是一樣貨色啊,果然能成為師徒是有原因的。”
“難不成王守仁好南風?”
“鬼,他後來續弦就有兒子了,問題出在他老要身上。”
“這也太奇葩了吧?”
“不奇怪,楊一清的老婆也這樣,楊一清也一直無子,他的學生張羅著給他納妾,問師母,楊一清的老婆才說出來,不過楊一清是真的南風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