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倒是有,就是少,稀有品種,歸善王朱當沍,魯王朱陽鑄的小兒子,劉六劉七起義攻到兗州還上陣退敵,被朱厚照讚揚嘉勉。】
【朱當沍因為勇武直率著了忌,又喜歡外出打獵,違反了宗室的禁足令,加上性格直得罪了王府的承奉和長史,被汙蔑意圖叛亂。】
【魯王因為害怕受到牽連,也跟著誣告自己的兒子謀反。】
【也脫了罪,誣告他的吏部主事梁谷找人做假證事發了,連累著太監畢真被流放。】
【梁谷有人保沒事,太監們向朱厚照進諂言,將朱當沍與安化王等同而論,朱當沍以好狠鬥勇和私藏兵械貶為庶人,押往鳳陽高牆囚禁。】
【朱當沍受不了這個委屈,撞牆以死鳴冤。】
這是個有武力值且忠直的郡王啊,看他剛才的行徑真稱得上是光明磊落。
看來要保一保,可以過後廢掉朱當沍的爵位掙點昏庸度,讓他去跟趙鐩來一出真造反再賺一道。
朱厚照很快就想清楚應該怎麽調理這個叔祖。
可他一愣神的功夫,又被魯王府的管事認了來,脫口驚呼:“楊公子,怎麽是您?!”
也不等朱厚照反應過來了,管事立馬跟知州打眼色:“誤會了,大水衝了龍王廟,一家人,楊公子是陛下的高足,小人曾邀請楊公子到魯王府的轄下耍子,一定是楊公子以為小人會知照王府上下,所以跟酒樓的掌櫃開玩笑,都怪小人,給忙忘了。”
說著管事還一腳踢在酒樓掌櫃的屁股上:“說,楊公子是不是跟你開玩笑?”
能說不是嗎?掌櫃平白挨了一腳,卻只能順勢趴在地上:“稟老父母,小的想起來了,確實是楊公子跟小的開玩笑,小的糊亂告官,該當治罪。”
知州松了一口氣,這下就圓過去了,當堂判了掌櫃,事後放了便可了事。
他輕拍驚堂木:“事實已經清楚到了,就是個誤會,退堂。”
可朱當沍卻沒算,他又鞠了一躬:“楊公子,即便管事認得您,但王府本身確實有禦下之過,不能糊混了過去。”
朱厚照乾咳了兩聲,差一點演砸了,忙扶起朱當沍:“無妨,什麽都沒損著,而且本公子確實是想買下酒樓來經營。”
唯一可惜的是給德州知州脫了身,徇私枉法沒抓住現行,想拿下他還得另想輒。
可這時尾聲來了,外頭又傳來一陣嘈雜聲:“保護陛下。”
然後王守仁聯合著楊慎帶上了一個小隊的神機營士卒闖了進來,弓弩都上了弦,一個眼神就將衙門的衙役嚇得抱頭亂躥。
知州見了這個架勢哪裡還敢耍威風,嗖一聲鑽到了案下。
得,這人不能留過夜。
楊慎見了朱厚照還要加戲,倏地躥到朱厚照身前,嘴裡還配上台詞:“師尊無癢否?有沒有受衝撞。”
朱當沍有些看不起拍馬屁的,撇了撇嘴:“本王都自縛請罪來了,能有什麽事。”
然後他也反應過來了,又向朱厚照鞠躬:“陛下,是小王禦下不嚴,請陛下治罪。”
管事最蒙,想指著朱厚照,不敢了,又指著楊慎發問:“你是誰?”
楊慎又露白牙了:“我楊慎啊。”
“啊!”管事都不敢看向朱厚照,斜著眼:“那……”
“我師尊啊,當今聖上啊。”
討厭,好好的打臉局被攪和了,演不成了,攤牌!
朱厚照一把扒開楊慎,本師尊還沒演夠呢,
搶什麽戲。 “你們都看到了,德州知州徇私枉法,衝撞聖駕,該當何罪。”
要說律法還是王守仁在行些:“依律罷官削職,流放三千裡。”
德州知州馬上癱了,忒麽戲文裡的情節怎麽會在現實中上演,一定是幻覺,睡一覺就什麽都消失了,他暈了過去。
既然攤牌了就得霸王硬上弓,朱厚照隨手一指,就指到了跟來看熱鬧的張邦奇:“你來當這個德州知州。”
翰林檢討當七品的知州算是貶了,反正這家夥以後也要當知縣,擇日不如撞日。
而且張邦奇還跟趙璜有交情,幕友們剛剛認證。
趙璜被免了職,在德州搞一攤必須有個人在上頭遮風擋雨,這群人中也就張邦奇最不惹眼,臨時頂頂當還行。
後頭的顧鼎臣縮得快,不然他這個狀元就慘到了家。
也逃不掉,朱欽來時就將顧鼎臣打發與他領走,正好朱欽也要南下去執行海防大業,顧鼎臣不是善於修城抗倭麽,正合適。
顧鼎臣還不知道自己的際遇,此刻正同情地安慰驚魂未定的張邦奇。
不就是看個打臉嘛,怎麽就一巴掌拍過來了,臉倒是不腫,就是魂兒被拍飛了。
朱厚照拉著沒回魂的朱當沍出了州衙,撇下了閑雜人等。
“叔祖。”
“不敢。”
“怎麽就不敢了,論輩份叔祖是太祖的五世孫,朕是太祖的七世孫,這聲叔祖理所當然。”
“那小王就愧領了。”
朱當沍覺得全身的血都快要燃起來了。
有冷水滅火:“叔祖,如果朕有魯王府謀私侵掠的證據,叔祖該怎麽辦?”
朱當沍很為難,但他照實說了:“父親貪婪無度,小王勸過,但沒效果,如果陛下真有了確鑿的證據,那小王……”
朱當沍閉上了眼,也說不出話來,滾滾熱淚從眼角垂下。
這是個有情有義之人,朱厚照確認了。
“所以朕要將叔祖的封地從魯王府分出來,就放在這德州吧,你我二人在此相遇,便是緣份,如此叔祖以後就與魯王府無關了。”
朱當沍又是一揖,卻泣不成聲,他已經知道了魯王朱陽鑄的結局。
【叮,骨肉相煎,昏庸度+10,獲得昏君的再造技能包:血脈源流具神通。昏君怎麽能平平無奇呢?燥起來!】
朱厚照蒙了,這個技能包太意外。
但他還來不及檢驗,得給朱當沍放點水:“朕不會不教而誅,叔祖可以再勸,能不能把握住看天意。”
如果勸不來就認命吧,誰也攔不住奔死的人,至少成全了朱當沍的親隱之情,算是仁至義盡。
朱當沍又行了個禮,真是純人,做不得假,不會為了榮華富貴拋下自己的父親,父子倆反差很大。
說明值得信任:“朕打算在德州興辦一些產業,托付與叔祖照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