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林陌,男,出生日不詳,因為我爸媽在我成年那天鄭重地告訴我我是撿來的,撿我那天是1996年12月31號,所以戶口本上寫的就是這個日期。我從小生活在BJ,高中畢業後沒有選擇讀大學,早早進入社會。兩年前,我用工作掙的一點積蓄在BJ開了一家小型理發店,成天在櫃台後面玩電腦,偶爾給固定的幾個熟客做做造型,頹廢度日。
我的父母並不怎麽管我,一年前,他們退休後搬進了一個四合院,沒事就和一幫同樣退休的老友喝喝茶打打麻將,日子倒也過得清閑,隻把空蕩蕩的房子留給了我。?
我選擇一個人在BJ這片熱土上發展,與其說是發展,倒不如說是混日子。
這天早上,我剛迷迷糊糊地閉著眼摸著起床,就接到了一個莫名其妙的電話。
“林先生是嗎?鄙人是JW公司的行政主管,我想有一些事情您也許會感興趣……”電話那頭傳來沉穩的聲音,但我聽著卻覺得有些奸詐。?
“沒興趣。”我直接掛了電話,心想現在這搞推銷的也忒勤奮了,大清早的騷擾你林爺,連什麽行政主管都親自上陣了,這估計就是一屁大點兒的公司,十個主管一個保潔那種。
過了一分鍾電話再次響起,我直接掛斷,然後對方不停地連續來了十幾個電話轟炸,我實在是受不了了,這人也太他娘的固執了,但我也不能關機,萬一我店裡的金主來電話呢。
我接起電話正準備破口大罵,結果電話那邊傳來更大的聲音,“哥,哥!救我啊!”然後那聲音就遠離了,我頓時一愣,陳諾?這不是我表弟陳諾的聲音麽?我看了看來電顯示,就是剛才那個號碼,怎麽回事?這時電話裡傳來剛才那個沉穩的聲音,
“隨便掛別人電話可是很不禮貌的啊,林先生,不過我也不想追究,怎麽樣?現在您有興趣了嗎?”
我頓時火冒三丈,“你他娘的到底想幹什麽!你把他怎麽了!”
對方的語氣保持著沉穩說道:“林先生,您放心,您弟弟現在毛都沒有少一根,他一個月前借了我們公司五十萬,現在到還款期限了,應該還我們一百萬,他卻說沒錢,所以我們把他請來了。我們只是想邀請您來一趟,如果您拒絕的話,我保證明天早上您的門前會有一個包裹,不過裡面裝的是您弟弟的哪個部位我暫時還不能確定,因為那取決於您的態度。”
“你們也太他娘的黑了!一個月翻一番,你們以為是印鈔機嗎!再說我一市井小民上哪兒去弄那麽多錢給你們!”
對面傳來笑聲,然後說:“林先生,我們不需要您替您弟弟還債,只需要您幫忙辦一件事,這筆債務就一筆勾銷。”
“什麽事?”我心想這放高利貸的不就是為了錢嘛,怎麽還不要我還了?難道……他們的目的根本不在錢,根本就是為了要挾我幫他們做事,他們是故意放貸給陳諾,然後找理由把他給抓了,好用陳諾要挾我?可什麽事偏偏要我去做?難道他們以為我是機器貓要什麽有什麽嗎?這麽說來,倒是我連累了不知情的陳諾?可這小子也是活該,老是圖一時之快,瞎借什麽高利貸!
“電話裡說不方便,還請您過來詳談。”對方謙遜有禮。
我皺著眉問:“什麽時候?”
“即刻。”
“我靠你們不用這麽急吧!再說我來得及嗎!”
“林先生,我們的車已經在您樓下等候多時了,請您即刻動身。
” 我暗罵這些狗娘養的到底是放高利貸的還是狗特務,都摸到我家樓下了!不過現在只能照做。
我立即下樓,一輛路虎已經停在樓下,車外站著兩個保鏢模樣的西裝大漢。
我一走出大門,那兩人就迎了上來,“林先生,這邊請。”
我沒說話直接鑽進了車裡。
車裡坐著司機、兩名保鏢和我四個人,車子很快駛出小區,路線七拐八拐不知道要去哪裡,我也懶得問他們,我還不信他們會把我弄死在車裡然後拋屍荒野,我一窮光蛋死了對他們也沒什麽好處。
四五十分鍾後,車子駛進一條陌生的古樸小巷,幾分鍾後一拐彎,前方豁然開朗,一個更加古樸的四合院出現在眼前。
車停在了四合院門口,門口站著一個人。
我們下了車,那人便向我走來。
“主管。”兩名保鏢同時喊道。
那人點了點頭,便對我說道:“林先生,很抱歉用這種方式請您過來,我也是迫不得已還請見諒,我的老板已經在裡面恭候您多時了,您請吧,我們就在外面等您。”
請?呵呵,好吧,你說是請就是請吧。我聽這人的聲音正是之前給我打電話的那人,看他從打電話開始一直到現在總是先生、您的稱呼,似乎很是恭敬,而且臉上也沒有戲謔的神情,雖說之前在電話裡威脅過我,但如果不那樣做我根本就不會來,所以他也是迫於無奈,這麽說,我林陌真有那麽大面子?我自己都看不出來啊。
這個主管說著推開四合院的大門做了個“請”的手勢,我走了進去,他便迅速合上了門。
院子很大,院中央是一棵古樹,至少有三百歲的樹齡,我對樹木沒什麽研究,而且這棵樹我竟然從來沒見到過,不知是不是什麽稀有品種,較為低矮的樹枝上掛著幾隻鳥籠,裡面的各種鳥東張西望跳來跳去。陽光照射下來,在地上投下斑駁的樹影。樹下有一張石桌,幾條石凳,上面都是空無一物,院子四處零星點綴著些普通的花花草草。
院子裡空無一人,我正想這葫蘆裡賣的什麽避孕藥,就注意到前方的正堂大門虛掩,於是踏步走上前去,直接推開了大門。
我剛剛推開門踏了一隻腳進去,一雙雙精明幹練的眼睛便齊刷刷地投向我。這……那司機是不是帶錯地方了?這他娘的是……養老院?
正堂之中共有七個人,正堂兩側座位上分別坐了三個,正堂之上的太師椅上坐了一個,那陣勢似乎是開會的模樣,但剛才我在門外並未聽到他們交談,難道是人沒到齊,在等人?丫的不會是在等我吧!而且最讓我感到驚訝的是,這七個人全都是七老八十,正堂上方那位更是近百歲,他們不會是來討論長壽的秘訣的吧!那你們討論就討論唄,拉上我算是怎麽回事!我他娘的難道長得就那麽老成?我正想問是誰找我,上方那位近百歲的人精卻起身快步走了過來,步伐穩健完全不像將逾期頤之人。
“林先生,老朽總算把您盼來了,請上座。”人精朝著正堂上方的太師椅做了個“請”的手勢說道,語氣比之前那個主管還要恭敬,其他眾人此時也站了起來,七雙眼睛同時盯著我,盯得我渾身不自在。
我心裡一驚,我一個二十幾歲的年輕人,在他們眼中根本就是乳臭未乾的黃毛小子,這些老不死的……哦不,這些老前輩,怎麽對我這麽恭敬?好像我就是他們的衣食父母一般,我可沒這麽多這麽老的兒子,到底是怎麽回事?我的心中冒出一個個問號。
我看著上方的太師椅,心想那裡不會有個機關吧,我一坐上去下方就出現一個大坑,直接把我給吞了進去,但我這弱不禁風的樣兒,似乎也沒這必要,外面那兩個健碩的保鏢就可以輕易地把我製服。這樣的話,難道是這群老不死的想要先禮後兵?先極致禮待,事情談成了便罷,如果談不成,這幾個老家夥就一擁而上將我五花大綁然後威逼?再不從就把我剁成肉泥作花肥?
那個人精見我不動,似乎是看穿了我的心思,又說:“林先生,請您放心,我們沒什麽陰謀,請上座。”
我點了點頭,大步流星上前坐下,心想管他呢,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大不了二十年後又是一條英俊瀟灑風流倜儻的好漢。
人精見我落座,也在下方一側的空位坐下,看了看眾人後對我說道:“林先生,我性子直,不喜歡拐彎抹角那一套,就直說了,我們這次請您來是有一件事情想請您幫忙,或者從另一個層次來說,也是我們在幫您。”
“你們幫我?那不必了,我沒什麽需要你們幫忙的,只要你們把我表弟放了,就是幫了我大忙了,我會感謝你們全家的。”
“林先生, 你當然有需要我們幫忙的事,只不過您自己現在不知道而已。”
我一笑,“什麽?我有需要你們幫忙的事我自己還不知道?您老太會開玩笑了,還是痛快點直接說吧,要我做什麽?不過說了就得先把我表弟放了,還有,殺人放火拉皮條我可不乾。”
人精微微一笑,“您放心,只要您答應,我們立馬就放了您弟弟。”
“說吧,什麽事?”人精站起身微微欠身說道:“是這樣的,我們最近在做一個考古項目,是關於HUB省神農架林區的,經過多番波折,我們考察發現,神農架中極為隱秘無人涉足之處,有一個懸崖,古籍記載那個懸崖叫做天樞崖,那座懸崖是中空結構,懸崖之中有一個古墓,我們需要在那個古墓中尋找一樣東西,所以,不得不向您求助。”
“‘所以’?這和我有毛關系就‘所以’?還不得不找我,你要掘墳你找別人啊為什麽偏偏找我?我又不是土夫子,您老是找錯人了吧!”
人精搖搖頭,“林先生,這個世上只有您一人可以完成這件事,請您務必答應,否則我可不能保證那些人會對你的弟弟做什麽。”
我心裡暗罵,你丫不能保證他們會對陳諾做什麽!他們就是你的人好吧!威脅人還要把責任撇清,忒不地道了!但我沒有辦法,我不可能置陳諾的安危於不顧,隻得答應,那個什麽行政主管把我送回了家,人精說讓我好好準備,幾天后自然會有人來與我接洽。他們承諾到時候他們就會放了陳諾,他們的原話是“毛都不會少一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