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余老兒又說了些有的沒的,反正都是鼓動我幫他做事的。然後鍾志凱把我送了回去。晚上,我稍微收拾了下,因為之前我的登山手電已經損壞得不成樣子,所以重新購置了一柄黑鷹強光手電,外帶一柄多功能瑞士軍刀,第二天一早,鍾志凱便驅車到來,一個多小時以後,到達郊區。
路邊停靠著三輛悍馬,七八個穿著統一製式軍綠色衝鋒衣的人在車外抽煙扯淡,我和鍾志凱下車走了過去。
那邊的人齊刷刷地望了過來,其中一個四十歲上下的中年人走過來朗聲招呼道:“老鍾來了啊?”接著看向我,“這位就是林先生吧?久仰久仰。”說著向我伸出手。
我和他握手道,“林陌。”
中年人點點頭,“林陌先生,歡迎加入我的隊伍,希望我們能夠合作愉快。”
這個中年人約摸一米八的個頭,古銅色皮膚,一雙手臂健碩有力,擁有鷹一般犀利的眼神,一副領導者的氣質自然地流露出來。
鍾志凱笑著說道:“老楊,林先生我已經帶來了,接下來就看你們的了,我就先走了。”
“行,你忙你的吧,這兒交給我了。”中年人拍著鍾志凱的肩膀說道。鍾志凱於是驅車離開。
中年人走到我身前,“林先生,我叫楊琛,是這群人的領頭,你叫我老楊就行了。”
“行,老楊,你也別林先生林先生的叫我了,叫我林陌就行了。”林先生林先生的我聽著實在別扭。
“好,”楊琛答應道,然後轉頭看向眾人,“大家夥兒聽著,車裡的都出來,煙都給我掐掉……”眾人聽到老大發話,紛紛一改之前吊兒郎當的樣子聚攏過來,十三四個人的樣子,有高有矮有胖有瘦,魚龍混雜就像一群烏合之眾,最讓我失望的就是,尼瑪就沒一個妹子!好吧,乾這種掘人墳墓的事有妹子才稀奇……
楊琛目光一掃眾人,“這位林陌林先生是余老請來的貴客,也是我們這次行動的關鍵,相信你們之前已經聽說了,我要告訴你們的是,這次行動由林陌先生全權指揮,我暫時擔任他的副手,以後你們統統稱呼林陌先生為林頭,都聽明白了嗎?”眾人齊聲應和,紛紛叫我林頭。
“別,別,我說老楊,別讓我當什麽頭兒了,我怎麽好意思搶你飯碗呢?”我忙朝老楊擺手。
我這個人從來不喜歡當領導者,也不是那塊料,除了小學莫名其妙當了幾年班長,之後從初中到高中從來沒做過領導,就喜歡當無名小卒,無憂無慮的多好。
老楊無奈笑道:“林頭,你就別客氣了,這是余老交代的,我不敢違抗,你也不必煩心勞力,需要做什麽您盡管吩咐就是。”
我心想只是掛個名嗎?那倒是無所謂,反正不歸我管飯,就應承了下來。
老楊叫人拿來一套跟他們一樣的衝鋒衣給我讓我換上,我想著入鄉就得隨俗嘛,也不磨嘰,沒成想這衝鋒衣仿佛量身定製般還挺合身。準備就緒,我們便驅車出發。
我們一共十五個人,五個人一輛車,我和老楊坐的車走最前面,車裡除了我和老楊、黑胖子司機還有兩個人,一個一米九幾的大漢,和一個一米六左右的瘦子,一路上這兩人特別是瘦子不停地跟我天南地北地胡侃,而老楊只是偶爾搭兩句。
我了解到這個大漢名叫胡楓,綽號胡子,退伍軍人,三十二歲,二十四歲退伍後給某公司老板當了兩年私人保鏢,後來加入了JW公司執行任務,
至今已有六年。而這個瘦子名叫秦飛,人稱瘦猴兒,二十二歲,本來是個街頭混混,體格較小但身手不錯下手忒狠,頭腦也算靈活,而且頗為義氣,因為十六歲的時候一人單挑五個二十來歲的混混,全給乾趴下,被老楊看中收到手下教導,就一直跟著老楊走南闖北。 三輛車一直行駛,中途堵車嚴重耽擱了幾個小時,到了半夜,換了胡子開車,其他人便開始打盹兒。
我迷迷糊糊地睡著了,做了一些奇奇怪怪亂七八糟的夢,什麽外星人襲擊地球啊生化危機喪屍出籠啊恐龍復活啊之類的,總之怎麽離奇怎麽來。
我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凌晨四點半,胡子還在開車,我心想這幫人也太他娘的敬業了,日夜兼程的晚上也得不到消停,真是有夠拚命。
車子有些顛簸,明顯不是開在公路上,而是崎嶇不平的山路。
我轉頭看向老楊,他正偏著頭看著窗外,也不知道是沒睡還是醒了,絲毫沒注意到我醒了,而後面的瘦猴兒依舊睡得跟條死屍似的。
“老楊。”我喊道。
老楊轉過頭,“哦,林頭你醒了。什麽事啊?”
我看到他的臉上似乎掠過一絲無奈的苦笑,包含著落寞與滄桑。
我微微一愣,繼而問道:“我們還有多久能到?還有,叫我林陌就行了。”
“好吧,林陌,我們已經到神農架了,不過還沒到目的地,”老楊想了想,“估計還有兩三個小時吧,你還可以再睡會兒,等到了地方可就睡不了安穩覺了。”
“不了,”我回答,“嗯……老楊,你有心事?不妨說說,別老一個人扛著。”
老楊盯著我看了兩秒,繼而歎口氣道,“沒什麽,我只是想起十年前那幫死在神農架的兄弟,他們也是在我手下做事的,那次我出別的任務沒有帶他們,沒想到他們一個都沒能活下來,我很慚愧,如果當初我跟他們一起,或許也不至於全軍覆沒,即使我救不了他們,能和他們死在一起我也死而無憾。”
這幫人沒有跟錯人,願意和手下一同赴死的老大不多了,“別太自責了,如果你死了,你覺得你能放下剩下的人?過去的都過去了,我相信死者也不願意看到你為了他們去死。”我安慰道。
老楊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說道:“林陌,你有沒有想過,我們這次任務,很可能還會死人,我,或者是你,都可能葬身神農架?”
我一愣,我的確沒想過這個問題,既然上一批人都死了,那麽這次,不可能所有人都能夠保全,死人的可能性相當大,而且即使是我上一次進入神農架天樞崖古墓,也只是因為遇見冷哥僥幸逃生,可這次呢?說不定我這次真得埋骨在古墓之中。
我搖搖頭,“我不知道我們會不會死,我們能做的只有盡最大的努力,保全每一個人的性命。”
……
天已經亮了,約摸七點鍾,車子已經不能行進了,因為前方的樹木已經太過密集無法通行。
所有人都下了車,把裝備都從後備箱卸了下來,然後砍掉周圍的雜草架鍋弄早飯,就是簡單地燒水煮軍用午餐肉,再加上一些罐頭。
老楊遞給我一隻尼龍旅行包說道:“林陌,這是給你準備的裝備,你看看還需要什麽。”
我打開背包,裡面放著一隻睡袋,一捆尼龍繩,一個小型急救包,十支冷煙火,折疊工兵鏟,一側帶鋸齒一側帶刃口,開山刀,強光手電,指南針之類的,點點頭說道,“行了,就這些差不多了。”說著把自己帶的強光手電也放了進去。
接著老楊摸出一把手槍遞給我,“這是改裝過的沙漠之鷹,我們每個人都配了一把,這把你拿著應該能派上用場。”
我微微一驚,在中國,非軍隊組織竟然公然配槍,算是非法組織了吧,我竟然暫時加入了一個非法組織!
不過盜墓這種事本來就是非法的勾當,我也沒再多想,接過一齊放進了包裡,真不知道他們揣著槍怎麽就不會被查。
見我背起旅行包,胡子跑過來咧嘴說道:“林頭,我力氣大,我來幫你背包吧!”
我笑著說:“不用了老胡,我看起來有那麽弱不禁風嗎?背個背包也要人代勞?”胡子摸著後腦杓嘿嘿直笑。
吃過早飯,大家都收拾得差不多了,我問老楊:“老楊,我們現在差不多該出發了吧?”
老楊擺擺手說,“不急,人還沒到齊。”
“沒到齊?”我望向四周,數了數,十五個人,人都在啊,於是問道,“還有其他人?”
“嗯,”老楊點頭,“還有一個人沒到。 ”
我心想特麽誰啊這麽大架子還沒到?一群人等著呢!同時嘴上也把想的說了出來。
“還能有誰啊,不就獨狼唄,每次都讓一大群人等上幾個小時,估計這次又得等到中午了……也不知道這人哪來那麽大架子……”一個漢子接道。
胡子一聽,立即朝那人喝道:“你懂個屁!獨狼可是余老花大價錢請來的,他的本事難道你不知道?就你這樣的,就算來十個,人獨狼一分鍾全部弄趴下!”
那人嘿嘿一笑,“我就隨口那麽一說,胡子哥你別急眼啊。”
我一看那人,一米八幾膀大腰圓,跟胡子一樣也是力量型的,不過顯然比胡子弱了一個檔次,不過一分鍾能把十個這樣的乾趴下,那得是什麽怪物?三頭六臂?還是丈二巨人?就問胡子,“老胡,這個獨狼真有那麽厲害?”
胡子顯得很是自信,眼神中流露出崇敬之色,“那是,林頭您沒見過不知道,這個獨狼簡直不像個人,那本事大了去了,這麽說吧,上次出任務,也是在深山老林裡,咱們遇著一隻黑瞎子,我長這麽大還沒見過那麽大的黑瞎子,立起來得有三米多高,我們拿著槍一陣狂掃,那家夥皮糙肉厚完全不當回事兒,可獨狼直接衝上去,三兩下就把它弄得死得不能再死了!那黑瞎子的胸骨都被獨狼給揍得凹了進去!你說幾個人能有這本事?”
我有些不敢相信,三米多高的黑熊,皮厚得連子彈都打不透,一個人竟然能一拳打斷它的胸骨,這力量得有多大?可以稱為人型怪獸了吧,簡直駭人聽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