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這獨狼,我突然想起冷哥,兩年不見了,也不知道他在哪兒,在幹什麽。他也是一個令人驚駭的人,擁有的能力令人匪夷所思,不知道如果冷哥和這個獨狼對上,誰更厲害。
正想著,老楊突然說道:“他來了。”我順著老楊的目光看去,那人竟然是從密林深處走來,等看清那個人影,我的心臟猛地一抽。
“冷哥!”我不由驚呼,語氣竟然有些變調。
老楊轉過頭吃驚地看著我,“林陌,你……你認識他?他姓冷?”
“呃……算……是吧……”我心中頓時暗罵起自己,老楊他們稱呼冷哥為獨狼,應該只是一個代號,而從老楊的話可以看出他顯然不知道冷哥的姓名,那冷哥一定是不想讓人知道他的姓名吧,可我這一嘴欠的直接就把冷哥的姓氏給暴露了,冷哥不會殺我滅口吧,然後再把他們都殺光……
之前不滿冷哥遲到的漢子嘀咕著,“奇了怪了,這次怎麽來得這麽快……”
冷哥很快就走了過來,我一直盯著他,還是一樣的青銅面具,背上背著那柄青銅劍,登山靴,牛仔褲,黑色皮夾克,裡面是一件印著邁克爾·傑克遜Logo的T恤,和兩年前一模一樣,這尼瑪,冷哥這兩年是沒有換過衣服嗎!不過他的雙手卻用布條裹得嚴嚴實實,實際上現在他全身就只有眼睛和耳朵露在外面,哦,還有頭髮,其它除去衣物遮擋的地方,還有面具遮擋的臉,就連脖子都被布條裹住,也不知道是什麽緣由。
可是奇怪的是,冷哥從頭到尾就沒看過我一眼,仿佛根本不認識一般。
怎麽回事?不要告訴我你這兩年失憶了啊!別那麽狗血啊!冷哥走到老楊身前,冷冷說道:“出發吧。”嗯,還是一如既往的冷淡。
老楊應了一聲,朝眾人喊道,“都收拾收拾,出發了。”
然後冷哥轉身繞過我就想走到一邊,我忍不住拉住他的胳膊,問道:“冷哥,這兩年你幹什麽去了?不會一直呆在這深山老林裡吧?”
冷哥偏過頭看著我,眼神冰冷,我心中一駭,這眼神尼瑪是要吃人嗎?難不成真把我給忘了?
幾秒鍾後,他淡淡說道:“做我必須去做的事。”
我頓時釋然,看來應該並沒有把我忘了……
既然冷哥這次也隨隊伍一起去那個古墓,那會不會,並不是老黑,是他告訴了余老兒我的行蹤?是我誤會老黑了?想想應該不是,如果是他想我去,找到我直接提出這個要求我也會答應,沒必要搞那些彎彎繞繞。我想過直接問他,但是有些不敢開口,我對他的感覺,有好奇,有信任,有依賴,但同時,也有一絲畏懼。算了,以後問問老黑吧。
東西都收拾好了,我們把車開進一個樹木叢中,砍了些樹枝灌木把它們掩蓋好,然後全體成員出發。
這裡已經是神農架較為深處,遊客不會到達這裡,而神農架地域廣袤,我們的悍馬又刷成了迷彩色,巡山隊也不容易發現,所以並沒有不妥之處。
老楊拿出一張粗略的行動路線圖,終點正是通往古墓的水潭,我們便是按照這個路線行進。
一路上我和老楊並肩而行,而冷哥一直獨自一人走在最前方,怪不得他們叫他獨狼。
路上並沒有遇見野獸,我們一行十六個人這麽大陣仗,一般的野獸也不敢輕易冒犯,倒是打到了幾隻肥碩的野兔。
老楊告訴我我們這次的行動路線是前往那個通往古墓的水潭,
就這麽一路披荊斬棘直到太陽即將落山,還沒到達,我們便全隊原地扎營,準備露宿一晚再出發。 我們一共攜帶了三頂簡易帳篷,其實這些帳篷主要不是為了用來睡覺,而是預備下雨時擋雨用。
搭好帳篷,砍掉周圍的植物點起篝火,把之前打的野兔烤了,再加上一些罐頭,一邊吃一邊扯皮,瘦猴兒最是興奮,不斷講著笑話,表情動作極為生動,逗得一群人樂得大笑,氛圍融洽,倒像是一群普普通通的背包客。
我倒是希望我們就是一群普普通通的背包客。
而冷哥在這期間只是獨自一人坐到一邊,閉著眼睛一動不動。的確符合他的個性,他本來就是一個不合群的人啊。
有好幾次我想過去找他說話,可他身上散發出的那種拒人於千裡之外的氣息又讓我望而卻步,兩年不見彼此似乎變得有些陌生。
漸漸的入夜了,溫度迅速降低,老楊招呼瘦猴兒和另一個人守夜,其余人一些進入帳篷,一些露天鑽進睡袋睡覺。
我不喜歡睡帳篷,就走到離冷哥不遠處的一塊石頭旁,鑽進睡袋把拉鏈拉到胸口開始休息。
迷迷糊糊中,我感覺有人推我,睜開眼睛看見是瘦猴兒,一邊推我肩膀一邊喊著“林哥”。
“怎麽了,瘦猴兒?”我問他。
“林哥,你看那邊!”他小聲說道,同時手指指向遠處。
我順著他的手指看去,只見七八米遠處的灌木叢裡,亮著一對綠豆眼兒,骨碌碌直轉。
瘦猴兒問我,“林哥你看那是什麽東西?我剛剛發現它一直盯著我們這邊,就拿手電晃它,一晃它就不見了,然後馬上出現在另一個地方,幾次都是這樣,不信你試試。”說著把手電遞給我。
我接過手電照向那對綠豆眼,果然那對眼睛立馬就不見了,接著瘦猴兒四處張望,好一會兒,他自顧自嘀咕起來,“奇了怪了,這次它怎麽不出來了?”
我拍拍他的肩膀說,“行了,估計是貓頭鷹啊或者別的小東西,別疑神疑鬼了,你困不困?你去睡會兒,換我來守夜。”
瘦猴兒忙嬉皮笑臉地擺手,“別,要是讓楊頭知道我讓你守夜,還不扒了我的皮?我精神頭好著呢,你睡你的,我繼續守夜去了。”
“行吧,那隨便你。”我也不強求,拿出煙盒抽出一支自己點上,然後把剩下的遞給瘦猴兒,“提提神。”
瘦猴兒笑著說,“好,兩支就行。”順手抽出兩支倆耳朵一邊夾一支,看著夠滑稽的。
瘦猴兒輕手輕腳溜到一邊繼續守夜,我抽完煙繼續睡覺。
這次很快就進入了夢鄉,夢中我身處一個純白色的正方體空間,正方體的六個面上都有一扇門,我打開一扇門,出現在我眼前的又是一個同樣的白色空間,我走了進去,然後發現那個空間的重力方向與之前的空間不同,我通過的那扇門竟然在下一個空間的天花板上,我掉了下去,我又打開了這個空間的一扇門……在夢中我的心中非常焦慮,不斷地打開一扇扇門,似乎想要逃離這詭異的空間,下一個空間的重力方向有些時候與上一個空間相同,有些時候又不相同,但重力方向只有六個,就是垂直於正方體六個面的方向,我就這麽不停地在各個空間之間摔來摔去,最後,我終於在其中一個空間看見了一個人。纖塵不染的白色空間裡,一個十幾歲的長發姑娘正背對著我拿著一把掃帚在掃地,刷刷刷一下一下的,地面沒有揚起一絲灰塵。我急切地走過去,我問她,“小姑娘,這裡是什麽地方?”她轉過頭看著我,眼神空洞,她的頭髮開始慢慢變白,直到和周圍的牆壁一樣白,她說,“一切,不過是借口。”
我突然驚醒,額頭上竟已冒出了細密的汗珠,這時我聽到一陣窸窸窣窣的響動,隨著發出聲音的方向看去,借著篝火的亮光,只見幾米遠處,一個背包正緩緩地向遠處移動,在這大半夜的顯得挺詭異。
我一看自己腳邊,我的旅行包不見了,他娘的我的包現在這狀況該叫不脛而走了吧!什麽東西再作怪?
那個背包繼續移動,然後一下撞到胡子腳邊,明顯地頓了一下,胡子猛地驚醒,下意識地立馬往腰間摸槍,然後就注意到了腳邊的旅行包。
旅行包紋絲不動,胡子慢慢地把手伸向了旅行包。
突然包裡閃電般竄出一道土黃色巴掌大的影子,飛速朝灌木叢奔去。
胡子一個大跨步一腳踩住了那東西的尾巴,我才看清,那好象是一隻松鼠,不過似乎尾巴沒松鼠的尾巴大,腦袋也尖一些。
此時那小家夥被人踩住尾巴正一個勁兒吱吱亂叫,聲音尖細,有點像小孩兒的哭聲,然後抱著胡子的登山靴一陣瘋咬,可它怎麽能咬得破?
大部分人都被這一陣嘈雜弄醒,看清緣由後就不再理睬繼續睡覺。
那土黃色的小東西沒了命地咬著胡子的鞋,胡子卻一點沒有放過它的意思,他哈哈大笑,抬起手槍對準那小東西的腦袋,“你這小賊,敢來這兒偷東西,這可是你自找的!”
隨著“砰”的一聲槍響,那小東西被崩得肉泥飛濺,整個沒影兒了,隻留下了胡子腳下那條完整的尾巴。
這種改裝過的沙漠之鷹威力很大,打這麽小一個東西自然是轟成渣。
這下子所有人都醒了,因為深夜裡巨大的槍響,而且一部分肉泥都濺到一些人身上去了,惹得大家叫罵聲不絕。
老楊立馬鑽出睡袋起身,快步走到胡子身前,拳頭一下子擂在胡子胸前,震得胡子往後退了一小步,看來那一拳力道不小。
以胡子的體格,能被老楊看似隨意的一拳震得後退,看來老楊的身手應該不錯,也是,老大不是誰都能做的,沒兩把刷子怎麽行。
老楊朝胡子喝道:“你他娘的有病別處發去!休息好了是吧?精神了是吧?好,現在你守夜!瘦猴兒你去睡覺!”
“得嘞。”瘦猴兒歡快地應了一聲,跑一邊翻睡袋去了。
胡子訕訕笑道,“呃……楊頭,我錯了,我對不住大家,我道歉,我守夜,我守夜……”
“行了,都睡了啊!”楊頭呼道。
眾人這才罵罵咧咧地重新鑽進睡袋。
“那是個什麽玩意兒?好像是又好像不是松鼠。”我總感覺那東西有點奇怪,小聲地說道。
一旁的冷哥眼睛也不睜,冷冷地說了一句:“黃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