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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穹落幕我劍起》第16章:連綿風雨朱仙行(2)
  朱仙鎮,矗立著一座四重簷十字脊過街式的樓閣,四層樓簷依托閣底墩台而建,其下四方開口通車馬行人。

  樓高九丈九,銜東西,貫南北。順著小鎮坐北朝南的大致方位,樓簷坐北懸“更鼓樓”匾,筆鋒尖挺,蒼翠有勁,氣勢磅礴;樓簷朝南懸“神光鍾暎”匾,相傳乃前朝君王所賜,飾龍紋、玉璽,藍底金字;自西簷下懸“就日瞻雲”匾,有那就之如日,望之如雲之意,每逢春闈秋闈前後,白衣書生絡繹不絕,皆渴求一二福運,得以謁見君王;向東簷下懸“太平樓閣”匾,傳聞乃本鎮前朝大儒為表此樓功績所題。

  連雨尚未有歇意,橫風自來,吹雨入樓斜,簷下隨雨落如珠;

  此刻的樓閣二樓,“神光鍾暎”匾額下,一老者憑欄而立,身側站著一個少年和一個少女。

  如果葉輕塵在此地,很容易便能認出眼前三人。老者便是那常年在靈秀城城南搭台說書的老先生,少年便是自己的結拜兄弟小乞兒,還有那經常端著個銅鑼討賞錢的小丫頭。

  在山上人眼裡,老者極少露面世間,常幻化面容為這世間說書算命。

  老者存於這世間數載,觀陰陽,通衍術,施五行,算法通天。

  世人皆言:“能言盡天事者,鄒子也。”世人給了“鄒子”這個稱呼,老先生也不計較,用了不知多少個春秋。

  透過雨幕,遙遙看著即將入鎮的一人一馬,老先生開口道:“修元呐,此次隨為師來見那少年最後一面之後,便可隨為師前往五行山修習了,可有悔?”被喚做修元的少年,身上套著一件破洞棉襖。

  記得當初穿著這破洞棉襖時,由於身形瘦弱,顯得無比寬大,以至於每次都是棉襖與膝蓋打齊著穿;漸漸的,小乞兒個頭也開始冒尖,支棱起了這件寬大的破洞棉襖,終是說得上合身些。

  少年沒有作答,怔怔看著小鎮外越來越近的一人一馬,漸次模糊,只因眼裡蓄滿了不爭氣的淚。極力控制住不讓眼淚掉下來,側身滿滿作揖一禮,惟願他日頂峰再見。

  終是三人破開雨幕而去,留下獨樓待客歸。

  而在東萊勝洲前往中土神洲的一處仙家渡口的渡船上,一個體型壯碩的少年故意與一旁的一對夫婦拉開幾丈距離,靠著船舷,俯視著下方的渡口人海,時而憂鬱,時而顏笑。

  婦人便是那城南酒鋪的掌櫃,換了一身富貴裝束,略施粉妝,倒有幾分姿色;從少年身上收回視線,與身旁男子輕聲道:“給萊生一些時間,他會慢慢接受的。”

  身旁男子握住婦人的手,內疚道:“這些年讓你們母子受苦了。”婦人椅靠在男人肩頭,久久不語。

  當被母親告知自己父親原來是那中土神洲某宗門宗主時,自己這個私生子也終於能得以回宗門認祖歸宗了,少年方覺自己名中萊生二字由來,陳萊生,好個陳萊生啊。

  想象著即將到來的大富大貴,心中沒有喜悅,反而有一絲憂鬱,對於這個一年中甚至都見不著一次面的父親,說不上責怪,正所謂家家有本難念的經,自家這本經也挺難的。

  但一想到自己這些年在東萊勝洲靈秀城的玩伴和兄弟,其實自己的心情也不會那麽糟糕就是了,也不知這次分別後幾時才能在重逢。

  終是渡船離了渡口,在諸多陣法推動下,疾馳而去,留下一抹淡淡的雲痕。

  ————

  小鎮不大,卻屹立著幾處為數不多的保存較為完好的城牆和烽燧,

皆是戰亂遺留下來的痕跡。  南北對通大路,門面上還算說得過去,一座保存還算完整的城門,上書二字“朱仙”,痕跡略顯模糊,也許是年頭久了,失了顏色。

  駐馬城門前,許是雨天的緣故,除去些許忍受風雨的商販,看不見行人來往。

  小鎮的看門人是一位上了年紀的老頭,著一身兵卒行頭,若不是胸前依稀能瞧見那個模糊的卒字,葉輕塵也很難看得出。

  老人姓許名世安,小鎮本地人士,早年間投身軍伍,為大慶朝戍邊十數載有余,後來因戰負傷,右腿落下殘疾,退了軍伍,回到小鎮,已年近半百,靠著在軍伍中學來的拳腳,為小鎮做起了看門人,一身兵卒行頭縫縫補補十余載,也算一方小鎮守門人。

  說明了來意,看門的老頭也沒有為難葉輕塵的意思,只是叮囑了幾句話,約莫是些約束好馬匹,勿驚了鎮子裡的居民之類的話語。

  過了城門,葉輕塵照著看門人的指引,很容易就找到了小鎮上唯一一家酒樓客棧——南北客棧。

  客棧門面不算大,尚且容下這“南北客棧”四字匾額,當葉輕塵牽著馬走向客棧時,也許是雨天緣故,生意冷清,那客棧小二便搬了條長凳靠在門邊偷睡起來,以至於清脆的馬蹄聲夾雜在雨落聲中,未能叫醒客棧小二。

  掌櫃的見有客人上門,連忙從櫃台起身相迎,順帶著一腳踹醒了偷睡的客棧小二,那小二夢中驚醒,拾掇起長凳上的抹布熟絡地搭在肩上,起身走向葉輕塵,接過葉輕塵手中的韁繩,笑眯道:“客官裡面請。”

  葉輕塵拎著包袱和劍條跟著那掌櫃的進了客棧,別看外面這客棧門面不算大,裡面卻足可容下十來張八仙桌。那掌櫃的引著葉輕塵在一張靠窗的桌前坐下後,端來了一壺暖茶。

  飲了一杯暖茶,熱絡了一下身子,看著窗外的風雨,葉輕塵心中也是頗為無奈。最後隻得向掌櫃的要了一桌酒菜和一間普通的客房,預付了三天的房錢。

  店內冷清,客人三三兩兩,掌櫃的為葉輕塵親自端來一壺酒後,怔怔望著窗外,想來掌櫃的也愁這連連雨,若是天晴,興許還能多賺些銀兩。

  葉輕塵一邊小口抿酒,一邊隨意翻動著桌上那本名《朱仙鎮志》的冊子。

  志中記載,小鎮從前名曰聚仙鎮,靠著小鎮獨有的天然地理位置和營生手藝,漸漸發展成後來的朱仙城,後來由於其他原因,小鎮逐漸沒落,演變成如今的朱仙鎮。

  回想起初入此鎮時見到的那些殘垣斷壁和保留的城牆烽燧,細細想來,以前的朱仙古城也該是輝煌壯大些的。

  掌櫃的見葉輕塵有意無意的翻閱著,口中不時念叨著聚仙字眼,也來了興致,主動打開話匣子道:“客官有所不知,這朱仙鎮以前可不興叫啥聚仙鎮、朱仙鎮。”

  “早年間,僅是這東萊勝洲一個普通小鎮而已,因盛產民間祥符年畫而得名祥符鎮。尋常人家裡不管是請神驅鬼的符紙還是用於坐鎮中門的年畫,基本都是出自這祥符鎮。”

  葉輕塵不解道:“既是叫作祥符,為何又在後來改為聚仙和朱仙了呢?”

  見葉輕塵來了興趣,掌櫃的也樂得解惑,搬了條板凳靠在鄰桌解釋道:“想當年我們朱仙鎮的祥符年畫那可是冠絕一洲的,最遠的時候賣到過最西邊的西陵奇洲。只是後來啊,出了些變故...”

  “忽然有一天,天生異象,有一天井墜地生根在這祥符鎮中,井口“龍氣”外溢,小鎮得此益處,所出符紙與年畫皆留余龍氣於上,極賦有靈,成為了不少仙家山門趨之若鶩的仙品,久而久之,小鎮上的符紙年畫被外界越傳越神,不少山上仙家勢力往小鎮湧入,漸漸的,小鎮便有了這聚仙鎮的名頭。”

  “只是再後來啊,那些仙家勢力開始把眼光瞄向了那口天井,為了爭奪那口天井鬥得昏天暗地,小鎮上那些平民百姓十不存一,山上仙人隕落大半,也便有了這朱仙之意,約莫與那‘誅仙’相仿吧。”

  葉輕塵聽的入神,門外突兀走進一白衣書生,看著葉輕塵若有所思的樣子,止不住笑道:“掌櫃的又在這忽悠外鄉人了啊。”

  白衣書生將油紙傘抖落幾下後,斜靠在門邊,走近葉輕塵的酒桌,也不客氣,為自己滿滿到了一杯酒後,一飲而盡,兀自坐在葉輕塵旁邊。

  那掌櫃的被這白衣書生拆台,也沒了說下去的興致,收了話匣子後起身就要告辭;那白衣書生不依不饒道:“麻煩掌櫃的在添一壺好酒來,我好與這位仁兄共飲幾杯。”

  葉輕塵也是頗為無奈,入小鎮時,在那祥符街與這白衣書生算是有過一面之緣。

  當時葉輕塵正牽著馬匹行走在街道上,那白衣書生獨自撐傘對著那方壁畫中的奇怪符文和畫像著迷。

  兩人匆匆而過,也沒有搭上什麽話頭,方才從這白衣書生與客棧掌櫃的熟絡來看,這白衣書生要麽是這小鎮本土人士,要麽就是常住這客棧的客人了。

  見葉輕塵獨自飲酒,那白衣書生接過酒壺,給自己倒上一杯,自來熟道:“這位仁兄,咱們又見面了,敢問怎麽稱呼啊?”

  葉輕塵不明就裡,從未見過如此厚顏之人,白嫖自己的酒水不說,還表現得如此理所當然。

  最後隻得尷尬而不失禮貌的笑著道:“在下姓葉,名好人,你可以叫我葉好人。”那白衣書生聽著葉輕塵的回答,直接噴出口中酒水,豎起大拇指詫異道:“好人兄當真好名字,在下寧采俠,俠客的俠。”

  葉輕塵看著這熱絡的白衣書生,腦袋也是一陣大,簡單敷衍了幾句之後就拎著剩下的半壺酒水回到了客房。

  夜幕初垂,天雨朦朧,雨聲窸窣。

  葉輕塵取出桃符,面朝窗外,尋聲而起劍樁,一招一式,有模有樣,老頭子傳給他的這套劍術走樁已經練得愈發嫻熟了,感受著雨幕間夾雜的細微源氣,劍尖引天雨入室懸空不落,少年聽雨破鏡入禦氣。

  一夜無事。

  天微微亮,雨幕將歇,少有的寧靜早晨。按照這店家所述,這朱仙鎮雖然不大,卻有三處外鄉人必去的地方。

  一處是那充滿神秘的天井,傳說井底鎮壓著一條上古真龍;另一處是那祥符街壁畫群,象征著朱仙鎮曾經的輝煌;還有一處便是那座歷史悠久的更鼓樓了。

  沿著街巷一旁慢悠悠走著,感受著小鎮古樸的氣息,自靈秀城出來之後,一直都是風餐露宿的,好久沒有像這樣悠閑過了。

  行至祥符街,借著雨停的空當,兩旁的店鋪開始陸續開門做生意了,其中最多的還得是做那符紙年畫生意的,果然不負這祥符街的名頭。

  這祥符街壁畫群夾雜在街巷的牆壁之上,錯落有致,約莫隔著一二人家的院牆便有一幅精美的壁畫,畫中內容繁雜。

  有那山上仙人餐風飲露之圖。

  有那儒家夫子教書說禮之圖。

  有那佛門禪子普度眾生之圖。

  有那道家天師執符鎮鬼之圖。

  有那牧牛童子騎牛吹簫之圖。

  有那人間帝王臨朝聽政之圖。

  有那披甲將軍沙場建功之圖。

  有那落魄乞丐沿街乞討之圖。

  八幅壁畫各有千秋,猶如人間百態,依稀能感受到其中的細微源氣波動。

  閉目凝神,仿佛置身其中,此刻的葉輕塵,心無旁騖,像是與這世間借了一方天地,親身去感受過那山上仙人得道之後的豁達,聽過了那位儒家夫子的教書說禮,成為了那位佛門禪子普度的一人,見過了那位天師為這人間執符鎮鬼的手段,聆聽了那牧牛童子竹簫一曲...

  不知幾時,身旁多了一位白衣書生,見葉輕塵閉著眼睛對著一幅幅壁畫出神,寧采俠伸出一隻手在葉輕塵面前晃了晃,見葉輕塵沒有反應,寧采俠也沒了興致,也學著葉輕塵直愣愣看著牆上壁畫。

  不知過了許久,葉輕塵恍然回過神來,看著身邊多出的白衣書生,無奈搖搖頭,就要離去,不曾想胳膊卻被寧采俠一把抓住。

  寧采俠開口道:“好人兄看得如此入迷,莫非這壁畫中另有玄機?”

  葉輕塵回道:“讓寧兄見笑了,僅是些尋常壁畫而已,比普通壁畫精美些,因此多看兩眼罷了。”說完,朝小鎮中心走去。

  寧采俠撓了撓頭,將信將疑,快步跟上了葉輕塵步伐。

  二人相繼登上了位於小鎮中心的那座更鼓樓,二層樓簷四副匾額,葉輕塵唯獨停在那方“太平樓閣”之下。

  寧采俠仰頭看著上書四字,道:“為何好人兄唯獨鍾情這‘太平樓閣’四字呢?”

  從匾額收回視線,葉輕塵反問道:“寧兄既是白衣書生,不應該去那方題有‘就日瞻雲’的匾額下瞻仰嗎?”

  寧采俠靠著旁邊柱子正經道:“好人兄這你可就誤會在下了,我寧采俠堂堂一介書生,每日讀那不為五鬥米折腰的詩文,豈會是那貪慕虛名權利之人。”

  “再說了,以在下的才華橫溢,若是哪日不小心被那五鬥米折彎了腰,在去那‘就日瞻雲’下慢慢瞻仰祈求一二福運也不遲,到時候隨便中個狀元也不是啥難事嘛。”說完還不忘撩一下眉間秀發,極力表現出一副瀟灑自如的模樣。

  葉輕塵聽著這白衣書生的‘肺腑之言’,心中也是頗為無奈,說得比唱的還好聽,聽他這話,莫不是把山下廟堂當成過家家似的,除去那龍椅外皆唾手可得一般,也不好意思拆台,隻得簡單應付一聲。

  你說小鎮幾百口子人,這落魄書生偏偏就黏上了自己,蹭吃蹭喝也就算了,耳邊連個清淨時刻都沒得。

  按照掌櫃的說法,那白衣書生自詡來自北邊大雲王朝帝都的名門世家,比葉輕塵早到朱仙鎮半旬之久,只因半路糟了劫匪,身邊隨從為了護主逃脫紛紛遇難,只剩下他一人逃至小鎮,丟了身上值錢物件不說,現在還拖欠著客棧一屁股債,以至於一直留在小鎮上,說是要等家裡人來尋自己,到如今也沒見個人影。

  看這白衣書生的舉止儀態,並非俗人,想來掌櫃的那番話有那七八分真假,此前葉輕塵也試著查探過那白衣書生一翻,並非修行者,那就只有兩種可能,其一便是一位普普通通的富家子弟,其二便是一位善於隱藏氣息修為的山上之人,如果真是這樣,那這白衣書生的修為境界就要比葉輕塵高出許多,以至於能在葉輕塵面前隱藏得滴水不漏。

  見葉輕塵一旁發呆,那白衣書生突兀來了一句:“好人兄莫不是也為這朱仙鎮即將現世的重寶而來?”

  葉輕塵不明就裡, 扭頭皺眉道:“重寶?”

  寧采俠看著葉輕塵臉上驚訝的表情,不似作假,趕忙道:“原來還好人兄不知道這事兒啊。是在下唐突了,本想與好人兄結個伴,到時候也好有個照應,既然好人兄無意重寶,在下這就告辭了。”

  說著就要下了樓閣,期間還不忘做那一步三回頭之舉,心想著他這好人兄能叫住他。

  可是事事常與願違,直到那白衣書生下了樓閣,葉輕塵也沒有要開口的意思。

  看著白衣書生離去的背影,聯系起小鎮外酒鋪遇到的那夥人,以及入鎮時城門邊神神秘秘的一老一少,還有客棧中近乎住滿的客房,“難道這小小朱仙鎮真有那寧采俠所說的重寶現世?不然這麽多修行者聚集在這方小鎮又是為何?”

  日暮黃昏,萬物朦朧,小鎮又重新籠罩在一片煙雨中。

  離了更鼓樓之後,葉輕塵並沒有就此打道回客棧,而是獨自一人撐著油紙傘逛蕩在小巷中。

  出了小巷,盡頭是一個不大的藕花蓮湖,此時也僅存些殘荷斷藕浮在水面,竟有些秋陰不散霜飛晚,留得殘荷聽雨聲之意。

  湖中不遠有一涼亭,由一座五孔式拱橋相連。據那本鎮志中記載,這座五孔橋年頭比那座更鼓樓還要久一些,名曰:潛龍橋,約莫與湖邊那方天井相仿久遠。

  在踏足這座潛龍橋之前,葉輕塵已經路過那名曰鎖龍井的天井,真應了那句古井無波之語,井口之下深不見底,一條粗壯鐵鏈垂直而下,仿佛井底困有蛟龍一般,惹人遐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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