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源快哭了。
他實在太倒霉了,好不容易揚眉吐氣,重振雄風一次,怎麽又碰到了這煞星?
從金鑾殿外緩步進來的,自然是從梁州趕回來的荊哲本哲。
而祝馨寧目光如水,帶著點點星光,看著荊哲緩步而來,感覺時間仿佛靜止一般。
荊哲從進了殿裡同樣一直在看祝馨寧,那麽長時間不見,他對祝馨寧的思念早就如同離原上的野草,所以一進京州城門,他就想著趕回家去看看祝馨寧。
只不過最後他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因為他在梁州的時候,安帝曾經飛鴿傳書,告誡他讓他回到京州後一定要先進宮述職,上次白清源已經就這事對他發動過一次攻擊了,好在當時他並未回京,所以攻擊未能成功。
而荊哲吸取經驗教訓,直接進了宮。
不過這次進宮是進對了,不僅祝馨寧就在這裡,而且還讓他剛好碰到了白清源又對他發難的場面,遂直接開懟。
“微臣荊哲,參見陛下!”
荊哲來到金鑾殿內,先對安帝行禮。
“平身吧,荊社長為大安立下了汗馬功勞,不必再行此大禮!”
安帝笑道。
荊哲起身之後,直接轉身看向白清源。
他來了他來了!
所有大臣屏氣凝神,但眼神中的激動卻怎麽都掩飾不掉,荊哲不在的日子裡,他們是多麽懷念這種罵人不帶髒字的嘲諷打臉啊!
而白清源臉色煞白,但心裡卻有點倚仗,心想自己只要把住讓荊哲和親的命門,無論他怎麽罵自己都無所謂!
這時,荊哲開口了。
“白太傅,許久不見,甚是想念啊!”
“……”
白清源嘴巴緊閉,等待下文。
“原來覺得白太傅身居高位,但沒什麽本事,現在看來,是我錯了。”
荊哲誠懇說完,話鋒一轉:“原來白太傅還有當紅娘的潛質啊!要不以後也別叫白太傅了,直接叫你白媒婆吧?”
“你…放肆!”
白清源明知荊哲是故意激怒於他,想要保持心平氣和,但奈何荊哲的嘴實在可恨,話從他嘴裡一說出來,他就如何也心平氣和不了了。
“陛下,你要為老臣做主啊!”
當著文武百官和月瑤女皇的面被一個從五品的小官這麽羞辱,白清源覺得顏面無存,而最關鍵的是他對荊哲還沒什麽辦法,這就更氣人了。
因此只能向安帝求助。
“這個…荊哲啊,你別亂說話!”
“……”
這已經算是安帝對荊哲的“批評”了,白清源聽了,一臉土色。
荊哲聳肩,笑道:“陛下,臣說的也沒錯啊?這才剛回京州,白太傅怎麽就給臣說上親了?難不成想著讓臣趁著年輕多生幾個孩子,省的到最後生不出孩子徒傷悲嗎?”
“……”
白清源伸手捂胸,臉又變紅了。
而護國公於勝則立在一旁,微微點頭,隻言片語間就完全攻破白清源,看來自己跟荊哲之間還差著很大的距離啊!
“胡說!這是說親?睜開你的大眼看看,對面可是月瑤女皇,其他人誰不爭著搶著想要娶月瑤女皇?老夫為你提名,你該多謝老夫!”
白清源吹胡子瞪眼道。
“呵呵。”
荊哲冷笑一聲,不屑道:“白太傅,我先謝謝你全家,再謝謝你十八代祖宗!這等好事,我可享用不起!我看還是白太傅自己上吧——不對,白太傅都半截入土了,肯定不行。要不白太傅的兒子也行——哎呦,忘了,白太傅生不出孩子。”
“……”
白清源想直接吐口血,暈死過去得了,可惜卻吐不出來,只能站在那裡任荊哲侮辱。
“荊哲,莫要胡說!”
若是平時,二人這麽鬥嘴就算了,安帝不僅懶得管,還想多看看,畢竟荊哲不在的日子,朝堂上一潭死水,哪有現在的活力?
可畢竟月瑤女皇還在,這麽鬧下去,朝堂如同菜市場,成何體統?
荊哲退下,果真閉口不言。
可白清源卻不會放棄,剛才荊哲的話更是激發了他的鬥志,倘若荊哲真留下,以後早晚有一天他會被氣死!
所以無論如何,都要把他送走!
於是繼續開口道:“荊社長雖然官職不高,但手下的大安報社在京州卻非常出彩,且深受陛下重用。除此之外,荊社長文采斐然,可謂安國境內不可多得的年輕才俊!月瑤女皇對我們荊社長的印象如何呢?”
白清源拿不下荊哲,就轉攻月瑤女皇了。
自從荊哲進門,慕容熙跟祝馨寧一樣,眼神就未從他身上離開,只不過眾臣的視線都集中在爭吵的二人身上,並未留意。
這時大家才看過來,便發現慕容熙的眼神有些複雜,似乎帶著欣賞,卻又夾雜著更多不忿。
慕容熙到現在還對荊哲在梁州對她的所作所為耿耿於懷——若是說起來,荊哲對她沒有什麽非分之想對她來說是好事,但她就是氣得慌。
尤其是荊哲從剛才一進門,不僅連看都沒看她一眼,而且話裡話外的意思都是拒絕,好像跟她成親是什麽不光彩的事情一樣。
哼,你想拒絕,那我偏偏讓你拒絕不了!
慕容熙撇了撇嘴,眼神中閃過一抹狡黠。
“月瑤女皇覺得如何呢?”
見她久久不語,白清源再問一句。
“荊社長…嗯…很好呀…”
慕容熙聲音很柔很輕, 並且中間還帶著些許羞澀,說話的時候悄悄抬頭看了荊哲一眼,然後雙頰變紅,馬上又垂下頭去,雙手絞在一起,把一個羞澀少女看到情郎時的嬌羞狀態給演繹的淋漓盡致,讓人心疼。
“……”
眾臣驚了:有戲啊!
再看向荊哲,眼神更加羨慕了,拋開慕容熙的女皇身份不談,單憑她的姿色相貌,能夠娶到她也是所有男人的夢想。
而於勝和祝馨寧則皺起了眉頭,若是月瑤女皇公然示好荊哲,把這件事上升到兩國之間外交事件的話,那還怎麽拒絕?
最高興的莫過白清源了,事情似乎比他想象中要簡單不少,於是趁熱打鐵道:“荊社長,既然月瑤女皇都同意了,那你對這和親之事有什麽看法呢?不會想要拒絕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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