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人在前面帶路,我在中間,老爺子斷後。不得不說,詩人不愧是專業盜墓的,光是這個洞,就挖的有模有樣,洞壁光滑平整,且足夠寬敞。一路上,我們有說有笑,一點也看不出是去盜墓的,這樣子反倒像是來遊玩的。正爬著,我忽然想起我做的那個夢,看著在我面前正左右搖擺的詩人的大屁股,我不懷好意地奸笑一聲,對詩人說:“詩人,你記不記得我給你講的那件事?”
詩人明顯有點發懵,不知道我意有所指,想了想,說道:“啊,什麽事啊?不知道!”
我“嘿嘿”地淫笑了一聲,慢悠悠地說道:“就是那個‘刀啊,小屁股啊,菊花啊的那個。”
“啊。”詩人貌似想起來了,“啊”了一聲,反問我:“怎麽……”他話隻說到一半,突然停住了,估計是有點反應過來了,“小…小兔崽子…我警告你…你…你要是敢動我…我…”他話還沒說完,我早已送上一記“千年殺”,他顯然沒料到這麽突然,“嗷”的一聲鬼叫,身子猛地向前一竄,不過他這一竄不要緊,我隻感覺整個洞道猛然震動一下,隨後不斷有土從上面掉下來,我笑容瞬間僵固在臉上。後面傳來老爺子的怒罵聲:“媽的,你倆真當是來玩呢嗎?我就說碰上‘陰兵過路’不是啥好事,他媽的,這麽快就應驗了,這洞要塌了,快往前爬!”
我倆一聽,也料到事情不好,趕緊手腳並用,向兩隻逃命的大蜥蜴般,瘋狂的向前爬去。上面掉下來的土越來越多,我連吃奶的勁都使出來了,但是我們逃命的速度終究還是快不過洞道崩塌的速度,我隻覺身下一空,整個人隨即向下掉去,驚慌中,我只顧瘋狂大叫。片刻後,我感覺自己好像是“啪”地摔到了地上,隨即便昏了過去。
等我清醒的時候,我隻覺身體像散了架一樣,估計肋骨都斷了幾根,四周一片漆黑,我忍著劇痛,從地上爬起來,手電筒早就不知道摔到哪去了,我摸出身上帶的打火機,但打火機只能照出一小片空間,又不能一直點著,於是我便邊打著打火機邊輕聲地呼喚師傅和詩人,但四周一片寂靜,我的聲音傳出去很遠,又傳了回來,回聲陣陣,在這偌大的空間裡,就像是有無數的人在小聲交談一般,甚是恐怖。
我邊喊邊向後退,突然我摸到了一件像是有布料質感的東西,我心頭大喜,忙轉過身用打火機照明,當我看清後,嚇得“媽呀”一聲扔掉了打火機,竟是一具不知死了多久的乾屍。我哆嗦著從地上摸起打火機,並告訴自己一定要鎮定,這次我有了心理準備,長呼了一口氣,又一次打開了打火機,毫無意外,我又看到了那具面目猙獰的乾屍,不過讓我詫異的是,這牆上怎麽好像還有個影子,我將打火機向右移動了一下,仔細一看,媽呀!竟然是一個人,只見他此刻正蹲在那具乾屍前觀察著。我“啊!”的一聲大叫,直接將打火機扔在了那人的身上,那人也是一聲驚叫,隨即大罵:“媽的,小兔崽子,你瘋了!”
緊接著一束手電光就照在了我的身上,我一聽是詩人的聲音,對著他便踹了一腳,詩人被我一腳踹翻,驚叫道:“媽的,我看你是真瘋了!”說著就衝過來壓在我的身上,我大罵:“誰讓你走路不帶聲的,小爺我喊了那麽長時間,你跟我裝聾子,你說,你是不是故意嚇小爺的,哼,小爺我可不吃你這套……”我在那裡一直罵罵咧咧,又和詩人扭打了半天。
片刻後,我和詩人都躺在地上,
我問詩人:“我師傅呢?”詩人歎了一口氣,說他醒過來時就沒看到老爺子,他也是順著我的呼喊聲才找到我的,所以,他也不知道我師傅在哪。 我心中不免有些擔憂,詩人看我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安慰我道:“放心吧,那老家夥賊滑賊滑的,咱倆死了他都不帶死的。”聽他這麽說,我心下稍寬。隨即沒好氣地說:“怎麽不讓你失蹤啊?”
詩人“靠”了一聲,但見我已經開起了玩笑,知道我已經沒什麽事了,也就沒說什麽。
過了一會兒,我倆也歇夠了,便打算繼續向前走,去找老爺子。我問詩人:“你知道這是哪嗎?”詩人拿出羅盤,“唉,這個墓裡好像有一個巨大的磁場,羅盤在這裡完全無效,所以,我也不知道這是哪?”我看著他手中羅盤的指針轉得飛起,知道他沒騙我,看來我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我倆正向前走著,突然感覺好像有什麽東西掉到了我的頭上,我伸手把那個東西拿了出來,放在手心裡,竟然是一個蚯蚓,我有些疑惑,小聲地說道:“這墓裡怎麽還有蚯蚓呢?”一旁的詩人沒聽清,又問了一遍:“你剛才說這墓裡有什麽?”
“蚯蚓呀,你看。”說著我把掌心裡那隻蚯蚓拿給他看,他接過去,放在手電光下仔細地觀察,那隻蚯蚓剛才還一動不動,現在好像突然被燈光驚醒了,在詩人的手心裡扭動起來,緊接著,詩人就是一聲慘叫,“我靠!這他媽的是‘屍蚓’!”我眼睜睜地看著那蚯蚓拚命地向詩人手心裡鑽,原本還乾癟癟的身體瞬間漲大,不大一會兒,就變得跟毛毛蟲那般大了,詩人趕忙拿出打火機烤那隻蚯蚓,不料,越烤它鑽的就越起勁,眼看整條身子就要鑽進詩人的手掌裡了,千鈞一發之際,詩人從兜裡掏出一把匕首,刀光一閃,詩人已剖開自己的手掌,硬生生地把那隻屍蚓拽了出來,然後一下扔在了地上,我一看它在地上還在拚命扭動,向我爬來,我當時嚇得都沒知覺了,幾乎是條件反射一般,猛地一腳下去,詩人一聲“不要!”還未說出口,我就把它踩成了肉餅,”一股血漿爆出,我心說:“我靠,難怪他突然變這麽大,這是吸了多少血啊?”
詩人在一旁被我的舉動嚇得一哆嗦,接著拽住我的手就向前跑,邊跑還邊罵到:“我的小祖宗啊,你真是我親爹啊,你是猴子請來的逗逼嗎?我求求你別坑我了好嗎?”
我還在為我的英勇舉動暗自慶幸,突然聽見詩人這麽說,我也是一頭霧水,心中還七個不服八個不忿的,回道:“我怎麽了!”
詩人明顯被我氣的不輕,怒極反笑:“是!是!你能怎麽啊?你是祖宗啊,你能怎麽啊?你知不知道,那玩意叫屍蚓,剛才你殺死的那只是探路的,如果你不殺他,咱倆悄悄地跑掉,什麽事也沒有,可是你把他殺了,你想想,別的屍蚓能饒過咱倆嗎?”
我被他說得也是滿腹委屈,“我怎麽知道,我又沒見過那玩意,我還以為殺了它沒事呢…”說到最後,我都快委屈地哭出來了。
詩人一見我這個樣子,語氣也有些緩和,“唉,都怪我,當初老頭子就說不帶你來,我還想著讓你來鍛煉鍛煉,唉,這下倒好,估計這次咱倆都得歇菜了。”
我還有點嘴硬,“那玩意有那麽厲害嗎?都這麽長時間了,我也沒看見追兵啊。”
我剛說完這句話,就像是故意要配合我似的,身後馬上傳來“沙沙沙”的聲音,就像是有什麽東西在紙上爬,與紙摩擦所發出的聲音,不一會兒,“沙沙沙”聲連成一片,那聲音,在這寂靜的古墓中,真是要多嚇人就有多嚇人。現在我也不嘴硬了,只顧拚命逃命。
慢慢地,從上面不斷掉下來東西,我一看都是這種屍蚓,剛開始,我們還能抖動身子把它們甩出去,或者乾脆把它們拍死。到後來,墓道裡就像是下雨似的,屍蚓劈裡啪啦地從上面掉下來,我們拍也拍不過來,只能抱著頭拚命地逃跑。這下,我算是知道被屍蚓咬一口是什麽滋味了,剛開始只是一陣輕微的疼痛,接著我就能感覺到皮膚好像被咬破了,而且能清晰地感覺到有東西在往我的皮裡鑽,那個滋味,真是鑽心的痛,慢慢地,被咬過的地方痛感消失,接下來就是奇癢無比,就像是有無數蟲子在身體裡來回扭動,事實也確實如此,我一看詩人,他跟我的狀況也差不多,而且他整個人好像都腫了一圈,尤其是臉,就像是被馬蜂蟄過了一般。
我邊跑邊對詩人大喊:“喂,快想想辦法啊,在這麽下去,我們就算不被它們咬死,也得被吸乾啊!”
“唉,我有什麽辦法,快跑吧,我們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詩人也衝著我大喊道。
就在我說話的時候,我能夠清晰地感覺到,不斷有屍蚓落到我的嘴裡,我心說:“媽的,讓你們吸小爺血,小爺也得補回來點。”想著心下一橫,便“嘎嘣嘎嘣”地嚼了起來,說實話,那感覺,那味道,我能清晰地感覺到它們在我的嘴裡爆出漿,一股漿水直接從我的嘴裡噴了出去,有一股鹹鹹的味道,涼涼的,還帶著點血腥味兒,我一個沒忍住,直接一口吐了出去。我反觀詩人,只見他兩腮鼓動,估計也是做著跟我相同的事,雖然他的表情像吃了屎一樣,但他卻沒有像我一樣吐出來,因為我清晰地看到,他喉嚨一動,竟然咽了下去,我心說:“我靠,我本以為我都夠畜生了,沒想到他比我還狠,服了!”
上面掉下來的蟲子越來越多,我漸漸地感覺眼前有點模糊了,腳步也有點沉重了。我知道,我快要到極限了。
而就在這危急關頭,我突然聽見詩人大喊一聲:“快!前面有個石室!快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