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都說了只有裴旻的廣寒凌霄,才有資格和下面這隻軍隊比一比,胡修吾這個僅僅學會了一半幽月劍法,連幽月劍法中招牌炫酷的玉龍吟都還沒有學會的小萌新,那有資格和它們硬碰硬。
那不亞於以雞蛋撞石頭。
胡修吾又不傻,怎麽會做這樣的傻事,在騎兵所凝結的軍陣巨獸就要撞到他的時候,抓住那一刹那的時機,讓玉京子帶著他和陳朵到了天上。
這支騎兵雖然衝鋒威力十足,但是還是有尋常騎兵的劣勢,體量太大不好轉向。
玉京子帶著胡修吾和陳朵往天上去的時候,其實匈奴人的將領已經看見了他們,但千騎由於騎兵的慣性,他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胡修吾和陳朵逃跑。
等到這些騎兵衝出去了十幾丈遠,匈奴騎兵的將領想要操控軍陣巨獸衝向胡修吾和陳朵,匈奴騎兵在心中冷笑不已。
能飛在空中的中原劍仙,他們也遇到過,若是以為這樣就能逃過他們的追殺那未免太天真了。
就在他凝聚心神在副將的幫助下指揮軍陣巨獸衝向胡修吾和陳朵的時候,他的皮膚上突然浮現出了白色的裂紋,如同燒壞的瓷器一樣既要碎裂,同時感覺到體內劇痛無比。
平常自詡硬漢的幾個匈奴異人也忍受不住體內的剜心鑽骨劇痛,一個一個大聲痛苦的哀嚎起來。
他們麾下的騎兵還以為自己的將領是因為敵人逃跑了而在呐喊助威,也開始跟著興奮的鬼哭狼嚎起來。
結果還沒等他們喊完,那幾個將領就從馬上跌了下去,在千馬奔騰的節骨眼上,那裡有人可以將馬停的下來,轉眼之間這幾個人就被群馬踐踏成了爛泥。
胡修吾不喜歡弄險,吳得常曾教過他凡事要謀定而後動,剛才以悲壯的姿態去迎戰匈奴騎兵,就是要給他們一個豪邁的態度,讓他們以為胡修吾試圖和他們硬剛,而不躲閃。
但他自己很清楚,僅靠他和陳朵兩個人還做不到對抗千軍這樣的壯舉,他之所以想要雙騎衝陣,只是想要靠近陣前的匈奴將領。
接著,便由陳朵布下墨色丹噬,隨後胡修吾便抱著陳朵避開軍陣的鋒芒,
丹噬出了陳朵的身體後,在外界能留存的時間極短,但軍陣勢大力沉,衝鋒速度極快,正好撞到丹噬之上,而丹噬另一個無孔不入的特點,使它輕而易舉的洞穿了軍陣炁獸。
胡修吾就是欺負這些人沒有見到過丹噬,不了解丹噬之威,輕視丹噬,從而自己撞在刀尖之上。
這是當年唐門大老爺刺殺忍頭時用的法子,借用敵人的傲慢輕視之心,踏入敵人十步之內。只要讓他靠近,就沒有目標能生還。
但當年大老爺身邊不像陳朵一樣,有一個可以護住他周全的胡修吾,所以只能用命為代價,做這個局。
作為軍陣節點的異人突兀的死去,千騎的力量血氣沒法在凝結成一塊。
那軍陣巨獸如同沒了骨頭,僅剩下了血肉,可沒有骨頭的支撐,所謂的血肉經脈不過就是一灘爛肉罷了。
吼!
剛才還咆哮草原,橫衝直撞的戰爭炁獸,在發出了最後一聲嚎叫,化為一場狂風,消散於天地之間。
胡修吾從三屍針落下,身形重重的砸在千騎之中,剛好踩在一個騎兵的頭上。
手中的折桂劍光一閃,胡修吾身下的匈奴騎兵就倒下了馬,胡修吾騎在馬上,陳朵也跳到了他的身後。
“射!射箭!”
騎兵中剩下的異人將領如夢初醒,見胡修吾和陳朵從空中下來後,連忙高聲呼喊道。
這支騎兵雖大部分還是普通人,但是每一個人都是軍臣單於從數十萬的大軍中選拔出的了這區區千人。百裡挑一的猛士,自然弓馬嫻熟。
之前胡修吾和陳朵衝陣的時候沒人射箭,
一是因為維持千人同心凝結軍陣是一件很耗費心力的事情,每個異人將領都肩負著勾連普通人的血氣的任務,而對於不是異人的匈奴騎兵來說,在騎馬時還要照族內的異人教導的方法運轉血氣,一心二用本身就已經很困難了,
更別說還要搭弓射箭,一心三用了,所以剛剛維持軍陣的時候沒人再搭弓射箭。
另外,若不是異人用五石以上的強弓射出的弓箭,很容易就被異人躲開,或者硬抗下來,可能對對常人來說弓箭和子彈射出後都是一道看不見的殘影。
但是對異人來說,弓箭和子彈是不同的,前者的軌跡是可以看見,可以規避的。
為了能在馬背上不受影響,騎兵用的都是短弓,比尋常的弓箭速度和力道還要若弱,要不是胡修吾和陳朵落在了騎兵群的中央,這些人也不會下令放箭。
會被箭矢攻擊這件事,胡修吾也有猜測,但他還是帶著陳朵落入了千騎的中央,比起箭矢,他更擔心剩下的騎兵可以重新組成軍陣。
一旦他們有了防備,不與胡修吾和陳朵靠近,那他還真的沒什麽好法子了,只能帶著陳朵乘著玉京子跑了,但到時候高家商隊的人難逃一劫。
金光咒!
越是修煉,胡修吾便越是覺得金光咒不愧是龍虎山的高深功法,性命雙修不說還攻防兼備。
絕大部分異人都有一個很大的特點,那就是攻高防低,很多叱吒風雲的異人一時不察就有可能被一顆小小的子彈或暗箭奪去性命。
可修煉金光咒的異人幾乎沒有短板,可攻可守,還可鍛煉壯大元神,不虧是傳承千年的大派法門。
金光如甲不僅護住的胡修吾也護住了陳朵,胡修吾的金光咒質感更加不同,沒有了往日如炙炎般熊熊燃燒的感覺,變得更加凝實如流淌在胡修吾身上的金色的光液,由火相變為了水相。
如雨點般箭矢落在胡修吾用金光所凝成的保護罩上,在金光的護罩上激起點點金星。
人是一種既強大又脆弱的生物,能踏月潛海,可有時候只要一個小小的傷口,也可以奪取一個人的性命。
一輪箭雨過後,這幫匈奴人就要再次搭弓射箭,卻見一道黑色細長的陰影如流星一般穿梭於騎兵的陣型中,繞過肋骨,洞穿心臟,在他們胸前種出朵朵血花,收割性命。
三屍針如來自幽冥的請帖,將一個個匈奴人送下幽冥。
雖然胡修吾沒有禦物秘術,禦物手段比不上高老三,但是有玉京子的輔助,胡修吾手中三屍針的靈活性不比曾經在高老三手中差。
剩下的匈奴異人將領見此情景,只能驅馬向前圍攻胡修吾。
胡修吾囑咐這玉京子讓它控制三屍針,隻對付普通的騎兵。
而他本人手持加長版的折桂如古代的名將一樣,攔住了剩余的異人,將幽月劍法還有飛天禦劍流以一敵多的特點發揮的淋漓盡致,有了幾分在不久之後勇冠三軍的冠軍侯的風采。
陳朵則在胡修吾的兩側布下丹噬策應,有了前車之鑒,這幫匈奴異人們對這些看上去不起眼的墨點頗為忌憚。
雙方糾纏在一起,
但是玉京子仍然沒有停下自己腳步,控制著自己的本體以胡修吾為原點,將剩余的騎兵當做麥子,一圈一圈的被收割乾淨。
圍攻胡修吾的異人中,有一個人用虛招暫時脫離了胡修吾的糾纏。
望著剩余騎兵的數量不斷的減少,他心中有了自己的小心思。
他十分明白君臣單於打造這樣一支騎兵所耗費的精力,如果將這隻騎兵全部折在這裡,就算他們最後能將胡修吾和陳朵斬於馬下,手下沒了兵在單於那裡也討不到好處。
他現在是剩下的異人當中僅存的能勾連血氣組成軍陣的人了,就算軍臣單於再生氣。他還是能留下一條命將功贖罪,重建狼衛。
說不準他還能成為新狼衛的首領,將壞事變為好事。
想到這,這個腦子頗為靈活的匈奴異人,大聲呼喊道:
“撤退!”
其余的狼衛早就已經被胡修吾殺的膽寒,聽見撤退的命令後,全都抓緊動作調轉馬頭倉皇撤退。
來時不屑一顧如縱橫草原的狼群,去時如惶惶不安的野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