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這是被對面何掌櫃擺了一道!
別說是借的五千兩印子錢,就是再帖進去五千兩,那都是打水漂,大不了便民食肆將對外的小生意讓給他,可那真正賺錢的是雅間的生意,福運酒樓也是有雅間的,他哪裡能不知道這其中的關竅。
“他……他們什麽時候有雅間生意的?”錢掌櫃扶著額頭問,在一旁的吳二看到掌櫃眼中的光芒一片黯淡,此刻的掌櫃眼裡再也沒有了那股狠勁兒和魄力,好似在一瞬間老了十歲。
“很早前就有了,只是普通客人都不知道,他們夥計眼力好,會看人下菜,小的懷疑,食肆剛開張的時候,就有了雅間的生意,只是那個時候雅間比較少而已。”
終究還是他輸了別人一籌,開始競爭前,他居然連敵人最重要的情報都沒打探到,他不輸誰輸呢?
他以為便民食肆還是像李家鋪子一樣隻做底層老百姓的生意,而且還起了個“便民食肆”這個名字。
吳二看了掌櫃一眼,小聲問:“掌櫃,那我們酒樓饅頭包子的生意還做嗎?”
做?還做什麽啊!每天都在賠錢,卻絲毫影響不了對手,只是讓福運酒樓加速滅亡而已。
“讓都停了吧,大家也能休息休息。”錢掌櫃有氣無力道。
“現在就停嗎?小的怕這樣直接停了,會影響酒樓的聲譽。”
聲譽?錢掌櫃心中嗤笑了一聲,還不知道福運酒樓能不能繼續開下去呢……吳二還不知道他私自將酒樓抵押給了孫果借了印子錢。
對手沒事,借來的印子錢卻已經用完了……
“停了,再這麽賣下去不過是虧本罷了,我們酒樓已經虧不起了。”
錢掌櫃這麽一說,吳二愣了愣點點頭,“知道了,掌櫃的。”說完他又看向錢掌櫃,“錢叔,我們真就這樣認命了嗎?”一旦酒樓停止買便宜的包子饅頭,這些客源又會回到便民食肆,他們什麽也沒得到,反而會成為七賢街的笑話,那麽,這大半個月掙扎又算什麽呢?吳二不甘心。
錢掌櫃攥緊了拳頭,他如何能甘心!
他站在二樓雅間的窗邊,看向對面便民食肆的招牌,咬著後槽牙道:“認命?不可能!既然我們已經豁出去了,就沒有回頭路,便民食肆既然不吃敬酒,那我可就要請他們吃罰酒了!”
聽到掌櫃的說這麽些話,吳二松了口氣,看來掌櫃的壓根就不想放棄酒樓,現在外面一份薪酬高的活兒可不好找,他還要賺銀子養一家子,哪裡能隨便沒了活計。
錢掌櫃背著手轉頭看向吳二,“上次的李家鋪子的事是你經手的,這次的還得你去,若是成了,少不得你的好處!”
吳二瞬間知道了錢掌櫃想做什麽了,他僵了一瞬,還是很快答應了錢掌櫃,既然已經上了賊船,這輩子都不可能再下去,有一就有二,吳二的眼神都變得凶狠了起來。
福運酒樓門前賣包子饅頭的鋪子很快就被撤了,都不顧正在排隊的客人們。
本來排隊等著買便宜的包子饅頭的百姓看到福運酒樓突然撤了攤子,詢問為什麽時又沒有夥計解釋,頓時就有些怒了。
“說不賣就不賣,還有沒有誠信!”
“怪不得你們酒樓的生意一直不好,注定你們比不上便民食肆!”
……
甚至有憤怒的民眾朝著福運酒樓門口扔爛菜葉,畢竟有些百姓是從老遠的郊區一大早進城,專門為了省錢才來排隊買包子饅頭,可排了快半日,福運酒樓突然說不賣了,這些人怎麽能不憤怒。
一時之間,福運酒樓門口亂成一團。
要不是福運酒樓的夥計多,這會兒說不定酒樓都被氣憤的民眾給衝了。
等到將門口排隊的百姓都攆走,關上了酒樓大門,一眾夥計才長長松了口氣,其中一位年輕的夥計不解的道:“我們賣了這麽多天便宜的包子饅頭,為什麽不但沒得來好處,反而還被咒罵?”
另一人苦笑,“誰知道呢!反正現在不用賣了,我們也能歇一歇了。”
沈千歌正坐在便民食肆後院的客房裡,福運酒樓那邊一有響動,何掌櫃就來了。
剛進門,何掌櫃就朝著沈千歌拱手,“東家當真是神機妙算,對面停止賣便宜的包子饅頭了,這會兒關了門,那位錢掌櫃也沒出來,能成功度過這次的難關,多虧了東家的建議。”
沈千歌抬頭看向何掌櫃,搖搖頭,“關咱們還沒度過,錢掌櫃不會就這麽善罷甘休的。”
啊?當真?
“可是這錢掌櫃又沒了銀子又沒了口碑,還能做什麽?”何掌櫃不解。
沈千歌冷哼了一聲,“有些人突破了底線後,在他眼裡為了達到目的,不管做什麽都不會在乎。”
雖然沈千歌這麽說了,何掌櫃還是不相信已經如病貓一樣的錢掌櫃再做出什麽事來,可很快,他就知道他想錯了。
這日一大早,便民食肆剛開門,門口就已經排了隊,夥計們趕緊接待客人,一切都顯得井井有條。
就在便民食肆大早上
繼續閱讀! 第1頁 / 共2頁生意最好的時候,突然幾個男人抬著一個擔架朝著便民食肆門口跑來了,身邊還跟著兩個女人,一個女人三十出頭,梳著婦人發髻,一個女人年紀不大,約莫十六七歲,還梳著姑娘家的發髻。
兩個女人一身粗布衣裙, 頭上扎著白布,腰間系著白色的腰帶,扶著擔架邊踉蹌著走著邊傷心的哭泣。
而抬著擔架的男人們個個臉上義憤填膺。
那擔架上躺著的是一位已然過世的老婦,老婦人露出的脖子蠟黃發黑,身上衣裙補丁摞著補丁,瘦弱矮小,一看就知道是窮苦人家的老太太,臉上用著一塊白布蓋著,讓人看了好不淒涼。
這人徑直被抬到了便民食肆的門口,擔架一放下,兩個女人就跪在老婦身邊抽泣起來。
這裡本就聚集著許多排隊買面食的百姓,現在又有了這回事,頓時人流摩肩接踵。
兩個夥計看到門口被堵住了,一人連忙進去讓人叫掌櫃,一人擠到了人群中,就聽到圍觀的百姓問跪在老婦身邊的兩個女人,“這人死了趕緊下葬安息才是,怎的將人抬到了這鬧事!”
那三十多歲的婦人就抹了抹眼淚,哀泣道:“非不是小婦人不孝順,實在是小婦人的娘死的慘。娘日子雖過的苦,但是身子一直硬朗,每日裡還能挑兩擔水呢。可自從昨日吃了這便民食肆的東西,今早起來就出了事,殞了命。這便民食肆的包子有問題,害了小婦人的娘,小婦人就算是不要這條命,也要給娘討個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