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愛美的女人來說,當著男人的面把自己醜陋的變形狀態展示出來,比被扒光了還難以接受,但事關一樁命案,權恩菲不得不做了這個艱難的選擇。
白冬表現得很平靜,因為他曾經見過這樣的能力,崔瑞娜租的房子裡出現過的女鬼就曾經這樣變身過。發現自己隻繼承了降溫的能力後,他一度以為這種繼承是有損耗的,今天才知道原來另一種能力跑到了別人身上。
“你就不怕我舉報你,讓官方把你抓走切片研究?”小說裡主人公獲得超能力後最擔心的就是這個,白冬最近清閑了兩天看得比較多,就忍不住調侃了一句。
“我當然怕,但之前不是已經說過了嘛,你跟我是同一種人,相信你不會做這樣的傻事。”為了完全了解自己的能力,權恩菲在解除變形能力的情況下用修眉刀劃過自己的胳膊,也會流血也會受傷,和正常人是一模一樣的。也就是說,只要她自己不想暴露,別人就沒法驗證她身上的問題。
“是,我和你的確是同一種人。”白冬伸出右手示意權恩菲握住,隨後便降低了手上的溫度,讓她的胳膊染上了一層寒霜。查看他人靈魂的能力沒法驗證,但新獲得的這個能力就好展示得多,“你可以信任我,先仔細說說金燦民的事吧。”
白冬和年輕的權恩菲不一樣,更為豐富人生閱歷讓他深知教育對人的性格有多大影響,他也知道金燦民在什麽樣的環境中長大,所以對這個男人的極端選擇毫不意外,只是沒想到那個狗仔隊的居然膽大包天到勒索一個弑母的凶徒。
只能說古人誠不欺我,正應了那句“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抓捕殺人犯不是我們的職責,只需要找到那個家夥藏匿屍體的地點,然後假裝無意間發現就可以了。”權恩菲來之前已經想好了該做什麽,她只是不敢單獨面對窮凶極惡的金燦民,這才找白冬作為依靠而已。
“說得倒是輕巧,那天晚上你沒及時跟住他的車,現在想找哪有那麽容易?”白冬覺得金燦民一定會選個足夠隱秘的地點來藏匿碎屍,極端一點的話直接撒進海裡,“現在只能寄希望於他的動作慢一點,分割屍體沒那麽快。”
“您也知道他當時開著車啊,我靠翻牆哪裡能追的上?”權恩菲真想追其實還是能追上的,她只是驟然遭遇凶殺案件被嚇傻了而已,根本沒想起來要追。
白冬捏住自己的下巴沉吟了一會兒,“照我看,得先確認了那個狗仔隊的身份,只要能證明他曾出現在那棟房子裡,並且還是跟金燦民同一時間出現的,那麽警方就有介入調查的突破口了。”
權恩菲雖然是個土生土長的涵國人,但她對自己國家的某些機構並不信任,相信絕大多數年輕人都和她是一樣的想法,畢竟她們見識過太多令人失望的案例了,《殺人回憶》的原型可不是個案,“我們還是別把希望放在那群人的身上了,他們基本上就是混吃等死的。”
“呃,是麽。”白冬不太了解,也就不好置評,她們自己人吐槽兩句沒什麽,他這個外國人隨意評論就比較容易引人誤會了,“但先確認受害者的身份總歸是沒錯的。”
“你就這麽相信我,不認為我說的都是編出來的?”權恩菲也不知道忽然想到了什麽,沒頭沒尾地問道。
白冬當然相信了,他剛才開啟過特殊視覺,看過權恩菲的靈魂狀態,是不是說謊他一眼就能分辨出來,但偷窺之後肯定不能堂而皇之地講出來,
只能瞎編理由,“我不覺得你一個女偶像,有任何跑來消遣我的理由,難道是偷拍整蠱?” “當然不,我從來不是愛開玩笑的性格。”權恩菲是個很有責任心的人,兩年前能當選I區的隊長絕不是單純因為年紀大而已,前面那段時間幾乎累癱了,也咬著牙堅持。
如今的她還從事著偶像的工作,就一定會以工作為先,哪怕明知道自己出個人專輯吃力不討好,還是燃燒了自己的精力,全力以赴去打歌。這一次的遭遇,卻讓她對未來產生了疑問,覺得自己也許是帶著其他使命來到這個世界上的。
“我們先去那棟房子裡看看,說不定有那位記者遺留下來的東西,實在不行就去附近轉轉, 找業內人士打聽下最近有哪位狗仔忽然不見了的。”白冬是個行動派,遇上事情從不拖泥帶水。
“好,我們打車過去還是開車過去?”權恩菲這時候才有心情打量白冬的住處,果然裝修得低調又奢華,可以充分展現主人的喜好,和新聞裡說的富二代人設完美附和。這麽好地段加上這麽大的面積,價格絕對高得嚇人。
“走路過去,開車是怕不夠引人注目嗎?”白冬的兩輛車都有些高調,往路邊一停肯定會有人看,那樣還怎麽潛入人家的房子搜尋線索呢。
“哦。”權恩菲點了點頭,三成洞和驛三洞緊挨著,走路過去也花不了多少時間。
“稍等一下,我去換件衣服。”身上的羽絨服面料很硬,只要一動就就回卡啦卡啦直響,白冬跑去衣帽間換了件雙面呢的羊毛大衣,然後才招呼權恩菲一起走。
兩人來到樓下,只見黃惠娟坐在收銀台後面看著參考書,完全沒有發現他們的出現,直到白冬推門而入才回過神來,趕緊從座位上站起來,“社長,您又要出去?”
“嗯,沒什麽事你就繼續看書吧,今天早點關店也可以。”白冬並不反對黃惠娟在工作時間複習,反正也沒有客人上門,只要她把店裡打掃乾淨了,鮮花上也噴過清水,就可以做她想做的事情。
“好的,我知道了,您慢走。”黃惠娟微微欠身,階級社會的“禮節”就是這樣的,不過她還是用余光打量了一下權恩菲,盡管戴著黑色的口罩和毛線帽,卻總覺得這個女人有些眼熟,好似在哪裡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