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母應該是全職主婦吧,既然如此為什麽晚上不去鍾閣接女兒呢?”白冬打量了一下面前這位夫人的打扮,普通社畜這個點肯定不會在外面閑逛,即便能早退也不會打扮成這樣。
“說來不怕笑話,我這個人手腳不太協調,空間感也奇差無比,考了十幾次都沒拿到駕照……”方敏荷不停地揉著鼻子,臉上的表情顯得非常尷尬,不過她仗著自己年紀大很自然地放下了敬語,用平語和白冬交流。
“女孩子一個人在外面還是要多注意一下安全,這世界不像它表現出來的那麽安全。”因為剛剛經歷過難越國人蛇案件,白冬這句話完全是有感而發。
女拳師最經典的言論,就是“與其讓女人學會保護自己,不如教男人別去傷害女人”,乍一聽好想挺有道理,然而仔細一品只是單純地在撒潑而已。
拿到駕照的人都是接受過安全教育還通過了考試的,可走在大街上的行人,自己遵守交通法規的情況下就可以完全不用看車了?當然不是。那些不能做的事情,已經明明白白寫在法律裡了,然而少部分想做的人還是會去做,不是被教訓一頓就會變好的,想不被傷害就得懂得保護自己的技能。
“白社長,這麽關心我們家幼甄,是不是喜歡那丫頭?”方敏荷的眼睛發亮,要是沒點想法怎麽會如此關心自己的女兒呢,孩子們愛面子不太願意開口,她這個當家長的就沒那麽多顧忌了。
“您想到哪裡去了,我只是單純地為她的安全著想。”白冬趕忙搖頭,就算沒有葛青青他也乾不出來對高中女生下手的事情來,那樣與禽獸何異?
涵國的家長已經不是開明不開明的問題了,如果雙方門當戶對他們甚至願意主動撮合孩子走到一起,特別是男孩子的家長,一般來說初中畢業就會鼓勵孩子談戀愛,認為這是人生中最美好也最不能錯過的經歷。
涵國的少男少女們,往往比他們的家長還要著急,從《我的小小新娘》、《新娘十八歲》、《朱諾》等等反映現實的電影作品就能窺得一二。和這些人相比,白冬無疑是保守的,他都二十好幾了還隻談過一次戀愛呢。
“你一個人住的房子不小,車子也是進口豪車,父母都是做什麽工作的?”進來之前方敏荷就在附近打聽過一圈了,知道白冬是一個人住在這裡的,在江南的三成洞拿這麽大的房子當獨身公寓來用,不是一般的奢侈。
“家嚴家慈都是生意人,在老家開了幾個小公司,算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吧。”白冬倒不是過分謙虛,主要是老家藍鯨城裡真正的有錢人太多了,他們家這種條件的還真排不上號。
方敏荷怎麽說也是位見過世面的成熟女性,一下子就把握住了重點,能開好幾家公司並且在如今這今年的狀況下維持住經營的,肯定非常有實力,“那家裡還有那些人,有兄弟姐妹嗎?”
“家裡還有祖母,我是獨生子……”白冬聳了聳肩,這沒什麽不好說得。
“太好了!”方敏荷一聽是家中獨子,差點沒從椅子上跳起來,可能是意識到了自己有些失態,她趕忙再次鎮靜下來,拿起桌上的咖啡杯子呷了一口,“我是說,還行吧。”
“那個,我待會兒還約了朋友一起吃晚飯,您看……”白冬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這哪是表達感謝來了,分明是上門做人口普查的,待會兒就該問他有多少存款,房產證上能不能加女方名字了。
“哎喲,正好我也要回家去做晚飯了,
下回姨母過來了再跟你好好聊一聊。”方敏荷還是比較有眼力勁兒的,意識到主人家在下逐客令之後,立刻站了起來。 “那就不送了,您慢走。”白冬說不送,還是主動站起來幫忙把門推開,展現了一把紳士風度。實際上他哪裡約過朋友,只是單純不想讓方敏荷多作糾纏罷了。
想到那天在地下鐵的遭遇,白冬不禁開始神遊物外,試圖分析出四通八達的底下鐵路網絡中藏著何等恐怖的怪物。可惜這邊剛集中一點精神,就被電話鈴聲給打斷了。
“喂,請問找誰?”白冬接通後問道。
“請問是白社長嘛?”電話那頭的女聲說道,這樣的音色在成年女性中很少,一時間讓人分不清楚是年紀小還是娃娃音。
“我是,您是要預定鮮花?”白冬撓了撓頭,怎麽現在的女人打電話都沒頭沒尾的,有什麽事你直接說不好麽。
“不是,我是張元茵,上次去過您店裡的。”電話那頭的女人語速有些快,腔調也有些奇怪,“白社長您也太不負責任了吧,把我們大姐弄成這個樣子就撒手不管了?”
“呃,你說的都是些什麽,我怎麽聽不懂?”白冬對這個小姑娘有些印象,明明年紀不大卻喜歡化風塵味很重的大濃妝,但對她說的事情就一頭霧水了,怎麽弄得好像他對誰始亂終棄了一樣。
“您還還意思說自己聽不懂!自從上次一別,我們大姐就臥床不起了,之前她一直好好的,可見了您一次就變得不正常了,您倒要說說這該怎麽解釋呢?”張元茵完全是質問的語氣。
“你說的大姐是誰啊?”白冬真被問蒙了。
“你們男人可真無恥,這才過去多久連名字都記不得了?權恩菲,我們大姐的名字叫權恩菲!”張元茵已經從質問變成發飆了。
白冬雖然把人和名字聯系了起來,知道對方說的是上次在崔瑞娜那邊見過一次的女人,可他卻依然很迷茫,“臥床不起多半是病了,你得帶她去醫院檢查啊,怎麽還跟我扯上關系了?”
“上次在瑞娜姐姐那邊碰上您之後,大姐就跟撞邪了一樣,精神一天不如一天,還整天念叨您的名字……醫生我們也找了,可不管誰來都查不出問題。”本來權恩菲不願意聯系白冬的,因為本質上雙方只是陌生人而已,但她實在看不下去了,就自作主張地打了電話過來。
“你能說說她住在哪裡嗎,我馬上過去。”白冬本能地覺得事情有蹊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