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著手上門不太合適,恰好自己就是賣花的,於是白冬抱著一捧精心挑選的花束來到了張元茵給他發的定位處。這就是一處普普通通的公寓,跟艾悠的豪宅相比完全不值一提,真要比較的話其實跟他自己之前住的One Room風格有點類似。
那些把自己喜歡的藝人當做王子公主的粉絲,如果知道他們也要為每個月的房租精打細算,住在如此毫無“偶像包袱”的地方,也不知道會作何感想。
“白社長,您可算來了。”因為權恩菲不想讓父母擔心,就一直呆在自己租的房子裡,沒有回家去。經紀人和助理都是要上班去為其他藝人服務的,所以只能是曾經的小姐妹來照顧,而這就是患難見真情的時候了,張元茵是幾個人裡最熱心的。
白冬點了點頭,這裡沒有為男人準備的拖鞋,隻好在門口脫了鞋子光腳走近屋內,幸好房間裡的地暖是開著的,不至於凍腳,“我方便進取看一眼嗎?”
“當然。”只是這麽隨口的一問,就讓張元茵對白冬的好感大增,知道先詢問情況而不是直接往裡闖,必然是個溫柔體貼的人,“恩菲姐穿著睡衣的。”
這裡雖然不是One Room,但也只有一室一廳一廚一衛而已,穿過不大的客廳便是唯一的房間了。白冬敲了敲門,得到回應後才推門進去,看到了躺在床上蓋著毯子的權恩菲。
面如紙金,氣若遊絲,說的就是這種情況,原本漂亮的臉蛋上滿是憔悴,讓人看著就會生起一股保護欲。白冬看到此情此景,忍不住給自己戴上了一個口罩,因為太像是被感染肺炎的症狀了。
注意到張元茵要殺人的眼神,他禮貌又不失尷尬地攤開雙手,“特殊時期,還是小心一點比較好,既是為了她的健康,也是為了我們倆的健康。”
“恩菲姐已經保持這種昏昏沉沉的狀態兩天了,清醒的時候吃點東西喝喝水,很快又會睡過去,不過睡著的時候嘴裡會嘟囔一些我們聽不懂的東西。唯一能聽出來的就是您的名字,最開始我們還以為是聽錯了,但不管是我還是椰奶,都覺得她叫的就是您。”張元茵比崔瑞娜要小得多,卻直接叫她的昵稱而非尊稱,可見小團體裡的地位也是跟人氣掛鉤的。
“我看一下她的情況。”白冬坐在地上把手伸進被子裡,抓住權恩菲的手腕就要給她號脈,結果冷不丁被旁邊飛來的大長腿踹在肩頭,差點沒飛出去。
張元茵雙眼冒火地瞪著他,咬牙切齒地發出警告,“我還在旁邊看著呢,就敢毛手毛腳的,不把那些趁人之危的想法丟掉,我就要展示跆拳道黑帶的實力了。”
因為權恩菲的床幾乎貼地,白冬才不得不坐在地板上,這就導致他此刻的視線角度非常完美,放眼望去視線裡都是腿。即便是身高腿長的樸志妍,和這小姑娘比起來也是遠遠不如,只不過他並不是抱著那種心思在欣賞,只是單純地感慨一下。
“看什麽看!”如果說崔瑞娜的性格是活潑,那張元茵的性格就是潑辣了,一點都不避讓地跟白冬對視。
“我是學醫的,不幫她做個檢查怎麽確定情況?”白冬無奈地歎了一口氣,他當初因為葛青青的關系毅然決然地選擇學醫,但四年過後卻發現學醫救不了女朋友,恰好漢城大學的醫學院又不招非本國的大學院生,這才被迫轉了專業。
“您一個學醫的,去開花店?”張元茵張大了嘴巴,醫學生在涵國幾乎是學霸的代名詞,
而同一所院校醫學專業的分數線要比其他專業高起碼十分。這樣一個學霸畢業之後乾點什麽不好,居然在自家樓下開個花店虛度光陰。 “對,漢城大學畢業的,學籍可查。”白冬掏出自己的錢包,當初他用的學生證還在裡面塞著呢,畢業之後也沒有丟掉,現在正好可以拿出來自證身份。
“居然還是漢城大學的學生,失敬,失敬。”說來慚愧,張元茵自己隻拿到了初中文憑,高中都沒念就退學了,連學力資格測試也就是中考都是自學去考的。並不是她的學習不好,而是演藝之路與學業不能兼顧,要知道當初她還拿過數學奧林匹克競賽的金獎呢,而她現在最後悔的就是當初輕易放棄了學業。
“混了本畢業證而已。”白冬搖搖頭,沒覺得自己的文憑有多了不起,花了麽多時間還不是對最想解決的問題無能為力。
權恩菲的體溫有點燙,但這並不是發燒的表現,是在毯子裡焐得太久了,露在外面的額頭就是冰亮的。心律脈搏都很正常,雖然沒有用聽診器不敢說判斷百分之百準確,但應該是沒有大問題的,“她還真不是生病。”
“那到底是什麽情況,椰奶沒頭沒腦地就說恩菲姐中邪了,可問她具體情況又不肯說。”張元茵還記得昨天崔瑞娜在這兒時神神叨叨的表現,別人都急得跟什麽似地了,而那姐姐明明知道內情卻不肯說出來,把她氣得夠嗆。
白冬這兩天休息得還行,調整呼吸將注意力全都集中在權恩菲的身上,順利地開啟了特殊視覺。躺在床上的靈魂,相比於她的軀體來說要瘦弱一些,但大體形象上沒有多少分別,而靈魂的顏色是以綠色、藍色和褐色居多,並沒有被幽魂或陰魂沾染的情況,也沒有生出強大的惡念。
既然沒有生病,也沒被附身,那就是心理上的問題了,猛一下接觸到自己無法理解的事情,確實比較容易生出心理問題。白冬確認了對方沒事,自己也就安下心來,順便安慰起了張元茵,“她沒事,只是之前受到了驚嚇,無法接受之下觸發了身體的自我保護機制,靠這種方法來逃避現實,趁著她清醒的時候多說話交流,很快就會恢復過來的。”
“原來是這樣啊,那您能說說她是被什麽事情嚇到的嗎?”張元茵撲閃著大眼睛,歪頭看向白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