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門被從外面打開,權國家快步走都床邊,把手包放在了床頭的櫃子上,她什麽都不說直接就開始脫起了身上的衣服,白冬站在畫面的另外一側,也在扯自己的領帶。
兩個人的動作看起來差不多,但一個是希望這件事情趕緊開始趕緊結束,而另一個則是對接下來的事情迫不及待。權國家面無表情的時候,就好像全世界都欠她錢一樣,非常貼合現在的情境。
鏡頭緩緩拉近給了她的側臉一個特寫,白冬則因為失焦而變成了一團模糊的人影,仿佛虛幻的幽靈一般。鏡頭緩緩拉動,權國家再次全身出現在畫面裡時身上只剩下配套的內服了,而旁邊的白冬在這時候走進了畫面,身上已經換上了一件浴袍,能夠看得出來裡面什麽都沒有穿。
白冬作勢要去淋浴間洗澡,卻被權國家一把抓住了手腕,然後推倒在了床上。鏡頭移動到她後背的位置,然後緩緩上升,從肩部向下拍攝她的全部動作。
白冬抬起頭來,想要和她親吻,但被用手按了回去,他不肯放棄地努力想要坐起來,結果這次被按住了下巴又躺了回去。樣來來回回兩三次之後,畫面裡的兩個人開始有規律地“共振”了起來,床腿也吱吱呀呀地響個不停。
這個場景裡所有的工作人員打氣都不敢喘一下,包括導演李容弼在內也驚訝地長著嘴,他完全沒想到完全陌生的兩個人居然能配合得這麽完美,更沒想到他們的演技能好到這種程度。
老實說一開始李容弼不太喜歡金世綸的選角,不是他對偶像出身的演員有偏見,是這些人的演技確實跟科班出身的演員沒法比。但權國家顛覆了他的刻板印象,單就這段戲而言,哪怕權度妍過來也不可能表現得更好了。
《三振集團英語托業班》的定位是一部喜劇片,但對張友娜這個角色的塑造,使得那個時代女性的形象一下子變得立體起來。除了對財閥的控訴之外,劇情又多了一層對女性命運的探討,電影的內核頓時變深了許多。
想要拿獎,這些東西都是必不可少的,評委也不是完全就靠收到手的錢來打分。都說拿獎全靠脫,可脫的電影半島市場每年都有幾十部,能拿獎的也就那幾部而已。
白冬並不知道別人在想什麽,反正他躺在那裡每分每秒都是煎熬,偏偏還要做出愉悅的表情來。在門口借用Wi-Fi,只是蹭蹭不進去,對於男人來說恐怕是最痛苦的一件事情了。
為了不讓演員感冒,這個在攝像頭看不到的地方是放了好幾個暖爐的,白冬自己還好,可是權國家卻出了很多汗,畢竟他只需要躺著不動就可以,人家要做大量的運動。放在平時這沒什麽,但現在卻要了他命,因為他下面貼著的膠帶變松了。
電影拍攝中用的肉色膠帶,其實很多綜藝節目裡也會出現,給藝人們用來遮擋身上的紋身,那東西黏性非常強,但也架不住被兩個人夾在中間如此蹂躪,僅僅堅持了一分多鍾就開了。
白冬差點叫出來,發出了一聲低沉了哼唧聲,權國家一巴掌拍在他的胸口上,動作跟這慢了下來。片場裡的其他人都不知道這個情況,還以為是權國家的即興表演,導演李容弼跟金世綸對視了一眼,還豎起了一根大拇指,表示她選的女二號確實厲害。
白冬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喊停,這情況不應該繼續拍攝下去了,但之前給他講戲的那個演技老師千叮嚀萬囑咐,在片場一定要聽導演指揮不要自作主張,導演不喊Cut無論發生什麽都要繼續演下去。
而且跟他對戲的權國家也毫無表示,他沒辦法只能繼續躺平。 “呃,嗯。”權國家撐在白冬胸口的手忽然滑了一下,身子完全趴了下來,因為這個動作太突然,抓面部特別的攝影師沒有對上焦,畫面裡她的臉和上半身模糊了一下。
“Cut,唉……”李容弼發出了惋惜的歎息,這種完美的表演狀態很難找,被打斷這麽一下等會兒再拍的時候未必還能有,“感覺很好,但是剛才鏡頭沒抓準。”
“對不起,我手上汗太多,滑了一下。”權國家沒有起身,而是趴在白冬的上面道歉,助理拿著一條浴巾飛快地衝過來給她擦拭,還遞了一瓶水給她。
“從張友娜坐直的這裡開始,Take two。”電影拍攝裡不光會用場記的板子來切分鏡頭,還會設置很多轉場的節點, 剛才鏡頭對準權國家的後背然後越過她的肩頭,就是為了方便拍攝多遍時不會出現穿幫的情況。後期剪輯的時候在這地方將兩段鏡頭組合在一起,也不會有任何的違和感。
助理幫權國家擦汗,化妝師幫她補妝順便整理頭髮,因為馬上就要重拍所以時間很緊。助理低頭的時候注意到膠帶被汗水打濕松開了,正要扯新的幫白冬貼上,卻被權國家一個眼神製止了,“行了,東西都拿走吧。”
在金世綸的預想中,電影剪出來後將會用三到五分鍾的時間內來表現這段內容,但就這麽長的內容,拍攝卻花了一個小時。拍到後面饒是以權國家曾經當過女團主舞的體力,也有些不夠用了,李容弼一喊Cut就喘粗氣。
“終於結束了。”白冬一邊換衣服一邊感慨,演員真的太辛苦了。
都說用進廢退,他自打葛青青出事之後就刀槍入庫馬放南山了,本以為自己的內心跟在大潤發殺了十年魚的人一樣冰冷,誰知道今天會出個大糗,剛才一下子沒控制住打膠了。
君子藏器於身,待時而動。
“你就別得了便宜還賣乖了。”金世綸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也就是權國家沒說什麽,不然今天就是他白某人社會性死亡的日子,“三十歲的人了,怎麽還跟青春期的小男生一樣,是恩菲姐姐會來事,還是崔瑞娜太忙沒時間管你?”
“呀,你說什麽呢!”白冬可是潔身自好,脫離了低級趣味的男人,要不是片場裡還有很多人在,他就要發出來自靈魂深處的怒吼了:你知道這五年我怎麽過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