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麽愁眉苦臉的,今天出去辦事兒遇上麻煩了?”崔恩慧不需要睡覺,夜裡在客廳看電視,白天在頂樓擺弄花花草草,看到白冬回來就立刻飄下樓了。
“天大的麻煩。”白冬往沙發上一趟開始閉目養神,同時大腦飛快地運轉起來,被人拿捏不是他的性格。那個自稱李?的家夥實力著實不是他縮能違抗的,對方什麽後手都沒留直接就放他離開了,顯然是對自身的實力自信到了極點,可這不代表他就要任憑對方擺布。
崔恩慧靠著小狐狸解決了人生大事,最近一段時間心情還可以,看到白冬吃癟的模樣心情就更好了,“哦,那我倒是好奇了,你究竟遇上什麽事情了?”
“我想知道,你有沒有對付靈體的辦法,就是那種厲害到讓人完全無法理解的靈體。”那隻大蜘蛛很強,但白冬好歹還能知道對方強在哪裡,這個李?的強,則是讓他連想象都非常困難,只知道對方靠汲取憤怒來獲得力量。
“沒有,我見過的靈體可能還沒你多呢。”崔恩惠無奈地攤開手,她之所以能有如今的實力,只是因為她的執念夠深罷了,並不是對自己有多了解,“你出門撞鬼了?”
“嗯,還被對方給威脅了。”李幼甄本來就是無辜的,並且通過跟李?的對話,他還知道了這姑娘還是因為他而被盯上的,那就更加不能置之不理了。以李?殺人不眨眼,隨手就乾掉兩個花季少女的性子,他可不敢賭。
“還有人能威脅你?”崔恩怨有些驚訝,她跟著白冬的日子也不短了,從這家的夥身上沒有感受到什麽大智慧或者大毅力,但唯獨自信這方面絕對無人能出其右。不管遇上多大的困難,白冬都會想辦法去解決,很少會露出今天這樣的表情。
白冬歎了一口氣,“不是人。”
人肯定是要找的,並且他不覺得這件事有多困難,因為既然金泰六搞出那麽大的動靜就為了把李?弄醒,肯定還會主動找上門。但他需要先弄清楚金泰六的目的,還需要評估和李?合作的風險,最重要的,他必須從李?的話裡分析出足夠多的信息來幫他做決定。
“老板,有位權先生說找您有事,我看他是帶著人過來的,您要下來一趟嗎?”樓下是韓敏熙在看店,她怎麽說也掛著個店長的胸牌,店裡的很多事情都可以做主。
下午花店的生意通常會很忙,一些慕名而來的客人想見白冬,她會自己看情況做判斷,有正事和急事的就通知一下老板,單純為了蹭熱度或者看稀奇就推脫說老板不在。剛才進門的這位,以她的社會閱歷和看人的眼光,一下子就判斷出來不是普通人,所以聽對方說找老板有事直接就給白冬打了電話。
“伯父,怎麽有空到我店裡來,有什麽事情打個電話吩咐一聲就行了。”聽電話裡說是姓權白冬有了些猜測,但他以為來的是權恩菲的父親權建嶸,下樓才發現韓敏熙說的人竟然是檢查檢事權鐵雄,對方明明有他的聯系方式。
權鐵雄的手裡拿著一杯外帶的咖啡,正四下打量花店裡的布置,雖然看過妻子和手下們拍的照片,也看過SNS上那些網紅們發的打卡視頻,但實地觀察的感受是完全不同的,“我就是下班的路上過來看看,順便問你點事。”
權鐵雄工作的地方在瑞草區舊盤浦站附近,住的地方在銅雀台站附近,下班回家往南走五分鍾就到了,順路無論如何也順不到幾公裡之外的三成洞來,所以白冬很清楚對方就是專門來找自己的,
“花店裡人多眼雜,伯父要不要上來坐坐?” “嗯,正有此意。”權鐵雄確實不喜歡花店裡這樣熱鬧的環境,並且各種花香味混雜在一起也讓他感到不自在,等到了白冬這句話後向身後的秘書和護衛抬了抬下巴,“你們去買個豬蹄套餐,再買兩瓶啤酒過來,晚餐就在白冬這裡吃吧。”
權鐵雄這次就是專門來白冬家裡考核或者說勘查的,他現在雖然已經貴為南部地檢的首席,但作為檢事他也是一步一步從一線的乾事做上來的,絕非別人說的靠裙帶關系。搜查這方面他是行家裡手,而長期居住的地方,可以很好地反應一個人的性格和所作所為,他能用自己的眼睛確認白冬是不是個值得信任的人。
不是權鐵雄忽然發神經,而是他派去醫院的人發回了消息,說金世綸很可能處於“微妙的狀況”之中。他跟妻子固然開明,不反對白冬在外面有小的,可是弄出人命來又是另外一回事了,會給未來的家庭和諧帶來極大的困擾。
“伯父,您請進。”白冬主動落後一個身位,讓權鐵雄先進門,打開鞋櫃的時候他卻犯了難,因為櫃子裡準備的客用拖鞋是女式的,尺寸也很小,“您穿我的拖鞋吧,我光著腳就行。”
“不用了,我在家也不穿拖鞋的。”權鐵雄看著鞋櫃裡那雙粉紅毛兔兔,忍不住哼了一聲,他們家娜拉性格跟男孩子差不多,絕對不會穿這種款式的鞋子。這櫃子裡只有三雙拖鞋,一雙是白冬的,另外兩雙不用說也知道是權恩菲和金世綸的,只有她們會經常來。
白冬也不知道怎麽的,對上權鐵雄的眼神莫名就會心虛,來到二樓的客廳之後招呼對方坐下,就準備去拿點喝的,“您喝點什麽嗎,我這裡有茶和咖啡,礦泉水也有。”
“茶吧。”權鐵雄看了看客廳,又伸手在茶幾上摸了一把,終於露出了滿意的表情。這裡乾淨整潔到不像有人住的樣子,說明白冬是個非常勤快的人,經常打掃衛生,讓下屬在附近觀察監視的他當然知道,白冬這裡是沒請過保潔的,“你雖然還年輕,但是我們家娜拉年紀不小了,你們準備什麽時候去申告?”
白冬剛燒好熱水,正往茶壺裡倒的時候手一抖,差點沒燙到自己的腳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