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睿怡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家庭主婦罷了,並沒有任何的反偵查經驗,看到有人在自己的落腳處外面徊也太多沒想法,以為只是在看山坡下風景的閑漢。等到打開門之後見到屋子裡有陌生人,她才終於意識到情況不對,但這時候想逃走已經太晚了。
許多幸運的人都曾質疑過,問受害者們遇上極端情況之後為何不呼救,之所以說這些人幸運,是因為他們從未親身經歷這些厄難,不然肯定會知道人只要挨一拳就叫不出聲了。
秋睿怡碰上突發情況的第一反應也是呼救,但車仁奎年紀輕輕就已經是老江湖了,並沒有因為這是個女人就手軟,一拳轟在她的小腹上。倒霉的女人尖叫聲剛發出來,就立馬跟蝦米一樣萎頓在地曲起了身子,這時候她別說大聲求救了,連喘氣都用不上力氣。
因為擔心下面在談一些不能讓自己知道的事情,所以車仁奎非常謹慎地先給頂頭上司打了個電話,得到大老板的許可之後才把秋睿怡送下去,讓她們夫妻倆在地下團圓。
挨了一拳後滿頭霧水的秋睿怡,看到李寶楨的瞬間就明白了,人家必然是發現了那件事情,現在過來找她們算帳來了,而她不斷變幻的表情也暴露了她是知情者的事實。
“咱們之間多年的情分畢竟做不得假,我可以最後給你們一個機會,誰先開口誰就可以無事離開,而另一個……下半輩子都準備在精神病院裡度過吧,由我來養著你。”李寶楨已經徹底失去耐心了,白冬跟他說過這是一場和時間的賽跑,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異常珍貴的。
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團戰打不過的時候霞和洛都要各自交位移拉開的,何況現實生活中的人?秋睿怡覺得自己已經為這個家做的夠多了,沒必要把自己整個人生都搭進去,於是毫不猶豫地舉起了胳膊,“大哥,我願意說,我什麽都可以交代。”
這就是一個秘密由兩個人共同保守的壞處了,只要有一個人頂不住壓力松口了,那麽另一個人的堅持就會變得毫無意義。劉立池這會兒已經凍得嘴唇青紫面色發白,表情也漸漸趨於絕望,“還是我讓來說吧,大哥你先放小秋離開,我把一切都告訴你。”
“可以。”李寶楨采用這樣極端的行為,只是為救回自己的女兒而已,被兄弟背叛的這口氣他可以不爭,所以並沒有借機說些難聽的話,只是平靜地點了點頭,“勝在,你給他拿張毯子來,然而就可以帶著小秋出去了,先在客廳坐一會兒吧,讓我們兄弟把話說完。”
安勝在點了點頭,劉立池已經被凍到行動都無法保障的地步了,這種情況之下他若還能對李寶楨不利,那得送去研究所進行切片研究一下了。拉著秋睿怡把她帶回了上面的客廳,示意這個女人不要吵鬧,然後把車仁奎叫到面前來耳提面命了一番。
地下的影院連個正經的座位都沒有,李寶楨拉了一張懶人沙發過來,半坐半靠在上面,“說吧,到底怎麽回事。”
“一切都要從中秋前的一天下午說起了。”劉立池裹著毯子,但身子還是止不住地哆嗦,聲音也帶著顫抖,“那天我們一家三口去清溪川散步,走到燈展的區域後忽然被一個老太太叫住了,她說她自己曾經是個神婆,神氣消散之後就隱退了,但碰到恩智後卻突發感應,看到了她的未來。”
“哼,這些都不過是些騙人的話術罷了。”李寶楨對此非常不屑。
“起初我也這麽認為的,
一心想要趕對方離開,但那老太太非常執著,說她攔住我們不為錢財只是單純心疼孩子。”劉立池顯露出追憶的神色,只是那份縈繞不去的絕望並無絲毫改變,“她說恩智是早夭的命格,根本活不過八歲。” “完全是一派胡言。”李寶楨才不信什麽命格,算命的還說他哥能做大統領呢,然而以那家夥不思進取的性格,退休之前能把副司長的這個“副”字去掉就不錯了。
“我也希望這都是那老婆子的瘋話,但看完燈展回到家,不到半個小時恩智就失手摔了咖啡壺,小腿被燙傷住進了醫院。”劉立池歎了一口氣,他們一家子的幸福生活就是從那時候開始改變的。
李寶楨皺起眉頭, 他當然知道這件事,那天晚上接到電話之後他直接就買水果去了一趟醫院,都沒等到第二天,“只是巧合而已,小孩子打碎東西是常有的事情,根本說明不了什麽。”
“真要是巧合就好了,哥你走後沒過多久,來換藥的護士就犯了個巨大的失誤,居然給恩智掛了隔壁床的藥。我們跟醫院的醫生還有值班副院長大吵了一架,心力憔悴也沒多想,但第三天辦理出院手續出來之後,我們的車子沒開過路口,就被一輛闖紅燈的SUV撞在了車頭上。”劉立池無力地講述著一切。
短短兩三天內,一下子發生這麽多事情,就算再怎麽心大的人也會聯系起先前那個老太太說的話。李寶楨是能夠理解這份心情的,女兒表現得不對勁之後,他自己也有點病急亂投醫的感覺。
“我們想去找那位老太太,可當時人家根本就沒留聯系方式,而恩智這時候拿出一張小紙條,說是那個老太太偷偷給她的。我打開一看,是張手繪的簡易地圖,因為長期跑運輸的關系我沒怎麽費事就確定了地圖上標記點的地方在漢南洞。”劉立池艱難地從毯子下面伸出手,指了指自己的外套方向,“那張紙就在我內側的衣兜裡放著,特意和錢包分開放了。”
李寶楨過去摸了摸,果然找到一張皺皺巴巴的白紙,上面畫著幾道簡單的線條,一記一棵奇怪的樹。樹乾歪歪扭扭的也就算了,關鍵樹上還畫滿了三角形,“這是什麽樹,葉子居然是三角形的?”
“哥,她畫的不是葉子,而是系在樹上的三角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