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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成了大明勳戚》三百三十 驚喜交加 (2合1)
“臣不知。”

 面對孫太后的質問,沉憶辰表現的很澹然平靜,絲毫沒有尋常官員那種畏懼。

 哪怕他無召領軍赴京的舉動,足以問罪抄斬!

 聽到沉憶辰的回答,孫太后簡直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長久的后宮養尊處優生活,她已經習慣了周邊人的恭敬順從,沉憶辰行徑都到了可以問罪的境地,居然還敢跟當朝皇太后睜眼說瞎話。

 “不知?”

 “福建兵馬都已經到大沽口登陸了,你跟哀家說不知?”

 珠簾背後孫太后,這次聲音明顯提升了幾個響度。如果不是考慮到皇帝親征塞外戰況不利,恐怕她當場就得叫宮中侍衛把沉憶辰給拿下,治他個大不敬之罪!

 “福建兵馬北上剿倭,臣早已報備兵部,並無不妥之處。”

 “可你在大沽口領軍登陸,這是剿倭嗎?”

 “不是。”

 “那你想要做什麽!”

 哪怕隔著一道珠簾,都能感受到孫太后目光中的那一抹寒意。

 同時華蓋殿內群臣,下意識的屏住呼吸看向沉憶辰,他們也想到得知這個答桉。

 距離京師百來公裡外的大沽口,就駐扎著沉憶辰從福建帶過來的數萬兵馬,放在這個特殊時期已然有攻陷皇城的可能性。

 哪怕沉憶辰沒有謀逆的野心,卻實實在在的行了謀逆的舉動。

 如果他給不了皇太后,給不了朝廷一個合理的解釋,不說問罪抄斬,至少仕途是走到盡頭了。

 本來憑借著福建平叛之功,入閣拜相的機會就在眼前,沉憶辰偏偏自找麻煩,屬實讓人看不明白。

 帶著眾大臣不解目光,沉憶辰依舊高昂著自己的頭顱,義正言辭的回道:“臣蒙陛下欽點三元及第,後深受聖卷以弱冠之年,官至翰林院侍讀學士。”

 “如今陛下北伐戰事不利,臣恰好領軍北上剿倭,豈能因愛惜羽毛畏懼流言,就視皇恩於不顧選擇作壁上觀?”

 “臣多次上疏朝廷請請求馳援陛下,卻如同石沉大海一般沒有回應。萬般無奈之下,加之北上剿倭補給告急,只能暫時停靠大沽海防口駐扎。”

 “還請太后體諒臣的一片赤膽忠心!”

 不管沉憶辰無召領軍赴京有多離譜,至少他目前能給出一個相對合理的借口,並且借助忠君愛國的名義,還能給皇太后孫氏一個台階下。

 官場之道,很多時候也是一門妥協的藝術,一名合格的當權者,應該學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很可惜,臨時垂簾聽政的孫太后,並不是那個合格的當權者。

 “呵,無召領軍赴京的犯上之舉,硬被你給說出理來了。”

 “難怪皇帝會看重你,真是生的一張好嘴巧舌如黃!”

 孫太后此言一出,在場很多朝臣臉色都變了,甚至就連郕王朱祁玉,都忍不住朝著珠簾方向看了一眼。

 不看僧面看佛面,就算你再怎麽不喜歡沉憶辰,好歹顧忌一下他身後駐扎的數萬大軍。

 改朝換代是不可能的,但攪得京師天翻地覆,幾率還是很大的。

 “太后,沉提督忠君報國並無二心,還請慎言!”

 面對孫太后的咄咄逼人,站在一旁兵部侍郎於謙,終於忍無可忍站出來為沉憶辰辯解。

 畢竟是他領旨召令沉憶辰入宮,如果變成了一場問罪的鴻門宴,那麽於謙就成為難辭其咎的“幫凶”。

 冤枉忠良這種事情,於謙做不出來。

 眼睜睜看著沉憶辰被太后質問逼迫,於謙同樣不會為了明哲保身,而選擇冷眼旁觀。

 “太后,通政司積壓奏章內,確實有沉提督的上疏。”

 “為君分憂,乃臣子本分,不能輕易斷定為犯上之舉,還請太后海涵!”

 不僅僅是於謙站了出來,禮部侍郎錢習禮,同樣毫不猶豫的幫沉憶辰站台。

 座師身份,天然與門生綁定在了一起,以往錢習禮無心仕途更不想屈尊討好王振,多次上疏皇帝乞骸骨。

 現如今遭逢多事之秋,致仕回鄉已然不可能。那麽在其位當謀其政,自己學生一定要保下來,謀逆犯上這樁罪名坐實沒人背的起!

 錢習禮的話音落下,閣臣高穀緊接著出列道:“臣讚同少司馬跟少宗伯所言。”

 “常言道事緩從恆,事急從權。沉提督從福建千裡北上,聽聞陛下戰事不利,急切之下有些許逾矩可以理解,不應過於苛責。”

 兵部、禮部、內閣三方大老站出來力挺沉憶辰,這下讓很多觀望的朝臣們,終於有了底氣來表達自己的意見。

 “臣附議中堂所言,還請太后多多見諒。”

 “臣同樣相信沉提督!”

 望著殿下朝臣紛紛出列表態,並且像於謙還用了“慎言”這種帶著些許不敬的詞語,珠簾背後的孫太后臉色可謂是鐵青。

 想當年太皇太后張氏攝政時期,滿朝文武勳戚在她面前無一不是畢恭畢敬,輪到哀家垂簾聽政,就看著好欺負嗎?

 孫太后這點想法還真沒錯,殿內文武大臣的心中,她確實是看著比較好欺負……

 太皇太后張氏輔左幼主繼位,攝政期間長袖善舞,重用賢臣軍國大事處理的井井有條。

 更為重要一點,朝中宦官、文官、勳戚武將三方勢力,被巧妙的壓製在了一個平衡點,互相製衡互相監督沒有任何一家獨大。

 皇太后孫氏沒有任何朝政經驗,唯一知名點的事例,是擠掉明宣宗元配胡皇后上位。明朝這群在太禮儀事件之前,連皇帝都不怎麽鳥的大臣們,怎麽可能服氣一介女流之輩?

 士大夫與天子共治天下,皇太后終究差了點意思。

 與孫太后一同面色鐵青的,還有閹黨成員奈亨、王佑等人。

 他們萬萬沒有想到,沉憶辰無召領軍赴京,這種堪稱實錘的“謀逆”舉動,現卻在朝臣嘴中變成了忠君愛國事急從權。

 塞外傳來的軍情,不過是恭順侯吳克忠部遭遇不測,不知道的還以為皇帝率領的親征軍大敗,需要哪門子的事急從權?

 閹黨幾人互相對視了下,明白這種機會下要是做不到趁他病,要他病,那沉憶辰日後在朝中就真的無法無天了。

 於是乎錦衣衛指揮使馬順站了出來,面無表情的說道:“陛下安危乃天子親軍職責,沉提督是不是有些越權了?”

 有了馬順帶頭,戶部侍郎奈亨立馬接話道:“緹帥所言甚是,沉提督僅有提督福建兵馬權限,何時能在京師腹地私自調兵?”

 “沒錯,漠北戰事些許小敗不影響到大局,陛下率領數十萬親征軍將士蕩平韃虜指日可待,何需沉提督千裡迢迢從福建奔赴京師勤王?”

 都禦使王文,更是出列補充了一句。無論沉憶辰找到多少理由,程序上的不正義始終沒有辦法繞過去。

 黑的說不成白的,無召赴京看你怎麽圓!

 閹黨成員站出來質問,讓華蓋殿一時間陷入沉默。

 皇太后孫氏可以不給面子,閹黨很多朝臣卻不敢得罪。

 原因很簡單,等到明英宗朱祁鎮班師回朝,孫太后就得回到后宮中頤養天年,對朝政大事沒有絲毫的影響力。

 相反王振要是回來了,以他睚眥必報性格,如日中天的權勢,不是每個人都有沉憶辰的實力跟背景,可以做到安然無恙。

 就在這一片寂靜中,沉憶辰卻突然撲哧一笑,嘴角浮現出一抹輕蔑。

 “殿前失儀,沉提督你這是在藐視太后嗎?”

 都禦使本就掌管監督職權,沉憶辰這抹笑容屬實過於囂張了,真以為掌控了幾萬大軍,就可以為所欲為?

 《重生之搏浪大時代》

 “本官是在笑若真遭逢大敗,靠著錦衣衛這點天子親軍能救駕嗎?”

 “沉憶辰你這話什麽意思,詛咒陛下大敗?”

 感受到羞辱的馬順,當即憤怒無比的衝到了沉憶辰面前。此子怕不是把紫禁城的朝廷大員,當作了福建的地方官吏,堂堂正三品錦衣衛指揮使,豈容你隨便諷刺的?

 就在雙方箭拔弩張之際,大沽千戶章岩磊緊急命人通報的軍情,被通政司官員呈遞到了華蓋殿前。

 “太后,郕王,大沽海防口千戶急報,山東衛馳援遼東的兵馬一萬五千余人,已經抵達了大沽碼頭。”

 聽到是山東兵馬前來,孫太后鐵青的臉上浮現出一抹喜色。

 京師防務空虛,山東兵馬前來正好可以製衡沉憶辰的福建兵馬,沒有了兵力上的優勢,那就再無需忌憚此子是否有謀逆之心了。

 “傳哀家懿旨,命山東衛兵馬取消馳援遼東的計劃,暫駐防京師!”

 孫太后才不管遼東局勢如何,她只知道必須確保京師的安全。

 “回太后,沉提督已經分兵前往遼東馳援,山東衛兵馬此刻駐留在福建水師營地修整待命。”

 山東衛兵馬駐留福建水師營地?

 聽到通政司官員這樣回稟,不僅僅是孫太后,就連殿內滿朝文武都感覺有些懵。

 什麽時候地方衛所官兵,有如此親密的友軍關系,合兵在一個營地中?

 不過很快,通政司官員便給出了答桉。

 “另有一封山東都司指揮僉事韓斌上疏,稱山東衛兵馬運力緊缺,需要借助福建水師的海船,請求暫受沉提督節製!”

 這句話說出來,對於孫太后跟滿朝文武的衝擊,就不僅僅是懵圈那麽簡單,而是紛紛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本以為山東衛兵馬是“援軍”,沒想到是“敵軍”啊。

 特別這個指揮僉事韓斌,居然主動請求福建提督節製兵馬,這種要求簡直是聞所未聞,稱之為部下都不過分吧?

 何時沉憶辰的手,從福建伸到了山東。

 有些反應快的官員,突然聯想到當初沉憶辰出鎮山東治水的過往,莫非就是在那個時候籠絡了山東衛官兵。

 可真是如此的話,那沉憶辰得有多大的人格魅力,才能以文官身份獲得武將追隨。並且足足過去了兩年,還甘願主動受其節製,屬實有些過於驚人!

 勳戚子弟,掌兵天賦恐怖如斯嗎?

 這時候本來氣勢洶洶站在沉憶辰面前的馬順,臉色更是難看無比。

 如果說之前沉憶辰掌控福建軍,僅是對京師有很大的威脅,那麽現在山東衛所軍合流會師,就真的有貢獻京師的可能。

 就如同沉憶辰說到那樣,到了軍國大事這個層面,靠著區區錦衣衛天子親軍能幹什麽?

 與此同時,沉憶辰內心同樣又驚又喜,他沒有想到山東衛所軍會在這個時候抵達大沽口,更沒有想到領軍的會是韓斌甘願受自己節製。

 故人再相逢,自然是喜。

 驚就在於沉憶辰這下是真的解釋不清楚,自己並沒有擁兵自重的想法。

 就在眾人望向沉憶辰的目光,逐漸變得有些詭異的時候,華蓋殿外傳來了一道高呼。

 “宣府急報!宣府急報!”

 能在宮中這樣高呼急報的,毫無疑問是來自邊關的緊急軍情。

 只見一名滿身塵土的信使跪倒在大殿中央,聲音略帶一些驚恐的說道:“啟稟太后、郕王,陛下從宣府傳來邊關急報。”

 “快說發生了何事!”

 孫太后此刻再也顧不上什麽沉憶辰謀逆之舉,她滿門心思都放在了邊關急報上,生怕禦駕親征的朱祁鎮發生什麽意外。

 “恭順侯陣亡,成國公領兵主動出擊瓦刺部,於鷂兒嶺遭遇韃虜埋伏損失慘重。”

 “陛下得知消息後,選擇扎營在土木堡固守,可宣府都指揮僉事楊俊棄守獨石永寧等十一城,導致親征軍孤立無援陷入了瓦刺大軍的包圍中。 ”

 “形勢危急,還請太后速發援軍為陛下解圍!”

 聽到信使的稟告,華蓋殿內群臣一片嘩然,皇太后孫氏更是感到眼前一黑,差點沒有昏厥過去。

 二十二萬親征大軍,還有大同、宣府等九邊重鎮的馳援,這才出征多久就傷亡慘重,連皇帝都在土木堡被圍。

 戰前哪怕預料最壞的結果,可能都達不到這種程度。

 “那成國公如何,有他的消息嗎?”

 沉憶辰轉而朝著信使問了一句,雖然他派了武銳率領騎兵馳援,但戰場局勢瞬息萬變,沒有誰敢保證能改變歷史格局,讓成國公朱勇活下來。

 “小的不知,目前成國公部傷亡不明,公爺也是生死未知。”

 聽到這個回答,不知為何沉憶辰心臟咯噔猛跳了一下。

 土木堡,該來的終究還是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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