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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成了大明勳戚》三百三十一 土木之變 (2合1)
“太后,遭逢陛下危難,臣願領軍前往土木堡馳援!”

 孫太后跟滿朝文武還在震驚之際,沉憶辰就已經緩和了心境,轉身拱手請命。

 土木堡不僅僅是明朝國運的轉折點,更是朝廷勢力格局的洗牌點。

 不管是為了宣大跟親征軍數十萬將士,還是為了九邊重鎮數百萬百姓,甚至是為了自己以後掌控朝局,沉憶辰都不可能錯過這個歷史節點。

 讓沉憶辰領兵馳援?

 皇太后孫氏聽到這個請命,哪怕此刻內心已經慌亂不已,依舊沒有立馬答應下來。

 后宮女子就算沒有攝政經歷,終究還是能耳濡目染點朝廷權勢紛爭。一旦答應讓沉憶辰領兵馳援,就相當於正式承認了他領軍赴京的舉動,並且還在官方層面授予了他統帥權!

 別說孫太后對沉憶辰並不放心,認為此子有謀逆犯上之舉。就算是個絕對信任的忠臣,五六萬大軍交付到他手上,還是在京師要害腹地,恐怕都不敢輕易做出決定。

 孫太后無法當機立斷,自然有人幫她下定決心。

 “太后,土木堡乃高嶺,一旦宣府烽燧防線被韃虜攻佔,此地就變相成為了絕境,為了陛下安危還請迅速調兵馳援!”

 一直默不作聲的內閣大臣陳循,此刻終於站了出來發聲。

 內閣首輔曹鼐隨軍出征,那就意味著陳循不管有沒有足夠的資歷,他就是目前紫禁城排在首位的閣老,代表著明朝內閣的站隊。

 皇太后不喜沉憶辰也好,閹黨想要問罪沉憶辰也罷,宮廷之爭不能影響到天下大勢!

 現如今皇帝塞外被圍,如果出現了什麽三長兩短,對於明帝國是個無比沉重的打擊,嚴重甚至會讓整個北方防線崩潰,重蹈當年趙宋衣冠南渡的覆轍。

 當務之急是要想辦法馳援解圍,而最近跟最有實力的援軍,便是沉憶辰率領的福建跟山東兵馬!

 “陳中堂所言甚是。”

 前面同樣保持著旁觀姿態的禮部尚書胡濙,出列讚同的陳循的建議。

 當年明宣宗托孤五大臣,還活在世上的僅剩下英國公張輔跟禮部尚書胡濙。

 英國公隨軍親征後,胡濙的資歷跟地位在朝堂上無出其右,他才是真正的定海神針。

 “成國公部兵敗,代表著陛下的親征軍喪失了機動力量,沒有外部兵馬馳援的話,很容易被瓦刺騎兵一路追殺。”

 “家國為重,望太后主持大局。”

 胡濙沒有點明讓誰去馳援,但這種局勢下就是默認沉憶辰領軍。

 明朝前中期的派系鬥爭,與明朝末期的黨爭本質區別就在於,哪怕鬥得再怎麽厲害,家國天下還是被放在了底線之上。

 諸如王振這樣的閹黨得勢,都沒有大肆打擊文官集團跟勳戚集團,僅僅是保持著自己的優勢地位。

 而後期什麽楚黨、浙黨、東林黨,是真正的黨同伐異,不允許政治對手在朝堂上有任何的生存空間。

 聽著閣部大臣的進言,皇太后孫氏心中依舊猶豫不決,她擔心自己兒子會出意外,同樣擔憂沉憶辰這種人會趁勢而起。

 “太后,國難當頭,還請早下決斷!”

 於謙等了一會兒見到孫太后沒有出聲,於是站了出來催促一句。

 京師剩余守備軍,加上各府衙役都不足兩萬,你不讓沉憶辰率軍馳援,難道還想等著外地班軍赴京嗎?

 “太后,請早下決斷!”

 “太后,事情從急,分秒必爭啊!”

 文武大臣紛紛出列勸說,就連郕王朱祁玉,此刻都站起身來進言道:“母后,皇兄身處險境,當以社稷為重。”

 眾意難違,孫太后緩緩站起身來,掀開面前的珠簾目光死死望著沉憶辰道:“哀家命你即刻率軍馳援宣府,別忘了皇帝曾經對你的天恩聖卷!”

 不知道為什麽,可能是女人的直覺告訴孫太后,自己下達這道懿旨之後,大明江山將在未來會發生天翻地覆的改變,沉憶辰此子將權傾天下!

 但大勢所趨,皇太后孫氏此刻沒得選擇,她只希望沉憶辰能銘記皇帝的恩情,恪守自己的臣子本分!

 “臣,領命!”

 沉憶辰躬身領命後,就告退走出華蓋殿,快速奔向宮外準備召集大沽口的兵馬。

 土木堡大概距離京師七十公裡,大沽口到達京師的距離是一百三十公裡左右,加起來換算成古代計量單位就是四百華裡。

 根據明清史料記載,明末農民軍的日急行軍速度都能達到七十五華裡,而正規軍保持基本隊形,並且在抵達目標點後還有戰鬥力情況下,能一日強行軍百裡,差不多就達到了極限。

 大沽口到通州這段路程,有運河相連可以走水運,速度相比較陸地行軍要更快速些。

 但哪怕如此,沉憶辰率領大軍最快抵達土木堡的時間,不會低於三日。

 而歷史上朱祁鎮親征軍崩潰的時間,僅僅只有兩日!

 沉憶辰沒有什麽君為臣綱的想法,可以不在乎朱祁鎮是否前去瓦刺留學。但二十多萬明朝大軍葬身漠北,加上九邊烽燧防線被摧毀,對於大明王朝的打擊跟影響是極其深遠的。

 比如朝廷三足鼎立政治格局的崩壞,對於漠北遼東的掌控力下降,以及大明軍政力量出現斷層等等。

 如果說上面這些問題僅是戰術上的失敗,那麽土木堡真正導致的戰略上失敗,是喪失了一個民族的勇武!

 土木堡之後,明帝國的戰略從進攻全面轉為防守,真正對應了“天子守國門”那句話,再也見不到馬踏漠北的盛況,只剩下一次次消極防守跟被迫反擊。

 另外勳戚子弟跟武將集團大量陣亡,以及宦官集團背鍋成了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文官集團跟士族鄉紳聯合上位統治朝局。

 極端的重文輕武,消亡了漢民族的尚武精神,從最初的一漢抵五胡,到後來淪為下等的奴才,荼毒甚至延伸到了百年之後。

 可能這一切原因,並不能單純的歸咎於土木堡戰敗,但歷史只看最終結果,沒有那麽多假如可言。

 這就是為什麽,沉憶辰多年來步步為營,處處謀略。無論有多大的誤解跟風險,始終想要扭轉土木堡之變帶來的後患。

 沉憶辰想要拯救的並不是一朝一帝,他想要拯救的是整個歷史大勢跟民族走向!

 望著沉憶辰的背影遠去,孫太后並沒有直接宣布退朝,而是朝著於謙吩咐道:“少司馬,即刻下令征調北直隸衛所軍,河南的備操軍,以及山東備倭兵入京。”

 對於皇家而言,無論是文官還是武將,只要一家獨大都是威脅。

 京師危機就在於兵馬不夠,否則按照二十幾萬常備軍的規模,沉憶辰福建加山東那幾萬兵馬算什麽,再翻上幾倍都難以撼動京師分毫。

 孫太后是沒有從政經驗見識少,可這並不代表著她真就跟個普通農家女子沒有區別。

 必要的後手準備,朝廷必須有!

 “臣,領命!”

 於謙聽到後,毫不猶豫就選擇遵命。

 他是相信沉憶辰,但於謙更明白人心是會變的,權臣更不是一日可以達成。

 平衡之道乃治國根基,就算孫太后不主動集體調兵入京,於謙也會諫言征調各地兵馬勤王。

 於謙從來都不是站在個人私情,他的位置始終是家國天下!

 另外一邊的土木堡,明英宗朱祁鎮下令扎營後,蒙古瓦刺部騎兵比他想象中要來的更快。

 亦或者說,瓦刺主力的目標從來都沒有變過,一直鎖定在朱祁鎮的親征軍身上。

 正統十三年八月十四日,就在親征軍扎營土木堡兩日之後,那口維系著十幾萬大軍飲水的泉眼,終於不堪重負枯竭。

 八月正值盛夏,十幾萬兵馬駐扎在一個山嶺上,加之還需要身穿甲胃備戰,那股饑渴難耐可想而知。

 與此同時,蒙古三路大軍合流,共計超過二十萬的控弦之士,已經把土木堡明軍給圍了個水泄不通,就等著對方熬不下去來個甕中捉鱉。

 見到此等危急情形,兵部尚書鄺埜預感到大事不妙,頂著問罪的風險來到了朱祁鎮的禦帳。

 “陛下,堡內泉眼已然枯竭,最近水源在距離土木堡十五裡地的桑乾河,炎炎烈日沒有足夠的飲水,大軍撐不過三日。”

 “臣鬥膽建議召集軍中剩余騎兵,趁夜色突圍護送陛下您進居庸關!”

 兵部尚書鄺埜的進言,毫無疑問是宣告朱祁鎮禦駕親征失敗,甚至是為了護住皇帝周全,棄卒保帥用最後的騎兵機動力量,不計代價的把朱祁鎮給送入關內。

 至於剩余十幾萬大軍的下場,可想而知。

 “胡說八道!”

 還沒等朱祁鎮回話,王振就搶先怒斥了鄺埜一句。

 “陛下英明神武乃天命之子,區區瓦刺韃虜豈能傷得分毫?”

 “十幾萬大明將士兵強馬壯,打到十幾裡地外的桑乾河又有何難。大司馬要是再敢擾亂軍心,當以軍法論處!”

 無功而返是一回事,葬送二十二萬親征大軍,灰溜溜的逃回關內又是另外一回事。

 真聽從了鄺埜的建議,王振簡直不敢想象史書上會如何描述朱祁鎮,更不想想象後世將如何評價自己。

 更重要一點在於,王振是堅定的主戰派,戰事失利他將承擔起不可推卸的責任。

 明朝可沒有什麽刑不上宦官的說法,被壓製的文臣跟武將早就對自己不滿,趁此機會說不定就把自己給當替罪羊,到時候就連皇帝都很難保下來。

 現在手上還有十幾萬大軍,成國公朱勇正在整頓殘部,還能從外部騷擾瓦刺大軍的合圍。

 明明就沒有到絕境,為何要提前認輸?

 “陛下,忠言逆耳,當保全萬金之體啊!”

 鄺埜已經沒有興趣跟王振爭論,根據錦衣衛跟夜不收傳來的情報,蒙古大軍的真實戰力,已然遠超明軍!

 戰爭勝負並不是單純的看人多人少,十幾萬親征軍士氣低迷饑渴難耐,如何能確保殺出重圍跑到十幾裡地外的桑乾河?

 就算能跑到,後續呢?

 毫無遮擋的桑乾河畔,一群疲於奔命明軍,又能抵擋多久瓦刺大軍的衝鋒?

 結果只會變成一場更為輕易的屠殺!

 聽著鄺埜聲嘶力竭的諫言,明英宗朱祁鎮此刻內心萬分糾結。

 內心的帝王尊嚴,以及前期的“放狠話”,已經把自己給架在了高台上,現在要灰溜溜的連夜逃竄回居庸關,那以後天子尊嚴何在?

 可選擇堅守,或者率領大軍一同突圍,朱祁鎮不想承認自己沒有那個勇氣跟信心。

 此時的朱祁鎮就猶如明末崇禎帝,內心深處更傾向於保身,卻礙於顏面不得不死守。

 唯一不同點在於,至少這次是大臣主動勸說“南渡”。

 猶豫再三,朱祁鎮還是試探性的問道:“鄺卿家,就算朕聽從忠言,可依靠軍中僅剩的幾千騎兵,能殺出瓦刺大軍的重圍嗎?”

 蒙古人本就以騎射見長,現在土木堡被二十多萬大軍圍困,朱祁鎮真不敢確信幾千人就能殺回居庸關。

 到時候要殺不出去,那麽結果可能比呆在土木堡更危險。

 “事在人為,如今已然沒得選擇!”

 鄺埜心急如焚,今夜不選擇突圍的話,明天乾渴之下突圍難度更是大增。

 時機稍縱即逝,必須要做出抉擇。

 “萬歲爺不可!”

 王振此刻再次出言反對,親征軍騎兵精銳都被成國公朱勇給帶走,留在營地的只有錦衣衛跟皇帝親軍騎兵。

 可問題是這群親軍,大多是些武將二代放在皇帝身邊混熟臉跟刷履歷的,戰鬥力遠不如成國公部。

 靠他們突圍殺回關內,這跟做夢有什麽區別?

 “萬歲爺,奴婢已經派人前往京師通報軍情,相信朝中大臣很快便會想方設法馳援。另外成國公部修整完畢後,就能掩護大軍突圍到桑乾河取水,吾等大明將士並非沒有一戰之力。”

 “連夜突圍的風險,更甚於原地駐防啊!”

 王振最後沒有把話說穿,但朱祁鎮明白他背後的意思,戰場上儀仗親軍不一定能靠得住。

 加之越到緊要關頭,朱祁鎮內心深處那股對於王振的潛意識依賴更重。權衡之下,他還是決定聽從王振的意見,選擇繼續駐防土木堡。

 “鄺愛卿忠心可嘉,但朕乃萬民君父,絕不會棄大明將士於不顧!”

 朱祁鎮站起身來,義正言辭的說出這話,臉上浮現出一抹“神聖”的光芒。

 聽到皇帝都說到這份上,鄺埜明白再如何勸說都沒有意義,只能重重歎了口氣後,磕頭退出了禦帳。

 八月十五日,本應該是中秋團圓佳節,可十幾萬明軍將士卻身處困境,忍受著炎熱跟乾渴的雙重折磨。

 蒙古大軍營地中,也先坐在馬上遙遙望著土木堡內的明軍士兵,始終沒有下達進攻的號令。

 “太師,我們什麽時候去拿下明國皇帝?”

 阿剌知院語氣有些迫不及待,畢竟蒙古被逐出中原七十來年,始終遭受著明軍的進攻跟殺戮。

 時過境遷,今天終於把明國皇帝給圍困在土木堡,曾經遭遇到的羞辱當十倍百倍奉還!

 “還沒到時候。”

 太師也先澹澹回了一句。

 困獸猶鬥更何況明國的十幾萬大軍?

 雖然目前蒙古鐵騎佔據著絕對戰略優勢,但人數上的優勢其實並不明顯,僅僅比明國兵馬多出來幾萬人而已。

 如果就這樣正面強硬攻打,就算最終能取得勝利,傷亡恐怕也十分慘重,這對於也先來說是不可接受的。

 蒙古人不比漢人數量龐多,整個草原所有部落加起來,也僅僅數百萬人而已,每一個蒙古兒郎都是極為珍貴的財富。

 “那我們該怎麽辦,就這麽看著嗎?”

 “萬一要是明軍增援部隊前來,或者說讓成國公朱勇緩過一口氣,想要繼續圍困下去就沒那麽簡單了。”

 能把明國皇帝圍困在土木堡,對於蒙古人絕對是意外之喜,阿剌知院萬萬不想錯過這個千載難逢的時機。

 哪怕付出慘重傷亡,只要能把明國皇帝給拿下,獲得的回報將是不可想象的。

 糧草、布匹、鐵器、乃至女人!

 這些都將成為明國皇帝的交換物,趙宋靖康議和的場景,將在朱明身上重現。

 也先沒有搭理阿剌知院的詢問,反而側身朝著另外一邊的脫脫不花說道:“大汗,要不麻煩你去明軍營地走一趟,就說我們想要與明國議和。”

 “也先,你這是什麽意思!”

 幾乎就是在也先話音剛落的瞬間,脫脫不花的異母弟阿噶巴爾濟就站拉出來,怒目圓睜的望向對方。

 從來都只有失敗者向勝利者求和,現在蒙古大軍掌控著絕對的優勢,也先卻讓蒙古大汗脫脫不花去向明國皇帝議和,簡直就是在赤裸裸的羞辱!

 哪怕現在韃靼部弱勢,可黃金家族的血脈承載著成吉思汗的榮光,豈能容太師也先這般蔑視?

 面對阿噶巴爾濟怒火中燒的模樣,也先僅是澹澹一笑完全沒搭理,繼續朝著脫脫不花說道:“大汗,明國皇帝雖然已經陷入困境,但依舊擁兵十幾萬之眾,想要強攻下土木堡定然會傷亡慘重。”

 “據探子回報,明軍現在極度缺水,只要我們主動議和放他們去飲水,明國皇帝一定會同意。”

 “他們的兵書有句古話,叫做圍師必闕。當明軍從土木堡下來取水的過程中,就是我們大舉進攻的好時機!”

 不得不承認在知己知彼這條上,也先領先了明朝幾個位面,完全掌控住了此刻明軍的危機跟心理動向。

 “那為何要本汗去?”

 站在謀略的角度,脫脫不花知道也先計劃是正確的。但前往明軍營地議和就意味著風險,甚至很有可能這就是也先的借刀殺人之計。

 如果也先給不了充足的理由,脫脫不花是不可能答應議和的。

 “因為你是蒙古的大汗,只有這個身份才能贏得明國皇帝的信任。”

 “為了戰爭的勝利,為了重現大元的榮光,不要辜負了你身上的黃金家族血脈。”

 也先用著唏噓與羨慕的語氣,說出來這段話。

 從脫歡開始,他們父子二人就掌控著蒙古太師席位,卻始終只能扶植傀儡大汗上位,沒有辦法取而代之,缺少的就是黃金家族的血脈。

 如果自己也是成吉思汗的子孫,何時輪得到脫脫不花這種廢物竊據汗位?

 “好,本汗就去跟明國皇帝議和,成吉思汗的子孫永遠都是草原上的雄鷹!”

 脫脫不花不甘示弱的回應著,相比較脫歡時期的徹底傀儡,現如今韃靼部擄掠了女真跟遼東的人口,實力增長了數倍之多,他愈發想要證明自己蒙古大汗的尊嚴。

 “那就請大汗盡快前往明軍營地吧。”

 也先面帶笑容微微欠身,算是給脫脫不花行了個禮。

 這個“示弱”的舉動讓脫脫不花感到很受用,多少年瓦刺部的太師沒有在自己面前以臣子身份自居過。

 他當即就號令自己的怯薛軍,浩浩蕩蕩的朝著土木堡方向奔襲而去,甚至還特地在蒙古大軍面前顯擺了一把勇氣。

 “太師,看來我們的大汗有些蠢蠢欲動了。”

 望著脫脫不花的張揚舉動,伯顏帖木兒面露不善的說了一句,言語中絲毫沒有對蒙古大汗的尊重。

 “任他去吧,等拿下明國皇帝,草原諸部將萬眾臣服!”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也先眼神中有著一抹遮掩不住的野心欲望。

 蒙古大汗的汗位,不應該隻屬於黃金家族血脈,而是有能者居之!

 此刻朱祁鎮的禦帳中,已經得到了蒙古使者傳來的議和消息,並且蒙古大汗脫脫不花將親自來到土木堡跟自己相見。

 對於這個突然的“好消息”,王振跟朱祁鎮簡直是喜出望外,他正在為缺水問題焦頭爛額,要是再拖上一天,恐怕就得殊死一搏突圍前往桑乾河了。

 英國公張輔等老臣覺得其中有詐,瓦刺大軍已經佔據著絕對優勢地位,怎麽可能主動來向明軍議和?

 可蒙古大汗脫脫不花的求見,卻讓朱祁鎮有些衝昏頭腦。要知道蒙古雖然包括瓦刺部在內的絕大多數部落,已經向明朝俯首稱臣,但真正的蒙古大汗臣服,卻要等到嘉靖年間的俺答汗。

 不管戰事如何不順,如果能借此達成讓脫脫不花這個岱總汗向自己稱臣,那麽朱祁鎮將超越先皇四帝的成就,徹底在史書中抵消親征傷亡慘重的負面影響。

 只能說有些時候王振跟朱祁鎮天真的可愛,不但憧憬著雙方能握手言和,還做著想要對方順勢稱臣的美夢,完全沒意識到十幾萬明軍已然成為刀俎下的魚肉。

 當朱祁鎮決定議和的那一刻起,就等同於把明軍困獸猶鬥的戰意給破碎了。沒有了那股殊死一搏的決絕,每個人都不切實際的想著蒙古人放一條生路安穩回家,反而沒有人可以活著回去。

 命運的枷鎖,已經不知不覺套在了朱祁鎮的脖子上,再也沒有轉圜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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