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北,這……
趙傑滿臉的震驚,一時張大嘴巴說不出話來他的隨口一問,更多是帶著玩笑性質,壓根就沒多想沈憶會與魯王之案牽扯上關系可萬萬沒想到,得到了沈憶的默認,那性質就徹底變了這可事關堂堂大明親王啊!
想到這裡,趙傑趕緊朝著四周打量一番,然後拉著沈憶的胳膊,走向北鎮撫司門一個偏僻的角落“向北,你怎會與魯王之案有關系?”
“魯王是我彈謀逆,怎會沒有關系?”
“我的意思是,你是不是跟魯王之死有關系!”
趙傑死死盯著沈憶,想要從他這裡得到一個確切的答案“是”
沒有絲毫的遮掩,沈憶在趙傑面前坦然承認如果連兒時一起長大的夥伴都信不過,那這個世界就無人可信!
“你…。…。你怎會這麽大膽,這可是株指南久別重逢的驚喜,此刻徹底成為了驚嚇沈憶出鎮山東治水,還能乾出這麽一番相比較趙傑的震驚,沈憶始終是一副平“我彈魯王謀逆的奏章內容,你應該聽聞趙傑點了點頭,沈憶彈王林謀逆的奏京官都知道“王林不死,對不起山東萬民另外還有一如今的單友,早已不是應天府那個隻知玩職,他見識過太多陰暗的東西魯王之這句話一出來,沈憶就明白了背後的意思從決定上疏彈的那一刻起,王林就必須死!
“王振路上動的手?”
,“我明白了”
單友點了點頭,臉上的表情變得嚴肅起來“向北,那我們要立刻趕往刑部大獄,否則就晚了!”
“發生何事了?”
“指揮事沈,在來之前,已經先行一步前往刑部大獄”
魯王!
魯王之腦海中間浮現出這個名字,他的動作比自己想象中還要快,並且敏銳的意識到單友死另有隱情“好,趕緊走!
沒有絲毫識疑,單友就與沈憶一起坐上馬車,然後催促著車夫用最快速度趕往刑部大獄此時的刑部大獄門前,已經站著一排錦衣衛,而原本守衛在門口的刑部獄,全部都被擠在了角落,敢怒不敢言理論上作為是三法司之一的刑部,錦衣衛是無權這樣隨意進入審訊犯人可自從刑部尚書金,卷入安鄉伯一案被錦衣衛逮捕下獄後,勢力平衡間被打破如今背靠著魯王的錦衣衛,已經逐漸駕於三法司之上馬車急停在刑部大獄的門前,魯王之下意識的就準備起身下車,可和卻伸手攔在他面前說道:“東主,此事你相宜出面”
單友囑托單友照看王振是一回事,他自己親自介入又是另外一回事魯王明擺著已經把注意力放在王振身上,魯王之這番前去,豈不是相當於“自投羅網”?藲夿尛裞網
“先生說的沒錯,向北你不能出面,交給我去辦就好!”
單友同樣意識到其中風險,趙傑事雖說已經過去,但畢竟涉及到王,稍有風吹草動就能引發一場大的風波如今魯王之風頭正盛,決不能牽扯其中聽著和跟沈憶的勸說,魯王之按住焦躁的心情,點了點頭道:“傑,此事就拜托與你了”
“無日吧,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沈憶拍了怕胸,然後掀開車門簾一躍而下,快步朝著刑部大獄內走去相比較錦衣衛獄的陰冷血腥,刑部大獄在恐怖圍上,要稍好一些不過終究是監牢大獄,各種高興跟呼喊聲,依然不絕於耳與獄打聽了王振關押位置後,沈憶一路小跑趕了過去,映入他眼簾的卻是一副血肉模糊的場景沈此刻正帶領著幾個手下站在監牢中,地上躺著一名皮開肉的男人並且由於不止遭受過一次酷刑,身上很多地方傷痕已經腐爛,結束散發著一股無法言的惡這種氣味沈憶聞過很多次,意味著地上這個叫做王振的運軍千總,將命不久沈憶的突然到來,讓正在用刑的沈有些意外,他隨手拿過一塊麻布擦了下手上的血,開口詢問道:“趙千戶怎會來到這裡,是有案子查嗎?”
“屬下見過事沈憶首先向沈行了一禮,然後才回道:“屬下聽聞義父想要審訊王振,於是特地前來準備盡一份力“消息倒是挺靈通,難怪能短短時日內升任千戶,真有一份好孝心!”
沈語氣中帶著一抹諷,身為魯王的親子侄,他向來看不起沈憶這種巴結的義子無日眼前這小子,入錦衣衛短短三年時間,便成為了正五品的十四所千戶升遷速度可一騎絕塵,真是出了新高度“義父對屬下有大恩,自然得盡心盡力”
面對著沈的諷,沈憶卻不以為意,這幾年在錦衣衛任職中類似的輕視,早就習以為常“那好,本官就看看你如何盡這份孝心說罷,沈就指著地上王振繼續說道:“這家夥可是塊硬骨頭,嚴刑打大半年了,始終沒吐出半個字”
“要不趙千戶你來試試,看能不能從嘴裡出點東西?
沈憶聽到沈的話語,望了地上的單友一眼,眼神中閃現過一抹決然“屬下遵命”
“小的們,那咱們就看看趙千戶能力如何,這刑部大獄真是臭氣天,比我們獄還不如,也不知金如何管理的”
沈一邊吐槽著,一邊滿臉嫌棄領著手下朝牢房外走去,然後坐在原本獄看守的桌子上,準備欣賞沈憶的“表演”
看著沈走出牢房,沈憶慢步走到王振的身前,緩緩蹲下望著眼前這個已經被折磨的不成人形的漢子“千總,我是勇憲的同窗”
單友悄聲說了一句,可王振卻沒有任何的回應,仿佛沒有聽到無日“單友憲此時就在刑部大獄外,他正想辦法救你”
當沈憶說完這句話後,如枯的沈憶,終於有了些許反應只聽到一道氣若遊絲的聲音回道:“勇憲是誰,我某可不認識什麽勇憲!
這聲話語細不可聞,可聽在沈憶的耳中,卻猶如雷萬難怪向北甘願冒著如此大的風險,執意要救這個運軍王振,單單這份忠肝義舊,就無愧於一條漢子!
“我不是來套你話的,僅僅是想告訴你,勇憲並沒有忘記你”
這句話後,王振沒有再次發聲,不知心中想著一些什麽短暫沉默,沈憶狠了狠心,補上了一句話:“可他也無法救你”
就在沈憶話音落下的時候,身後傳來了沈的呼喊聲:“趙千戶你莫不是想著感化這塊硬骨頭吧,趕緊拿出點我們錦衣衛的手段!
“是,屬下明白”
沈憶應了一聲,隨手拿起身旁一副穿骨的鐵鉤,再次蹲在了王振的身前“兄弟,與其倍受折磨,不如我來送你上路,妻兒子女勇憲會替你照顧好的從沈憶看到王振的第一眼起,他就知道眼前這個男人,定然無法活著走出刑部大獄可對於錦衣衛手下的犯人而言,最恐怖的事情並不是死,而是求死不能此時沈憶唯一能替王振做到事情,就是給他一個難受聽到了這句話後,躺在地上許久沒有動靜的王振,用力的支撐起身體,緩緩的抬起了頭亂的頭髮下,是一張布滿血汙的臉,卻流露出一抹解脫的笑容“告訴勇憲,某從未後悔!”
說罷,王振就閉上了眼睛,等待著沈憶的動手從運河上見到魯王之那一刻起,王振這條命就已經不屬於自己但能在人生最後的時刻,得知勇憲沒有忘記自己,依然還在奮力營救,這是何其有幸我王振沒有看錯人,勇憲乃為國為民的好官,天下蒼生需要這樣的好官!
“我會轉達的,一路走好”
沈憶默念了一聲,然後把本應該穿透骨的鐵鉤,往上略微移了兩分間一股鮮血噴湧出來,王振身體軟了下去,可神情卻萬分緊張沈很快就發現了無日,他立馬就桌上跳了下來,一個箭步衝向牢房中,看著已經死去的王振,朝著沈憶怒吼道:“怎麽回事,讓你辦事就這個結果嗎?”
面對魯王的怒斥,沈憶臉上流露出驚神情,趕緊請罪道:“屬下辦事不力,萬萬沒想到這家夥不堪受刑,還請事罪!
“連用刑的手藝都不會,真是個廢物!”
沈怒罵了一句,可能感覺還不解恨,緊接著又是一腳在沈憶的身上“事息怒!”
沈憶低著頭站在一旁,一副不敢與之頂撞的模樣“本官即刻就進宮與叔父匯報,看你到時如何交代!”
沈怒氣衝衝的走出牢房,準備進宮向魯王告王振可是給魯王之定罪的關鍵人物,沒想到就這麽死了看著單友等人的背影遠去,沈憶去臉上那驚的神情,輕輕拍了怕身上的腳然後從腰間摸出一銀子,拋向站在門外的刑部獄說道:“買副好木收,如果有什麽問題,這就是你們的買命錢”
“是,是,小的遵命!”
剛剛見識過沈憶殺人的場面,刑部獄們自然是嚇的連連稱是,唯恐惹怒了錦衣衛,下一個就是自己囑咐完獄後,沈憶最後看了一眼躺在地上,已經沒有了氣息的王振,然後轉身離去入職北鎮撫司三年,單友見過的死人不計其數,可像單友這樣的漢子屈指可向北出鎮山東到底做了些什麽,能讓運軍這般死心塌地的效忠?
刑部大獄門前馬車上,魯王之透過車簾首先看到沈追隨著一隊錦衣衛,氣勢騎馬離開這副場景,讓單友心中生出一股不詳的預感,以魯王子侄的性格,不可能這般無日就被沈憶說動離開,裡面必然是發生了什麽“先生,我感覺事情不太妙,現在沈等人已經離開,要不我還是進去看看“東主,等都等了,何必急於一時?”
“趙千戶應該很快就能出來,到時候一問便知”
就在和話音落下的時刻,刑部大獄的出口,沈憶的身影出現在視野之中隔著一道車簾,單友遠遠與單友對視了一眼,從對方的眼神中感受到了一抹輕坐上馬車,魯王之望著沉默不語的沈憶,開口問道:“王振出事了對嗎?”
”
沈憶點了點頭,然後直視著魯王之目光說道:“我親手送他上的路”
聽到這句話,魯王之感受到心臟莫名的抽痛了一下雖然與單友認識的時間並不算長,雙方也僅僅是上官與部僚的關系但山東治水期間的共事,單友打心眼裡把對方當做了自己人來到這個世界,這是單友第一次面對親近之人的死亡,並且還是因自己而死!
“千總最後,還有什麽遺願嗎?”
“沒有,他僅僅說了自己從未後悔”
“我知道了”
魯王之默默應了聲,然後把目光看向了窗外,不再多言和看著單友這副模樣,本想要開口勸解他兩句,可話到嘴邊卻說不出口這是成大事者必須要經歷的階段,王振以自己性命開始了王林一案,也是對單友最好的掩飾但這終究是一條人命,如何能用利弊分析,去輕描淡寫的安慰?
伴隨著馬車的前行,窗外結束飄起了大雪,魯王之腦海中不由浮現出“一將功成萬骨枯”的詩句如今自己還未領軍出將,就已經遲延體會到踏著屍骨向上攀登的滋味,未來還得付出多少代價,才能站上那執掌天下的權力峰?
昏暗潮濕的礦道中,陸葉背著礦簍,手中提著礦鎬,一步步朝前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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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人看來,陸葉前方空無一物,但實際上在少年的視野中,卻能看到一個半透明的影子。
那像是一棵樹的影子,灰蒙蒙的,叫人看不真切,枝葉繁茂,樹杈從樹身三分之一的位置朝左右分開,支撐起一個半圓形的樹冠。
來到這個叫九州的世界已經一年多時間,陸葉至今沒搞明白這到底是什麽東西,他只知道當自己的注意力足夠集中的時候,這棵影子樹就有幾率出現在視野中,而且別人完全不會察覺。
真是悲催的人生。少年一聲歎息。
一年前,他突兀地在這個陌生的世界醒來,還不等他熟悉下環境,所處的勢力便被一夥賊人攻佔了,很多人被殺,他與另外一些年輕的男女成了那夥賊人的俘虜,然後被送進了這處礦脈,成為一名低賤的礦奴。
事後他才從旁人的零散交談中得知,他所處的勢力是隸屬浩天盟,一個叫做玄天宗的宗門。
這個宗門的名字聽起來炫酷狂霸,但實際上只是個不入流的小宗門。
攻佔玄天宗的,是萬魔嶺麾下的邪月谷。
浩天盟,萬魔嶺,是這個世界的兩大陣營組織,俱都由無數大小勢力聯合形成,互相傾軋拚鬥,意圖徹底消滅對方,據說已經持續數百年。
在陸葉看來,這樣的爭鬥簡單來說就是守序陣營與邪惡陣營的對抗,他只是不小心被卷入了這樣的對抗大潮中。
歷年來九州大陸戰火紛飛,每年都有如玄天宗這樣的小勢力被連根拔起,但很快又有更多的勢力如雨後春筍般冒出,佔據各處地盤,讓局勢變得更加混亂。
礦奴就礦奴吧陸葉自我安慰一聲,比較起那些被殺的人,他好歹還活著。
能活下來並非他有什麽特別的本領,而是邪月谷需要一些雜役做事,如陸葉這樣沒有修為在身,年紀尚輕的人,無疑是最好的選擇。
事實上,這一處礦脈中的礦奴,不單單只有玄天宗的人,還有其他一些小家族,小宗門的弟子。
邪月谷實力不弱,這些年來攻佔了不少地盤,這些地盤上原本的勢力自然都被覆滅,其中一些可用的人手被邪月谷送往各處奴役。
這些人無一例外都有一個特點,還沒有開竅,沒有修為在身,所以很好控制。
九州大陸有一句話,妖不開竅難化形,人不開竅難修行。
想要修行,需得開靈竅,只有開了靈竅,才有修行的資格。
開靈竅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普通人中經過系統的鍛煉後能開啟靈竅的,不過百一左右,若是出身修行家族或者宗門的,有長輩指點,這個比例可能會高一些。
陸葉沒能開啟自身的靈竅,所以只能在這昏暗的礦道中挖礦為生。
不過礦奴並非沒有出路,若是能開竅成功,找到管事之人往上報備的話,便有機會參加一項考核,考核成功了,就可以成為邪月谷弟子。
然而礦奴中能開竅者寥寥無幾,在這昏暗的環境中整日勞作,連飯都吃不飽,如何還能開竅。
所以基本九成九的礦奴都已經認命,每日辛苦勞作,隻為一頓飽飯。
陸葉對玄天宗沒有什麽歸屬感,畢竟剛來到這個世界,玄天宗就被滅了,宗內那些人誰是誰他都不認識。
他也不想成為什麽邪月谷的弟子,這不是個正經的勢力,單聽名字就給人一種邪惡感,早晚要涼。
但總不能一輩子窩在這裡當礦奴,那成何體統,好歹他也是新時代的精英人士,做人要是沒有夢想跟鹹魚有什麽區別。
所以這一年來他一直在努力開竅,原本他以為唯有自己能看到的影子樹能給他提供一些奇妙的幫助,可直到現在,這影子樹也依然只是一道影子,莫說什麽幫助,有時候還會影響他的視力。
陸葉嚴重懷疑是不是自己的眼睛出了問題。
轉過一道彎,遠方出現一點微弱的光芒,那是礦道的出口之一。
今日收獲不錯,將礦簍裡的礦石上繳,應該能得三點貢獻,算上前幾日積累的,約莫有十二點了,兩點拿來換兩個饅頭,剩下的十點剛好夠換一枚氣血丹。
氣血丹是一種很低級的丹藥,並非輔助開竅之物,但是想要開竅,就必須得氣血充盈才行,氣血丹雖然低級,卻正適合陸葉這樣沒開竅的人使用。
邪月谷之所以願意拿出氣血丹,也並非善心發作,而是他們深諳人心之道,這最廉價低級的丹藥可以讓心懷希望之人愈發努力挖礦。
比如陸葉每日就很勤勞。
距離礦道出口還有三十丈,陸葉的目光不經意地瞥過左前方的一個角落,那裡有一塊巨石橫亙。
他腳步不停,繼續朝前走著,直到十丈左右,才將背負在身後的礦簍放下,緊了緊手中的礦鎬,又從礦簍裡取出一塊大小適中的石頭,稍稍掂量了一下。
下一刻,他朝著那塊巨石奔跑起來,臨近巨石前,側身滑步,一腳踏在礦道的岩壁上,整個人借助反彈的力道對著巨石後方俯衝而下,猶如一隻矯健的獵豹。
兩道身影正半蹲在巨石後方,借助巨石遮掩身形,渾沒想到來人竟會發現他們的蹤跡。
聽到動靜,再看見陸葉想要起身已經來不及了。
在兩人驚恐的注視下,陸葉抬手扔出了手中的礦石,正中其中一人的鼻梁,那人當即啊呀一聲慘呼,仰面倒在地上,面上鮮血直流。
陸葉另一手的礦鎬再度出手,卻沒打中第二人,那人反應不錯,偏頭躲過了。
然而陸葉已經衝到他面前,一腳踹下,正中對方小腹,那人頓時滿面痛楚,跌飛出去,跪倒在地,一口酸水吐了出來。
陸葉邁步上前,一手揪住了對方的頭髮,看清了對方的面容,冷笑一聲:我道是誰,原來是你們兄弟兩個!
這兩人他認識,是一個劉氏家族的弟子,劉氏所在的地盤被邪月谷攻佔之後,劉家一些年輕的弟子便被送到這裡來充當礦奴了。
嚴格說起來,陸葉與劉氏這兩兄弟也算是同命相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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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下砸的不輕,劉氏老二隻哼了一聲,便直接被砸暈過去。
陸葉又朝之前被他打傷的劉老大走去。
劉老大額頭都被打爛了,鮮血模糊了雙眼,隱約見到陸葉朝他行來,嚇得連滾帶爬:饒命啊,我兄弟二人不知道是你過來了,還以為是旁人饒命啊!
劉氏兄弟二人鬼鬼祟祟埋伏在礦道出口前,自然是沒安什麽好心。
這兩人在被抓來之前,俱都是嬌生慣養之輩,哪怕成了礦奴,也不願吃苦,可是礦奴身份低賤,邪月谷的人根本不把礦奴當人看,沒有礦石兌換貢獻的話,根本換取不到吃食。
所以這兩兄弟便經常蹲在礦道的某個出口前,打劫那些落單的礦奴,不少人因此倒霉,不但每日辛苦開采的礦石被劫走,還被打個半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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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他們就是想打劫陸葉,結果不是對手,被教訓了一頓。
不曾想,這才沒幾天,又碰到這兩兄弟了。
一樣米養百樣人,礦奴中有如劉氏兄弟這般好吃懶做之輩,也有如陸葉這樣心懷夢想之人。
這一年來,陸葉通過礦石兌換到的貢獻,除了保證每日的溫飽之外,皆都換取了氣血丹服用。
林林總總他服用了不下三十枚氣血丹。
這就造就了陸葉強於絕大多數礦奴的體魄,雖然他的體型不算壯碩,可身軀內蘊藏的力量,已經勝過普通人。
對付兩個好吃懶做的礦奴,自然不在話下。
劉老大還在告饒,陸葉隻當沒聽見,一把抓住他的頭髮,揚起另一手的石頭,狠狠砸了下去。
一年多的礦奴生涯,陸葉見過太多慘劇,早就明白一個道理,在這人吃人的世界,任何憐憫和同情都是沒有用處的。
礦奴們也不是一片和睦,來自不同勢力的礦奴注定沒辦法團結起來,為了一塊上好的礦石,礦奴們經常會打的頭破血流。
礦道中每天都會死人,每走一段距離,就能看到一具散落在地上的枯骨。
因為被人打劫而餓死的礦奴不在少數。
劉老大應聲而倒。
陸葉撿回自己的礦鎬,重新背上礦簍,邁步朝出口行去,他沒有殺劉氏兄弟,倒不是心慈手軟,而是受傷的礦奴在這裡一般都活不了多久。
才走沒幾步,出口處忽然慌慌張張衝進來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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滾開!那人低喝著,一巴掌朝陸葉掃了過來。
這一瞬間,陸葉遍體生寒,只因他看到對方掌心中有淡藍色的光芒流過。
那是靈力的光芒,換句話說,對他出手的是一個修士!
開啟靈竅才有修行的資格,才有資格被稱為修士。
修士的靈力是一種極為神奇的力量,陸葉曾見過邪月谷的一位修士出手,雖沒有太強的威勢,但那人只是輕輕一掌,便拍碎了一塊礦石,正是見過那神奇的一幕,陸葉才下定決心,一定要開啟自身靈竅,成為一名修士。
他也曾暗暗評估過,哪怕邪月谷修為最低的修士,也能輕松吊打十個自己。
所以在察覺到朝自己出手的是一位修士的時候,陸葉便知自己要大難臨頭了。
生死危機關頭,他硬生生止住步伐,猛地往後躍去。
胸膛一麻,骨折的聲音響起,陸葉應聲倒飛,跌倒在地。
劇烈的疼痛讓他頭腦清醒不少,在意識到自己還活著之後,他立刻起身。
咦!出手的那個修士有些驚訝,剛才那一掌他雖然沒有用全力,只是隨手拍出,但也不應該是礦奴能夠承受的。
借著微光看清礦奴的容貌,脫口道:陸葉?
陸葉此刻已經擺出轉身逃跑的姿勢,聽得聲音之後也愕然至極:楊管事?
這個姓楊的修士是礦上的一個小管事,陸葉時常會與他打交道,因為氣血丹就是從他手上兌換來的,所以彼此間也算熟稔。
楊管事很看好陸葉,畢竟如他這般能吃苦耐勞的礦奴很少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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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看好歸看好, 並沒有什麽特別的優待,一日沒有開竅,陸葉這樣的凡人與修士之間都有難以逾越的鴻溝。
在認出陸葉之後,楊管事對於自己一掌沒能拍死對方的事就釋然了,陸葉這一年來從他手上兌換了不少氣血丹,身體素質本就比一般的礦奴強,再加上他只是隨手一擊,沒有要刻意殺人,對方能活下來並不奇怪。
楊管事對面處,陸葉心中直打鼓。
邪月谷的修士一般不會理會礦奴的死活,他們也知道礦奴在礦脈之中會經常發生打架鬥毆的事,除非被他們碰見,否則基本不做理會。
陸葉這邊才把劉氏兄弟打的頭破血流,昏倒在地,轉頭楊管事就拍了他一掌,在陸葉看來,這分明是楊管事在教訓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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