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西州屹立在黑暗的邊緣,靜靜地看著遠處熱鬧喧嘩的世界,他身上永遠有一層薄膜將他與世隔絕。
黑暗的房間裡,溫笙將頭墊在傅西州的手背上。
他今晚坐在這裡三個多小時了,不開燈也不說話,不知道他又怎麽了。
“你是不是又快要走了?”傅西州撫摸著小狐狸的背。
溫笙聞言背脊一僵,她每次出現和消失都莫名其妙,她也知道傅西州會起疑心,一開始他沒問,她也就默認了他不會問這個問題。
小狐狸的沉默,傅西州已經有了答案了。
他不知道他對這隻小東西產生的不舍和佔有欲是一種什麽樣的情感。
只是一個人走過這破敗不堪的十世,他突然想身邊有個伴,哪怕是隻小狐狸也好。
也不至於這麽快墮落地獄,沉入黑暗,被吞沒,被泯滅。
溫笙感受到傅西州身上籠罩著一層胖她討厭的氣息,她很不喜歡這種感覺。
這男人也有這麽脆弱的一面。
小狐狸伸出肉肉的爪子,摁在傅西州的手心上。
傅西州低頭看著它的小動作,小狐狸在他手心畫了個圈圈,還用小爪子戳了戳那個圈圈中心。
“你是說你會回來看我?”傅西州眨了眨黑眸,眼底帶著些許笑意。
他伸出手指彈了一下它的額頭,“小沒良心的,我救了你,是你的救命恩人知道嗎?”
溫笙撇嘴,知道知道,大不了她也救他一次好啦。
“救命之恩,你要用一輩子去還。”傅西州突然揪著它的耳朵,“知道了嗎?”
溫笙隻誕生起,就沒有被誰揪過耳朵,而且狐狸的耳朵不是誰都可以碰的。
“嗷嗷!”她揮舞著爪子撥開傅西州的手,兩個爪子趕緊捂著耳朵,不讓他有可乘之機。
小家夥捂著耳朵,還凶巴巴地瞪著他,那模樣像極了撒嬌。
傅西州昂頭哈哈大笑,“哈哈,你撒嬌也是要還這個恩情的。”
溫笙想撓人!
你才撒嬌,你全家都撒嬌。
劉嬸過來送宵夜,聽到先生開懷大笑,她忍不住偷偷抹眼淚。
“劉嬸,給我吧。”薑誠接過托盤,“趕緊把眼淚擦了,大老板看到了會不高興的。”
“哎哎。”劉嬸扯著袖子擦眼淚,“我就是……沒忍住……”
薑家和劉家,世代都是先生的助手和保姆,他們對傅西州的感情無法用言語描述。
“先生還有沒有其他吩咐?”劉嬸很快就穩定了自己的情緒。
“沒有了,這裡有我,您早點去休息吧。”薑誠拿著托盤推開了房門。
溫笙聞到了肉香,她猛地站了起來,嫩紅的小鼻子嗅了嗅空氣中飄過來的肉香味。
“小饞貓。”傅西州伸手點了點它的鼻子。
薑誠將托盤放放桌子上,小狐狸就跳上去大快朵頤。
他退到一邊,望著大老板看這隻小狐狸的眼神,他心裡不免有些擔心。
那樣眼神,十世了這在傅西州身上從來沒有出現過,那是一種依戀的眼神。
這種眼神不都是出現在戀人身上的嗎?大老板對這隻小狐狸……
薑誠在心裡默默念了一句:溫小姐你還是快點醒過來把。
她起碼是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