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叔叔您好,我是葉欣然,這兩位分別是我的師弟黃離和師妹節生。”欣然剛一坐下,便主動介紹起我們。我和節生也趕忙向徐騰行禮問好。
“你們好。不必拘泥,叫我騰叔就行。”徐騰替我們倒上茶水,點著頭,開門見山道,“你們來找應該是有什麽打算吧。說說你們的想法。”
欣然粗略地講述了離開臨淄回到鞍山的事情經過。
徐騰聽後若有所思,沉默了一會兒,開口說道:“這楚王墓我也略有耳聞,但有一點,你們能確定老爺子是去了楚王墓嗎?這事可不是說著玩的,你們有幾成的把握?”
聽了這話,我們幾人面面相覷,都不知該如何回答。說到底,齊老去楚王墓也不過是我們的推測,要說可能性有多大,我們還真說不好。
徐騰見狀繼續說道:“幾位,有些話我要說在前面。此一時彼一時,以前老爺子和趙龍禹在的時候,他們只需要露個面,搭夥的事情就能辦妥,那是因為他們的影響力在,大夥都看著他們的面兒。眼下只有你們,那幫人可都是唯利是從的亡命之徒。想要說服他們合作,就得能拋出夠份的誘惑,拿出足夠的好處。”
“騰叔,實不相瞞,這裡面的規則,我們確實不太了解。但是爺爺說有事情可以找您,您是值得信任的。我相信爺爺的眼光,所以這件事情我希望能拜托您全權處理。”欣然真誠地說道。
“你這丫頭!”徐騰嘬了口茶,笑著開口說道,“我確實答應了老爺子一些事情,也收了不少好處。但老爺子托付我的,偏偏不是幫你下墓。本來趙龍禹不在了,有些事情便已經解決了。可眼下老爺子又遇了險,說到底,那些好處我也不能白拿,你們需要幾個人?”
徐騰的話讓我們一頭霧水。對於需要幾人,我們一時間更是不知如何回答。
徐騰見我們不說話,笑了笑,說道:“這樣吧,我今天就聯系,從我手底下給你們找四個有經驗的老手,另外再讓我的助手老成和你們一起,有他在也能威懾一下這幾個人。至於墓裡的東西,就按老規矩吧,我分三成。”
見他答應了,我們也是喜出望外,反覆謝過。如今有了人手,尋找齊老的事情也算有了眉目。
“騰叔,我們這邊什麽時候能出發?”欣然又問道。
徐騰往後一靠,說道:“這看你們了,人手下午就能備齊。只不過這楚王墓在武煬縣,而且藏在深潭中,要想下去,潛水裝備是少不了的。你們最好早做準備,什麽時候出發跟我說,我好讓他們與你們會合。”
再次謝過徐騰後,我們才離開茶館,回了老屋。
剛一進門,欣然和節生就把準備裝備的重任甩給了我,我討價還價一番,才從欣然那裡拿到了五萬塊作為準備資金。
這趟下墓潛水裝備是必不可少的,而且是我們自己用,所以我盡量選擇質量最好的。我翻了好幾遍店鋪推薦,最後大幾千元一套的裝備足足定了八套,看著卡上減少的數字,我也不禁一陣肉疼。
其他裝備大部分都是按照上次的清單準備的,遵循就近原則,優先從省內的店鋪購買,只不過這次沒訂洛陽鏟,水下作業應該大概率用不上這玩意。另外工兵鏟我換了個牌子,多定了幾把,避免像上次一樣,發生半路折斷、無鏟可用的尷尬。
訂完裝備後,剩下的只有漫長的等待。
好在三天后,最後一批潛水裝備也已經到貨,現在只差與騰叔那邊的人手會和了。
我們給騰叔打了個電話,不到一個鍾頭,一輛稍大的商務麵包車就停在了老屋門口。看來這趟要自駕前往目的地了。
車上下來五個人,除了為首那人年齡稍大,看上去有四五十歲,其他四人都是三十來歲的樣子,身材壯碩,行動幹練,沒一會兒的功夫就把裝備全搬到了車上。
“三位,那咱們就出發吧?”為首那人笑眯眯地打了個招呼,然後介紹道,“我是蓋成,幾位喊我老成就行,這四位就是騰爺挑的人,唐奇、陳逍雲、徐茂、郭宇,都是一等一的好手,唐奇還是武煬人,對那邊熟悉得很。”
蓋成介紹的時候,四人就站在後方,排成一排,臉上也沒什麽表情,好像說的內容全然與他們無關。
我們簡單地介紹了下自己,然後上了車。
從洛陽到漯河武煬縣需要將近四個小時的車程。一路都是陳逍雲在開車,其他幾人就靠在座椅上打瞌睡,我本來還想跟欣然她們聊點啥,但因為氣氛比較尷尬,我也有點難以開口。
後來實在憋不住了,我拍了拍前面的蓋成,輕聲說道:“成叔,您之前說有位是武煬人,能不能請他講講這楚王墓,當地應該有什麽傳聞故事吧?”
“唐奇,咱們這趟去的楚王墓你知道多少?講幾句,正好大家夥都聽聽。”蓋成衝坐在左邊的唐奇說道。
唐奇坐直了身子,開了口,這也是上車以來,第一次聽他說話:“這楚王墓在我們那的名頭可大了,我們那有一個東不羹城遺址,舊城牆外是一條護城河,叫作沙河。傳說這條河下有一個很深的水潭,潭底是一處石墓,這石墓的主人便是楚平王,所以這處深潭也叫石墓潭。”
“什麽?這楚王墓是楚平王的墓?”聽到這話,我不禁大吃一驚, 急忙確認道,“是伍子胥鞭屍那個楚平王?”
“沒錯!就是那個楚平王。相傳伍子胥截斷了沙河,排幹了石墓潭的水,撬開楚平王的墓,把屍體從墓室裡拖出來,鞭屍三百。”唐奇補充道。
欣然突然問道:“要是這樣,那楚王墓不是早就被打開了嗎?”
唐奇繼續說道:“相傳伍子胥只是鞭屍三百,並沒有動墓裡的東西,我小時候就聽說,有人在沙河摸魚,摸到過一塊楚國的金板板,後來聽說熔了打了十多個鐲子呢。”
聽到這,我更加確信潭底確為楚王墓,唐奇所說的金板板,應該就是楚國的郢爰,一種古老的黃金鑄幣。
“奇怪了,潭底作墓,可不常見。從風水上講,也是大有說頭啊。”節生的關注點果然很奇怪。
沒想到唐奇卻是突然笑道:“這還真有一段故事,說起來,可就有趣了。相傳這楚平王是位暴君,不理政事,荒淫無道。他老來方得一子,所以視若掌上明珠,格外寵溺,平時對這皇子事事依從。所以皇子長大後,更是目空一切,橋橫跋扈,總和自己的對著乾。楚平王說往東,皇子便要往西。晚年楚平王病入膏肓,臨死之際,把皇子叫來身邊。楚平王知道自己這兒子總和自己唱反調,皇城西邊的高崗上是一塊風水寶地,如果他自己明說,這兒子非把他葬在沙河的水潭裡。所以就故意留下遺言,把自己葬入沙河的水潭中。沒想到皇太子突然開竅,說自己一生與父王作對,眼下父王不在了,這次便順遂父王的心願吧。最後楚平王就真被葬在了沙河深潭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