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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那片天下》第21章 禦花園1遊
  瞧了瞧殿下的百官,鳳歌似乎是有些乏了,便招了招手。

  “中山晏,你兵部舉出人來,領三萬北軍,去荊州平叛。退朝。”

  起身離開龍椅,留下了滿殿俯首的百官,高呼“萬歲!”。

  “隨朕去花園走走。”

  “臣領旨!”

  馮瀚喜連忙道是,在旁人眼裡,他是個殺人不眨眼的皇家鷹犬,他司天監出馬做的也多是些抄家絕戶的陰狠之事。

  但在鳳歌面前,如今權勢滔天的馮瀚喜,和當初僅為一個侍從宦仆的他沒什麽兩樣。

  這也許就是宦官與士人的不同吧!鳳歌很滿意。

  “三百年,是個坎兒。”

  聽到鳳歌的聲音,馮瀚喜恍若未聞,只是一步不離的低頭跟在鳳歌身後。

  要說禦花園的盛景,那可真是天下一絕,其中的百草之盛可謂是世上罕有。

  特別是到了秋季,園中有依舊長青的,有早就枯黃的,也有呈現斑駁花色的,一時間青紅黃紫五光十色,好似集齊了人間所有色彩。

  再看那嶙峋怪石,高低各異內藏乾坤,或為假山流水,巍峨磅礴,或為湖中暗橋,玄機妙法。

  又有雕欄花棟,亭榭樓閣,各色琉璃,神光異彩。

  單單一座花園,好似鬼斧神工,千嬌百態。

  只是此刻無論是鳳歌還是馮瀚喜,都無心周圍山水。

  “馮瀚喜,你看過史書沒。”

  鳳歌在一座亭子中停下,身後的侍女仆從擺上了果脯點心蜜餞茶水,輕搖手中的百鳥羽扇,使得縷縷香風流淌左右。

  “你們都下去吧。”

  令散了周旁的侍從,鳳歌示意馮瀚喜坐下。

  “微臣自是沒有陛下這般飽覽詩書。”

  看著面色溫潤的馮瀚喜,鳳歌幽幽一笑,又不由輕歎一聲。

  “這天下似乎沒有幾個王朝能過四百年?”

  這話馮瀚喜自然不敢接,隻得等著鳳歌下文。

  “你可知京中如何議論朕?”

  “回陛下,知曉。”

  鳳歌也不追問,反倒是喃喃自語的說了出來。

  “說朕識人不明,偏聽偏信,又任用奸宦弄權,遲早要敗壞太康三百年江山。”

  言語此,鳳歌不由一笑。

  “皇室傾頹,世家掌權,皇帝為平衡世家子弟,便引無家宦人為政,隨後宦官當道,招來天下士族不滿,而後又引邊軍入京勤王。”

  鳳歌轉頭看向了這位大太監,像是被天刀所迫,叫半步通天的馮瀚喜一時間竟是有些喘不過氣來。

  “陛下息怒!微臣自當會竭盡全力為陛下分憂!”

  雖是有些狼狽,但馮瀚喜依舊一副低眉順眼的模樣,也叫鳳歌收回了目光。

  “朕只是跟你聊聊那前朝大夏的舊事罷了,莫慌。”

  隨後又滿臉微笑的望向東方天際,眼中冷峻的神色叫他的笑容看起來像極了惺惺作態。

  朝著鳳歌目光看去,只見那東方雲氣翻湧,像是卷起千層白浪的東海,那雲海之中隱隱約約透出幾聲好似龍象低吼,威勢甚大。

  這是這般景象只在鳳歌一人眼中顯現,馮瀚喜從鳳歌的眼中只能察覺些許晦澀難明的威壓。

  “話說朕也許久未曾與靖王相見了啊!”

  鳳歌似乎突然有所感慨,端起那白玉茶碗輕抿一口,再扭頭看向了緘聲不言的馮瀚喜。

  “明年開春後的祭祖大典,你替朕給靖王送上一份大禮,邀他來京。

”  “微臣領命!”

  馮瀚喜心中微微一沉,看來明年的光景也太平不了了。

  “對那南境的叛亂,你怎麽看?”

  鳳歌再飲一口,這茶葉不錯,回頭得差人給那茶農些賞銀。

  “微臣以為,短日內恐難平複往日安寧。”

  “嗯。”

  鳳歌沉吟不語,自顧自的品著這杯比往日多些滋味的香茗。

  “南境之地,多毒沼瘴霧怪蟲猛蛇,且水路複雜,騎軍難以大舉進攻。我北軍將士多為北方兒郎,貿然開赴至百越之地,恐會水土不服。”

  “那你有什麽主意?”

  鳳歌抬頭看向馮瀚喜,眼中無悲無喜,深邃的如同一汪老泉。

  “依微臣愚見,當務之急是布好邊防。百越之地雖丟的可惜,但也無傷我太康根本,只需守好荊州揚州城池,叫反叛賊子不能北上就好。再派以小股精兵深入百越等地,徐徐圖之。”

  馮瀚喜有些忐忑,百越之地本就貧瘠,每年的稅賦甚至不如中原富庶大州的一個郡城,興師動眾前去收復,恐得不償失。

  但這些話他不能對鳳歌言說,無論再貧瘠的地方,都是他鳳家的江山,不能他馮瀚喜說丟棄就丟棄了。

  “準了。等中山晏敗師回京,你司天監可接手北軍,到時候便按你說的辦。”

  所以先把平亂這個燙手山芋遞給了中山晏,只是為了削他兵權。

  馮瀚喜見鳳歌揮了揮手,便道了聲告辭離開了。

  馮瀚喜在如今的太康朝中可謂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但他心中明白,自己與那些士閥不大一樣。

  其實說他們這些宦官是無家之人也不大妥當,畢竟在天下人的眼中,他們都算是皇家的人了。

  ……

  “檮杌式,為一式守招,以頑固不化為心法,重在守持本心,不與外物相關,任天塌地陷, 我自安守一隅。”

  孫景城拂須而言,雖敗於王玄軍,但四凶劍依然不遑為一部稀世劍法。

  而今天下,單說劍法一途,王玄軍當為一絕,便是同以劍之一字為名號的李長庚,也未必能有王玄軍的劍利。

  天山一脈雖人才輩出,自古便是中原武學聖地,但成也天山敗也天山。

  天山劍客從那古天帝的劍痕中尋求劍道,但即便修至通天,也未必能在古天帝的劍中悟出己身劍道。

  所謂學我者生似我者死,便是天山劍客自始至終都無法擺脫的桎皓。

  看易臣的氣息不穩,孫景城便叫停了他,再給他說了些四凶劍的劍理。

  易臣雖能下地行動了,但畢竟虧了太多氣血,舞劍太久,總會有些氣虧。

  “混沌式有些不一樣,需要你將前三式劍法練至小成才能修習。以你現在的速度,可在年底學這最後一式。”

  與以前相比,易臣要寡言不少,輕輕點頭後,便回了院子。

  孫景城隻得暗歎一聲,緩步跟了上去。

  此事已然化為了易臣的心魔,若是心魔不處,則通神無望。

  “通脈八層接神橋,可通天地山川萬物之神,進而修為通神。通神圓滿則可化天地大勢為己身之法,可稱一句通天之能。”

  孫景城看著易臣,放下了手中的茶壺。

  “通脈八層,通神與通天,是為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之理,又可以術、勢、法概說。”

  “而此間十層境界,得之可得大逍遙。”

  易臣不免心神向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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