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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武東晉》第9章 你輸了
  “紅葉,黑棋下一步可是下在此處?”衛衣清一指面前一個精致的棋盤道。

  婢女紅葉笑著搖了搖頭:“小姐,你又猜錯了”。

  說完照著手中仆役送過來的棋譜,將一枚黑棋落在了大片白棋之間。

  衛衣清眉頭微皺:“黑棋這步棋為何會落在此處,這是三歲孩童都懂的棋理呀!”

  “孤軍深入,這不是送羊入虎口嗎?可是黑棋之前的幾步妙棋,顯有大家之風啊,怪哉,怪哉……”

  這時,又一名仆役衝進外間,紅葉連忙把手中紙張遞了上去,仆役在紙上畫上了一個空心小圈,代表白棋落子點,然後又匆匆轉身下樓去看下一步棋去了。

  紅葉對照著那張紙,在衛衣清面前的棋盤之上又放上了一枚白子。

  衛衣清定睛一看,略一思索,突然就笑了起來:“妙啊,果然如我所料,剛剛那枚送死的黑子定有深意!”

  紅葉作為衛衣清的貼身婢女,她經常陪小姐下棋,雖然棋力不高,但也略懂弈理。

  她也仔細分析著黑白雙方局勢,喃喃道:“小姐,我看這黑棋陣勢絮亂,似乎就快被白棋絞殺在邊角了,這才下二十余手就要分出勝負了,這個執黑的也不知是哪位公子,也忒差勁。”

  衛衣清笑著搖搖頭,指著棋盤中黑白子絞殺激烈處,說道:“不然,我料五手之內,這裡的白棋定然全軍覆沒!”

  再說看台之上,關子陽跪坐棋盤一旁,絲毫不為看台下嘈雜的議論聲所干擾,緊盯著棋盤。

  雖然眾人都不看好黑棋,他卻是成竹在胸,再有五手,大雪崩定式即成,對手已經在衝進陷阱的邊緣,並且已經刹不住車了。

  此時常榮卻是一副得意洋洋的樣子,看著關子陽冷嘲熱諷道:“庶族畢竟是庶族,家學低微,你家必定連范太守的《棋品》也沒有吧?不然怎會下出三歲孩童般的棋,哈哈哈……”

  接著又是一臉鄙夷相:“不然我借你幾本棋書,你回家苦讀三年再來和我手談?哈哈哈……”

  關子陽手持一枚黑子,冷笑著半抬起頭,眼珠向上斜視,說道:“哦……是嗎……我家中確實沒有你說的書,不過常公子,你輸了!”

  ‘你輸了’三個字語調突然變得十分狠戾,語畢,黑子落下!

  這枚黑子與之前送進‘虎口’的‘小羊’相連,形成了雙打吃,即為必吃棋!

  對方棋子兩邊皆險,對手下一手只能救下一邊,無論常榮救哪一邊的棋,這次打吃,他之前的三十手白子必亡一半。

  局勢到此,常榮已經無力回天,就算堅持,要不了幾手,剩下十幾枚白子也只能命喪黑棋包圍之中,這樣只會輸得更為慘烈!

  隨著仆役在大門板上刻畫的棋譜上畫上一個實心黑點,場下較近的一個漢子突然大叫一聲:“是雙打!竟然是雙打棋!”

  幾息之後,更多圍觀的人看清了棋譜中的黑棋雙打絕殺的形勢,頓時,全場猶如熱水開了鍋,沸騰了起來。

  有的高舉雙手用力鼓掌,喊著:“妙棋!秒棋!”

  有的同為庶族的子弟大呼:“關家小哥好樣的!真給我們庶族長臉!”

  有的棋力較高的人則與友人議論:“黑棋看似一步神來之筆,其實卻是他一開始就布下的局,當真老謀深算啊,難以想象這是一個十歲孩童下出來的!”

  常榮本來正襟跪坐著,待他看清棋盤中自己的處境之後,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頹然喃喃道:“我輸了,我竟然輸了!”  常真見兒子落敗的慘相,趕緊讓常榮的書童去扶他下場。

  李鳳年見常榮落敗,豈會放過這個痛打落水狗的好機會……

  他連忙衝上台,趕在書童之前扶起倒地的常榮。

  假意安慰道:“常賢侄不必憂心,只是一局手談,大可不必如此喪氣,勝敗乃兵家常事,再說了,關家小兒本就是個庶族,他們不練武學,自然把精力都花在了這些旁門小道之上,你輸了也不丟你士族的身份!”

  還故意把‘庶族’和‘士族’語調說得很重……

  口中說著安慰之詞,臉上的笑意卻是怎麽也憋不住了,‘噗呲’一聲,笑出了聲!

  心中暗道:“和一個庶族子弟對弈都輸,丟人丟到了家,況且衛衣清最喜音律和手談,看你常家以後還有沒有老臉來衛家提親!”

  常真此刻怒火中燒,卻又發作不得,不然會讓人說他常家人沒有風度雅量,輸不起。

  他連忙衝上去一把從李鳳年手中奪過常榮。

  “哼!”便不再說話,扶著魂不守舍的兒子下了大平台。

  李鳳年向兒子李承康遞了個眼色,李承康心領神會。

  他走上前向衛玄作揖道:“音律不似手談,勝負高下立判,小侄聽聞令媛曾師從阮仲容先生,今日鬥膽,想請令媛衣清小姐隔屏旁聽作裁判,不知可否?”

  衛玄早知道這個李鳳年和常真帶著自己兒子來的目的,都是衝著自己家這個寶貝女兒來得。

  雖然常李兩家都是士族,李承康和常榮也都是兩家的嫡子,也就是宗家的人。

  但是兩人卻都沒有血脈覺醒,衛家成為士族之後,大家都是下等士族,衛衣清嫁他們任何一家都是吃虧。

  按照東晉聯姻的傳統,衛衣清作為血脈傳人,她可以嫁一個中等士族的家中子弟,也可以嫁一個下等士族中的血脈傳人,這樣才是‘門當戶對’。

  所以衛玄是很抗拒常、李兩家來提親的,此刻衛玄雖然不樂意,但是蜀中四姓作為老牌士族,在蜀中勢力盤庚錯節,他衛家剛入士族,還需要得到他們四姓的認可和支持自己家族才能快速的強大,現在是萬萬得罪不得的。

  相同此節後,於是衛玄回道:“愛女衣清雖好音律,但她畢竟才十歲,讓她做裁,只怕所學有限,作裁只會貽笑大方啊!”

  李鳳年此時接過話道:“哎,玄兄謬矣,今日這大典,令愛才是真正的主角,而且‘妙達八音’阮仲容的高徒,豈連兩個孩童的比試也做不得裁!”

  衛玄推辭不過,無奈道:“鳳年兄不棄,那我馬上安排小女到此聆聽賢侄妙音。”

  關子陽此刻也下了大平台,在一旁稍作休息。

  青蟬幫他捏著肩膀,笑盈盈地說道:“小郎君,我剛剛在下面聽到,很多圍觀的女子都說被少爺下棋時的神態動作迷得神魂顛倒了呢!”

  黑奴兒激動地說:“少爺真有本事,那常家公子哭喪著臉的樣子,真是笑死我了,剛剛還不可一世呢!”

  “對了,還有那個常真老匹夫,也被氣得吹胡子瞪眼,恨不得在大庭廣眾之下胖揍他兒子一頓!嘻嘻嘻……”

  關子陽閉目養神,淡淡地說道:“只是手談而已,沒啥可高興的,人家士族子弟真正比我們厲害的是武學!”

  一刻鍾後,衛家仆人在看台上一角圍好了半圈屏風,屏風檀木所製,蒙以雪白紗綢,綢上點了幾枝寒梅,甚為精致,屏風雖美,卻無人觀看。

  因為更讓人目不轉睛的是,屏風之後那個亭亭玉立的倩影!

  她側身而坐,側臉映在雪白紗綢之上,只見睫毛撲棱,瓊鼻微挺,朱唇俏麗,身形窈窕,臉部線條在紗綢上勾勒得精美絕倫……

  好似那畫中的折梅仙子,隻一個側影輪廓,就美得如此不可方物……

  隨著衛衣清出現在屏風之後,現場又是一陣騷亂,不過與關子陽出場時不同,關子陽是庶族男子,場下的女子可以不顧矜持,大膽拋囊示愛。

  現在場中的男子雖然愛慕她的美麗,但是就連出言誇讚她的話語,也似是一種褻瀆。

  美麗的士族白天鵝永遠在天上,而庶族百姓的癩蛤蟆只能待在井底。

  李承康見衛衣清到場,率先來到看台中央,從書童手中接過一支洞簫,對著衛衣清彎腰作揖道:“衛小姐能到場指點承康音律,承康不甚榮幸,無以為報,唯有洞簫”。

  說完,簫聲響起,全場頓時安靜了下來。

  李承康雖然只有十多歲,但是在士族家長大的他,早已經是情竇初開,和自己身邊的好幾個婢女都已經有過魚水之歡。

  由於他自己體型肥胖,所以很討厭胖子,他暗下了決定,父親幫他提親的對象是個胖小姐,他一定拒絕!

  不料,那道屏風後的倩影一現,他就是心中一喜,這等絕美窈窕的女子瞬間就勾走了他的心神。

  所以他吹奏得格外賣力,隻盼能得佳人青睞……

  李承康也確實有幾分真本事,一曲東漢蔡邕名作《空山憶故人》在他的洞簫下,飄揚而出……

  全曲分為六段,以泛音開頭,清新飄逸,使人於空山幽谷的寧靜之中油然而生思念故人之情。

  後幾段則以緩慢沉穩的節奏,綿綿不絕的琴音抒發了思念故鄉人的深情意切。

  正值亂世,天下喪亂,北人南渡,蜀人東逃……

  活著的人看著身邊親朋好友的消失,無不悲傷思念,李承康這一曲,勾起了許多人對故人的回憶,現場很多聽者都不自覺得掉下淚來!

  關子陽心中一驚:“這李胖子有點東西啊!不好搞啊!”

  就在這時,誰都沒有注意到,圍觀人群的最外圍,不知不覺來了三輛牛車。

  當中一輛牛車上走下來一名中年男子,他對近旁牛車道:“人未至,音已到,衛家知道桓縣公素愛音律,以樂相迎,也算是煞費苦心。”

  旁邊的牛車裡又一個中年男子露出頭來,笑著說:“陸尚書此言差矣,說到音律,陸尚書已是《琴品》第九品,桓某的洞簫,卻還在品外徘徊,在陸尚書面前,我豈敢自稱喜好音律。”

  第三輛牛車中也走出一人:“陸尚書,桓縣公,兩位皆是當世音律名士,大可不必過謙,儉之五音不全,不知可否為儉之解讀此曲。”

  二人同時大笑:“郗侍常是清談高人,真正的大雅之士,只有我們這種武功難以寸進之流,別無他法,隻好寄情別處啊!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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