隴葉關內。
“小子,我說了不行就是不行!先零人就在關外,我們要為士兵鍛造裝備!”一個正在掄著鐵匠錘的男人衝著身旁的年輕人說道。
年輕人也不惱,從懷裡掏出了僅剩的錢幣。
“老師傅,我只是想借用一下你的鋪子。”年輕人很憔悴,眼睛紅紅的,好像剛剛哭過。
“你這年輕人怎麽這麽倔!”鐵匠師傅也是一個暴脾氣。
“嘭”的一聲,把鐵匠錘砸在桌上。
“行了,老荀,你就不要為難他了,他是今天從永寧逃回來的,今天晚上你就讓他用一下吧”一名紫嵐金槍校尉勸說道。
“可是。。將軍那裡。”鐵匠師傅遲疑道。
“好了,我去跟將軍說。”校尉拍了拍老荀的肩。
“行。你小子走運,今天晚上來這找我。”老荀答應了下來。
“老許,你可別忘了啊!”
“知道了,我這就去。”說完,許校尉便去找隴葉守將烏鹿了。
柳長青朝著荀師傅和離去的許校尉分別作了一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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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
“好了,你小子來得真早,來用吧。”荀師傅放下了手中的活計。
“你不離開嗎?”柳長青問道。
“不走,我要看著你,以免你損壞我這鐵匠鋪裡的寶貝。”荀師傅尋了一個馬扎坐在那裡,從身後掏出了一個酒葫蘆,自顧自地喝了起來。
柳長青沒有多言,手上開始工作起來。
過去的點點滴滴從他的腦海中穿過。
“我想要一把你親手為我打造的釵子。在我們兩個成親的那天,你親手為我戴上。”
柳長青感覺自己的手從來都沒有像今天一樣穩過。
“好小子,你還是個老鐵匠啊。”荀師傅喝了一口酒,笑著說道。
隨著柳長青的動作,荀師傅慢慢放下了手中的酒葫蘆。
“如今西域已經被先零佔領了,你不如留在我這裡跟著我乾吧。”荀師傅說道。
柳長青沒有說話,荀師傅也知趣的沒有接著問下去。
鐵匠鋪形成一幅奇怪的畫面,鐵匠師傅坐在一邊休息,一個年輕人在不停的敲擊。
蕭瑟的邊關上空,回蕩著一下又一下敲擊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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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
柳長青在隴葉關內的一處草丘上,那裡是他埋葬洛幽幽的地方,先生,洛叔和他妻子,以及自己父親都在這裡陪著她。
即使他們的墓裡沒有他們的身體。
柳長青沒有多少錢,買不起好的棺木,只能自己做了一副。沒有碑石,只有一塊長長的木牌,上面是柳長青刻上去的字:愛妻洛幽幽之墓。
他靜靜地跪坐在墓前。
他在想,他要是走了,她肯定舍不得他,他想要陪著她。
他想和她在一起,他好想抱著她,他好想再聽一聽她的聲音。
“笨蛋。。”柳長青一邊哭一邊捶打著地面。
哭著哭著,他睡著了。
他夢到他睡在她的腿上,她撫摸著他的臉頰。
他的嘴裡喃喃自語:
“幽幽,我想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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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人,
醒醒!” 柳長青慢慢地睜開了眼睛,眼前出現的是之前的許姓校尉。
“年輕人,我知道你很難過。但是有些事我不得不和你講。”許校尉見其醒了,便把他拉了起來。
“許校尉你說,我聽著呢。”柳長青看了眼洛幽幽的墳塚。
“烏鹿將軍說了,他不算懲治你的行為。但是他有一個要求。”
“我們紫嵐跟先零,玲瓏兩國交戰。如今在北原又遭遇大敗,國中可用的正規部隊不多,如今先零仍屯兵西域。跟烏鹿將軍一起駐守隴葉的伊陽將軍要你參軍入伍, 共同守衛隴葉。”
許校尉說道。
“我答應你。”柳長青站起來說道。
“好!拿著我的腰牌,去關內募兵處入籍造冊,然後領取一套廂兵裝備,拿一個月糧餉。之後會有人帶著你來找我的。”許校尉說道。
“多謝許校尉。”柳長青說著又要作揖。
“行了,我們軍中不興這一套。我回去複命了。”許校尉擺了擺手便走了。
柳長青看著身邊的墳塚,暗自下了一個決定。
他要在這裡種上一株青柳,在這裡陪著她,陪著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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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他答應了。”許校尉此時正在向一位將軍複命。
“好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伊陽說道。
“將軍,屬下有一個問題不知道當問不當問。”許校尉問道。
“老許啊,老許,你跟了我那麽多年了,你還不知道我啊。有什麽事,你問吧。”伊陽笑著說道。
“將軍為什麽要特意要這個小子進入軍中呢,之前那批逃難回來的裡面的年輕人也沒見將軍留下啊。”許校尉不解地問道。
“老許啊,你看見他懷中的那枚玉佩了嗎?”伊陽問道。
“見過了,那枚玉佩有什麽特別嗎。”老許回答道。
伊陽歎了口氣,說道:
“那枚玉佩我見過,只不過不屬於他。”
“那是澹台家的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