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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落長日》第23章 突襲唐軍
  唐軍包圍彭城已經七日了,七日裡發動了大大小小數十次攻城,奈何城中的徐州兵都知道叛軍的下場,若是城破絕無幸免之理,故而人人死戰,唐軍幾次攻上城頭都被打了回去。

  到了第七日,兩路唐軍中都出現了厭戰情緒,康承訓和王宴權兩位主帥隻得改變了策略,圍而不攻,等待著城中龐勳殘部糧盡潰散。

  第八日凌晨,寅時將盡,背靠任山的汴州軍大營外,兩名放哨的唐軍士兵靠在一顆老槐樹下,將火把插在一旁,歇息了起來。

  “老胡,你說這彭城還得圍多久?”一名士兵打了個呵欠道。

  “我哪知道啊老常,那群徐州兵個個都是瘋子。”另一名士兵說著,環顧了下四周,壓低聲音道:“咱們將軍是被打怕了。”

  “噓,小心。”老常聞言一驚,又道:“那不是還有兗州軍嘛,王將軍手下那幫沙陀蠻子打起仗來更狠。”

  “沙陀蠻子不過是靠著幾匹好馬罷了,可若是要攻城,他們又頂什麽用。”老胡聞言十分不屑道。

  老常心下雖不大同意,卻也懶得爭辯,索性兩眼一閉,打起盹來。

  驀地,一道破空聲響起,老常猛然一驚,睜開眼時,隻覺臉頰一涼,借著昏暗的火光,只見身旁的老胡已經被一支羽箭釘在樹上,羽箭穿頸而過,帶出一蓬鮮血,濺了老常一臉。

  “敵……襲……”老常剛喊出半個字,“嗖”的又是一支羽箭,同樣穿頸而過,將老常的聲音封殺了起來。

  緊接著,只聽密集的腳步聲響起,無數身穿皂衣的士兵從昏暗的樹林中穿行出現,當先兩人來到唐軍屍體前,左邊一人恭維道:“謝寨主的箭法真是了得。”

  右邊一人聞言哈哈一笑,道:“雕蟲小技,不值一提。”正是滁州黑雲寨的寨主謝元慶,他抓鬮抓到了佯攻汴州軍大營的差使,分了三千人。

  兩人短暫交談了一句,便又跟上隊伍向前。半炷香的功夫後,突然一陣喊殺衝天,遠遠有火光透了過來,謝元慶的人馬已經突入了汴州軍的大營,廝殺了起來。

  汴州軍帥帳,康承訓正在睡夢中,驀地被一陣喊殺聲驚醒,他跳下床抓過衣服,衝出了帥帳,守在外面的親兵立馬迎了上來。

  “怎麽回事,哪裡來的喊殺聲?”康承訓喝問道。

  “將軍,有敵軍夜襲西北大營,攻勢異常凶猛。”親兵稟告道。

  “西北大營?”康承訓眉頭一皺,他第一反應本以為是彭城的龐勳殺出來了,可敵軍是從西北方向襲來,那斷然不可能是龐勳,難道是流竄在外的龐勳殘部?

  這樣想著,康承訓傳令道:“火速命令中軍集結,隨本將前往殺敵,其余各軍不得擅離營地,加強戒備,違令者斬!”方才稟告的親兵領命而去,另有親兵上前,為康承訓披戴盔甲。

  一刻鍾的功夫後,康承訓集結了中軍兩萬人馬,此時天色尚黑,康承訓生怕中了埋伏,勒令部隊向西北方向徐徐而進,一路收攬前方撤下來的潰兵,終於搞清楚了情況。

  來襲的敵軍未打旗號,黑暗中具體不知有多少兵馬,只是潰兵根據受到攻擊強度判斷約有五千到八千人,駐扎西北大營的是從滑州征調的一萬府兵,此時恐怕已經被完全擊潰了。

  五千到八千兵馬?康承訓得知這一消息後,頓時眉頭緊鎖了起來,這等規模的敵軍絕無可能是流竄在外的龐勳殘部,整個河南道的地界上又從哪冒出了這樣一隻軍隊。

  正沉思間,天邊忽然隱隱又傳來了火光,只是距離似乎十分遙遠,他悚然一驚,命令部隊停止前進,自己則帶著十幾騎親兵向近處的山包上馳去。

  到了高處,這才看清楚,夜幕下燃起了兩處火團,一處在西北方向,只有四五裡路,正是自己的西北大營;另一處卻在四五十裡遠的東北方向,光焰在天際處連成一條火龍,那個方向正是兗州軍的駐營之地,看樣子竟也受到了不明敵軍的夜襲,只是聲勢似乎比自己的西北大營受到的攻擊強了數倍。

  康承訓頓時驚疑不定起來,猶豫片刻,決定還是求穩為上,派出探騎分別向西北大營和兗州軍駐地打探消息,自己則在兩萬中軍的保護下停留在原地警戒了起來。

  彭城正西門,城門內,一道道黑影靜靜地佇立著,從前向後排成了一條長龍,前邊二百余人騎著戰馬,借著火把的光亮,依稀可見當先兩人的形貌。

  左邊騎馬之人是個英俊青年,卻是小白龍劉沐飛,他仗著輕功了得,提前潛入了彭城,與城內守軍取得了聯絡。右邊騎馬之人身形並不算太魁梧,可渾身上下散發著一股煞氣,坐在馬背上仿佛一座黑色的山峰,竟給劉沐飛十分壓抑的感覺,正是縱橫徐泗的綠林梟雄,鬼虎龐勳。

  人頭微動,一名士兵從後方上前,來到龐勳馬前,低聲匯報了幾句。聽罷,龐勳微一點頭,揚起手中馬鞭,運起內力喝道:“開城門,兒郎們隨我衝鋒,砍下王宴權的狗頭,為死去的兄弟報仇。”

  隨著話音落下,城門緩緩打開了,數千兵馬從城門奔湧而出,向著北邊的兗州軍大營殺去,怒火仿佛一把利劍撕開了夜幕,直透蒼穹。

  彭城向北二十裡,唐軍兗州部駐地。

  李濟伏在馬背上,跟隨著大部隊向前衝鋒,將四周的喊殺聲不斷拋在身後,在他左右兩邊分別是楊行密和朱溫,朱溫這兩個月才學會騎馬,樣子頗有些狼狽。

  就在謝元慶攻打汴州軍營地的同時,朱鐸親自帶領著主力七千人馬突襲了兗州軍的營地,一路上朱鐸不斷分兵,由淮南各幫派的好手帶隊,將兗州軍的營地切割開來,此時身邊只剩下了傾全幫之力打造的八百騎兵,跟隨著他猛烈突進。

  驀地,中軍大帳出現在視線中,帳前豎立著一杆軍旗,上繡“武寧”兩字。李濟等人隨著朱鐸衝入帥帳內,只見帳內一片狼藉,卻不見主帥的蹤影。

  朱鐸勒住馬,啐了一口道:“他娘的王宴權這廝跑的倒快。”說罷回頭問道:“從咱們發動進攻開始過去多久了?”

  “回大帥,兩刻鍾。”朱溫答道。

  “按時間,龐勳應該已經殺出來了,咱們也準備撤吧,等王宴權反應過來,帶著沙陀騎兵追來可就不好走脫了。”朱鐸見沒逮著兗州軍的主帥,雖有些遺憾,但也在意料之中,當即決定撤退。

  八百騎兵沿著帥帳兜了一圈,又向著原路返回,親兵拿出號角,嗚嗚吹響,向散出去的部隊發出集中撤退的信號。這時,只聽一陣馬蹄作響,斜刺裡殺出一隊騎兵,大約二百余人,遠遠有人高喝道:“對面的可是混江鱷朱老弟?”

  朱鐸聞言,哈哈大笑了一聲,也高聲回道:“正是朱某在此,來的可是鬼虎龐老哥?”

  此言一出,對面的騎兵頓時降了速度,撥轉馬頭跟在朱鐸的隊伍後面,其中兩騎加速追了上來,來人正是龐勳和劉沐飛。

  龐勳趕到朱鐸馬前,抱拳道:“這次多虧貴軍援手,龍王的恩情,我龐某人記下了,日後定有厚報。”

  朱鐸也抱拳道:“龐老哥客氣了,盟主曾言,我等皆是兩淮綠林同道,唇亡齒寒,理當互相扶持。今朝龐老哥雖然落難,他日必能東山再起!”

  龐勳聞言歎了口氣,似是不願多說這個話題,轉而問道:“朱老弟,可曾砍下王宴權那老賊的狗頭?”

  朱鐸搖了搖頭,道:“老賊見勢不妙,溜的倒快。”

  龐勳眼中爆出一團精光,憤然道:“龐某令步卒先去了七裡亭,親自帶著騎兵衝進來,就是要殺王宴權這個老賊。朱老弟你先走,龐某要帶兵再衝殺一陣,誓要斬此老賊。”

  朱鐸聞言忙勸道:“這黑燈瞎火,龐老哥又去何處尋他,那老賊此時怕是已經躲進去沙陀人那裡,再遲片刻,沙陀騎兵追來,可就不好走脫了。”

  龐勳聞言,一陣默然,顯然對沙陀騎兵也十分忌憚。朱鐸見狀,繼續道:“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龐老哥聽兄弟一句勸,此去重新整頓兵馬,來日再與唐軍一決雌雄,我們龍王軍也願意祝龐老哥一臂之力。”

  這番話下來,龐勳顯然被說動了,不再提殺回去的事情。朱鐸見狀松了一口氣,龐勳日後如何,又與他何乾,只要今次逃出生天,唐軍必然會忙於追剿龐勳,龍王軍自然就能得到寶貴的喘息之機。兩人不再多言,合兵一處向外殺去,又過了一刻鍾的功夫,終於闖出了兗州軍的大營。

  此時天色已將近拂曉,一抹朦朧的光線從天際隱約透出。

  西南方向的汴州軍中,康承訓已經奪回了西北大營,與其說是奪回,不如說是撿回。他駐馬立在西北大營中,看著四周燒毀的營帳,面沉如水,這夥不知從哪冒出的敵軍,來的快走的也快,除了放火燒毀營帳外,並未真正擊殺多少唐軍士兵,早先的猛烈攻勢似乎只是做個樣子給他這主帥看,令他做出錯誤的判斷。

  “報,將軍,王將軍傳來口信。”有親兵飛馳而至。

  “說”康承訓面無表情道。

  “是,昨夜有萬余不明賊軍襲擊了兗州軍大營,龐勳也趁亂突破了兗州軍的封鎖,向西逃跑了。王將軍已點了騎兵去追,請將軍也出兵協助。”

  康承訓眉頭一挑,心下明白了大概,看來昨夜劫營之人,只是佯攻的小股敵軍,敵軍真正主力則去攻打兗州軍那邊,接應龐勳突圍了。想自己手握七萬兵馬,卻被幾千敵軍給耍了,康承訓不禁又氣又惱,猛得拔出佩刀,狠狠地砍向一旁的營帳,“撕拉”劈開一道裂口。

  一旁親兵看見,一時噤若寒蟬,不敢出聲。

  半晌,康承訓默默收回了佩刀,道:“告訴王將軍,我部昨夜也受到萬余人劫營,目前正在清繳殘匪,待形勢穩定後,便會出兵協助。”

  “是,將軍。”

  目送親兵離去後,康承訓的嘴角忽然溢出一絲冷笑,無論如何,龐勳是從兗州軍的防區突圍的,與自己何乾,他王宴權仗著沙陀人打了幾次勝仗便目中無人,也好教他吃個教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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