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K製服少女手中的武士刀揮落,將面前的西裝墨鏡裝扮的保鏢砍倒在地。
刀鋒所過之處沒有濺出鮮血,倒地的西裝男融化成灰色的液體滲入地底,如水銀瀉地一般消失得無影無蹤。
看到這一幕的JK少女眼神稍緩,解除了戒備的殘心姿態,振刀之後流暢地完成了納刀入鞘的動作。
“呼……”
七海沙紀喘了口氣,自言自語般說道:“來自金國正的防護意識的襲擊越來越頻繁了,再這樣下去我遲早會被他驅逐出去的。”
“這會兒現實中應該已經快零點了吧,說什麽十一點之前趕回來,呵呵……”
七海沙紀用鞋尖戳了戳地面:“男人的嘴果然靠不住。”
她正立於星舟市艦基區輕軌列車中心站的月台上,等待著下一班前往南部區的列車。
如果不出意外,夢境中的金國正此時正在南部區的天馬賭場內。
根據白天金見深雇來的那些托給金國正下的心理暗示,他會在“幸運”的9號牌桌玩上一整天德州撲克。
但夢境中的時間流速會比現實中快,即便金國正在賭場玩了一整天,也許現實中金見深和吳小洺還沒有得手。
況且單層的夢境很不穩定,也許外界一點微小的動靜就會讓他醒過來。
所以七海沙紀要做的就是在這個夢境中前往金國正身邊,設法將他的意識引入第二層夢境、第三層夢境。
而在此期間,金國正的防護意識會不斷嘗試襲擊、驅逐她,她越是接近金國正,防護意識所展現出的力量就會越強大。
月台的廣播播送了下一班前往南部區的列車將在三分鍾後進站的消息。
七海沙紀走到張貼滿了神谷市旅遊廣告海報的櫥窗前,掏出口紅在“神谷天空塔”前方的玻璃上畫了一匹生有雙翅的飛馬。
這是天馬賭場的logo,她相信從小在星舟市長大的余哲森應該能認出來。
“余哲森,希望你能在我潛入下一層夢之前找到我。”
列車呼嘯進站,七海沙紀憑空變出了一張學生電子票證,登上了第4節車廂。
見車廂入口處的乘客用警惕的目光看向她隨身攜帶的武士刀,七海沙紀一臉凶蠻地先發製人道:“看什麽看?沒見過啊?”
說罷,她煞有介事地擺了一個pose,用彈舌音模仿著黑道高校劇中的人物台詞問道“你哪個學校的啊”,不良范兒十足。
對方終於收回了異樣的目光,不再注視著她。
七海沙紀松了口氣,在這個夢境世界裡金國正的防護意識無處不在,即便是沒有攻擊性的普通意識也可能會成為防護意識的探子和跳板,所以她必須讓自己的存在盡可能顯得合理。
這都是余哲森失約帶來的麻煩,無法利用余哲森的記憶作為基礎構建夢境,她不得不冒險借用了金國正的記憶元素,但這會導致對方的防護意識變得更為敏感。
“今天限號出行嗎?飛行車這麽少?”七海沙紀望向車窗外,高樓林立的天際之間,只有寥寥幾輛懸浮交通工具在運行。
她雖然還沒有在現實中親自前往過星舟市,但已經通過余哲森的記憶夢境遊玩過這座承載著新時代人類文明的第一複興都市多次。
毫不誇張地說,和星舟市比起來,新誕生不久的神谷市就像一個十八線的小破縣城。
或許是太過急於展現自身的特色,神谷市從建立之初就規劃了建造世界第一高的天空塔作為地標。
然而天空塔實際落成時距離當初的企劃已經過去了將近十年,十年的工期讓它徹底告別了“第一高塔”的成就,早早地被另外兩座複興都市建設的地標性建築超越,淪為笑柄。
“抱歉,這好像是我的座位。”
七海沙紀耳畔傳來一個男子詢問的聲音,對方似乎拍了拍她的肩膀。
她把視線從窗外的風景處收回,疑惑地看向正在撓頭的年輕男子。
“怎麽回事?”正巧路過的乘務員靠了過來。
男子拿著自己的電子票證看了看七海沙紀:“這位小姐好像佔了我的座位。”
“這不可能。”七海沙紀拿出了自己的票證,遞給疑惑的乘務員。
乘務員左右手分別拿著兩人的票證,目光來回掃視比對,一時間無法甄別真偽。
兩人的票證上標著同一班列車同一節車廂的同一個座位號,這情況他還是頭一遭遇到。
“麻煩兩位請跟我來一下乘務室。”
年輕男子點了點頭,但七海沙紀卻坐在座位上沒有動。
她不敢起身,因為這一刻整節車廂的乘客都在朝這個方向看。
票證的爭執引起了夢境中那些意識投影的關注,同時暴露在這麽多個意識投影面前,她的偽裝很容易被看穿。
但即使不行動,也只是坐以待斃罷了,七海沙紀很清楚。
因為乘務員和那個與她產生糾紛的年輕男子此刻正用同樣懷疑的目光注視著她。
即便只有他們兩個人,這樣的注視時間一旦達到一定的累積,同樣會引來思維防護軍團。
七海沙紀的手扣在了武士刀的刀鞘上,這場乘客之間的座位糾紛本不應該發生。
她不相信自己會犯這麽低級的錯誤,捏造一張與他人衝突的票證。
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乘務員和那名年輕男子的目光開始變得呆滯,兩人的面部表情逐漸模糊、同化,最後雙雙變成了防護面具,衣著也變成了統一的白色防護服。
“守衛者……”七海沙紀心中一驚。
和之前被她斬殺的那些黑衣保鏢不同,這是更高級的防護意識,她曾經在於清雪的夢境中見過一模一樣的。
武士刀居合一閃,將兩名守衛者攔腰斬開,七海沙紀迅速地衝出座位,穿過中央的走道往後方的車廂奔跑。
走道兩側座位上的乘客們紛紛開始異變,白色的手臂像生長的叢林一樣從兩側伸向她,試圖抓住她。
“礙事的東西!”七海沙紀雙手握持武士刀來回揮斬,為自己開辟出一條通路。
但整節車廂的乘客都異化成為了守護者, 那些被斬斷的手臂又生長出來,對她糾纏不休。
七海沙紀在艱難前進中不慎被一隻鑽空伸過來的手扯住了頭髮,她的動作稍一凝滯,立刻有更多的手伸過來抓扯她的衣服、身體。
很快,她就被限制住了雙手,武士刀再也無法揮動。
就在她即將被白色的手臂淹沒之際,凌厲的刀光縱橫交錯形成了環繞她的光圈,一瞬間將四周的守護者全部肢解絞碎。
單腳踏於七海沙紀影子之上的五月雨櫻長發高束,一身黑色緊身皮衣將她本就高挑性感的身材襯得更顯誘人。
她左手反握小太刀,右手握持打刀,與七海沙紀後背相抵,眼神殺氣凜凜。
“櫻……不是讓你為我守夜嗎?”
“小姐您這邊失敗了,我守著您睡得再安詳也沒有意義吧。”五月雨櫻回答道,“我會護著您直到余哲森趕上來,請把後背放心交給我。”
七海沙紀微微一笑,用手肘輕輕頂了櫻的後背一下:“拜托了!”
車廂兩頭的自動門開啟,下一波防衛者軍團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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