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記住【】
辦公室的空調溫度低得嚇人,余哲森朝裡頭的座位探望了一眼,果然發現李再忠坐在辦公位上,手邊放著冰袋和濕毛巾。
張姐和小尹似乎經驗豐富,兩人都在辦公室裡備了毛線衫外套,只有他這個新人是毫無準備一身清涼短袖。
進入辦公室不到半分鍾,他的兩條胳膊上已經起了雞皮疙瘩。
沒有等他下令,時心便替他調度了神之血的異能。
伴隨著血液循環加速帶來的身體機能提升,余哲森漸漸適應了辦公室的低溫。
他在自己的座位坐下,打開電腦準備繼續處理之前沒整理完的文檔,椅子還沒坐熱便被李再忠喚了過去。
“小余,今天你辛苦一下,跟我出個外勤。”
“外、外勤?”余哲森以為自己聽錯了。
李再忠扶了扶黑框眼鏡:“上頭派的任務,最近這個輿論環境你也知道,我們作為安全局的宣傳口任務是很重的,近期要多出一些正面的文章用於官方媒體帳號對外推送。”
“呃……明白。”
“但是宣傳文章也不能憑空捏造,要言之有物嘛。正好前兩天臨海西站那邊的警備值班室有打擊窮凶極惡異能罪犯、保護同僚和公民的光榮事跡,我們今天就去找當事人了解一下情況,回來以後出一篇專題。”
余哲森心中一驚,前兩天臨海西站的光榮事跡?那不就是在便利店門前擊斃伍仁澤那事嗎?
算起來人是他和袁胤川聯手乾掉的,不過善後處理是臨海西站警備值班室負責的。
因為當時還在執行對喬納德的護衛任務,鍾雨谷對他們的擅自行動十分不滿,所以最終擊斃伍仁澤這件事也沒有按正常案件流程上報。
現在看起來,臨海西站那邊似乎把這件功勞攬了過去?
余哲森回想起當時蔣明秋和易常安兩人也算拚上性命戰鬥了,這份功勞算他們倆頭上也沒問題,反正他自己無意去爭,袁胤川應該也不會在乎。
想到這裡他頓時有點不太想出這個外勤,太尷尬了。
一會兒到了那邊見了蔣明秋,張口說自己是來采訪她的光榮事跡的,對方肯定會覺得是在陰陽怪氣地損她。
“那個……李主任,我對出外勤沒什麽經驗,這麽重要的事要不……”
余哲森想方設法推脫,用眼神向李再忠示意張姐和小尹。
“有外勤男同志先上,這是規矩,沒經驗鍛煉鍛煉就有了,這事兒就這麽定了。”
李再忠說話時嚴肅認真的表情還挺有領導的威嚴的,令余哲森不敢反對。
“會開車不?”他聽到李再忠問自己。
“會。”
“那你先去地下車庫把車開到大門口。”李再忠起身給了他一串鑰匙,“我去一趟廁所。”
余哲森接過鑰匙,對幸災樂禍瞅著自己笑的小尹做了一個無奈的表情。
“出外勤男士優先,主任這話可真有水平。”張姐一本正經地評價道。
“要不怎麽能是主任呢,嘿嘿……”
余哲森拿著鑰匙去地下車庫找到了李再忠的車,一輛寬敞的越野吉普,後車廂裡隱約可見裹著塑料布的三腳架和攝影機之類的外出采訪設備。
他把車開到了安全局大門口,沒過多時李再忠便出來了。
李再忠爬上副駕駛,系安全帶之前先把車內的空調調到了最低溫度一檔。
“後面有外套,你要披一下嗎?”他對余哲森問道。
“不用了,謝謝。”
“小夥子身體不錯啊。”李再忠上下打量了余哲森一遍,確認他不是在強撐之後讚許道。
“李主任好像很怕熱?是異能的緣故嗎?”
“是的,異能基因的突變對我的身體散熱功能造成了影響,已經很多年了。因為這個關系,我也沒法長時間穿戴外骨骼裝甲。”李再忠自嘲地笑了笑,“你別看我現在這樣,當年也是在外勤部第一線跑的。”
余哲森有些好奇地多問了一句:“這個異能基因突變是怎麽回事?”
“呵呵,我也不是這方面的專家,很難和你解釋明白。只能說大多數人的異能基因在覺醒的那一刻就幾乎趨於穩定了,但也有少數繼續變化的。”
“是異能升華?”
李再忠點了點頭,說道:“異能基因覺醒之後發生正向的二度變化被稱為升華,但也有像我這樣對自身造成不良影響的變化,醫學上稱為異能基因的惡性突變。這和暴走症又有區別,暴走症體現在異能本身的不受控制,而突變和異能的使用無關。”
“那有解決的方法嗎?”
“暫時還沒有。”李再忠苦笑,接著又非常有樂觀精神地說道:“不過我想我的症狀總好過暴走症,畢竟哪怕自己再熱也不會對別人造成危害。”
這番話讓余哲森對李再忠的觀感提升了一截,他自己也是堅持以不給別人添麻煩為主旨的生活方式的,如果非要在暴走症和異能基因突變之中選一個的話,他也會選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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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事實上很多東西都是沒得選的,老天給了你什麽你就得學著接受。
先後認識了錢之漠、於清雪,現在又了解了困擾李再忠的異能基因突變,余哲森忽然覺得自己很幸運。
不但有著普通人所不能擁有的特別能力,又沒有因此而產生困擾。
“現在才意識到自己的特別之處嗎?這未免太遲鈍了吧。”時心的聲音在他腦海中突然響起。
“我在開車。”他抗議道。
“有死亡因果律預測,誇張一點說你閉著眼睛開都不會有事的。”
好像是那麽回事,他無聲地展露笑容,但卻不敢真的那麽做。
要是一旁的李再忠發現他閉著眼睛開車,估計會被嚇出心臟病。
他的職責是把領導送到目的地,不是把領導半路送走。
“你喜歡這座城市的風景嗎?”伴隨著時心這一句有些莫名其妙的提問,她的身影久違地出現在了擋風玻璃上。
最開始的時候,擋風玻璃上的人形是2d的平面,但在余哲森的注視下,她開始變得立體了起來。
這種仿佛“人從鏡子裡走出來”一樣的過程因為違反常識而顯得有些驚悚,加上余哲森已經有很長時間沒有見到她在現實中出現,驚詫之下腳情不自禁地踩在了刹車踏板上。
直到他發現坐在副駕駛上的李再忠完全無動於衷的模樣,才敢確定這依然是只有他能看到的幻影。
“太突然了……”他對時心抱怨道,“有什麽事不能在我腦子裡說嗎?”
坐在吉普車的引擎蓋上的時心半側身回頭,用手扶著一側被風吹拂得向後飛揚的金發說道:“我要和你商量很重要的事,就像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那樣。”
余哲森緊張地吞了一口唾沫。
他們的第一次見面,源於時心預見到了夢之旅主題公園遭到炸彈襲擊,為了保護他而勸阻他赴約相親活動。
那個時候的他對時心的能力一無所知,也不曾表現出甘為救人而拚盡全力的意願,所以時心的行動策略是勸他規避危險。
可現在不一樣了,他們一同經歷化解了那麽多的危機,彼此已經有足夠的信任和默契。
“說吧,你又預知到了什麽?”余哲森問。
“我在轉瞬即逝的未來視中看到了時間碎片,喬弗裡·納德爾將會決定七島市未來的命運,黑暗中有人對他圖謀不軌蠢蠢欲動。”時心的眼瞳中出現了代碼一般閃動的0和1數字。
“喬納德會決定七島市未來的命運。”余哲森重複著她的話,思索道:“這不是一個單向的判斷, 也就是說市政官可能會帶來好的影響,也可能會帶來壞的影響?”
“你可以把喬弗裡·納德爾看成是七島市權力的象征符號,權力本身只是工具。”
余哲森皺眉道:“金見深要說服喬納德扳倒艾倫,讓他成為名正言順的英雄市政官,假設這是正向的未來的話……那麽反向的未來莫非是源於程赫陽?”
他不喜歡先入為主地給人安上罪名,但程赫陽受命於艾倫·納德爾前來七島市的行動以及心靈感應異能者的身份讓余哲森很容易就會往這方面去想。
前方的時心露出了沉吟的表情,並沒有第一時間肯定他的猜測。
片刻之後,她有些沉重地說道:“還有另一個不好的預兆,我從未來的時間碎片中看到了教官……受了很重的傷的樣子。”
“克萊爾?”余哲森驚訝地睜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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