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城區，天衡百貨商廈。

鍾雨谷率領的刑事偵查部幾乎傾巢而出，防衛軍特戰隊也派出了兩輛裝甲車前來支援。

四周街道路口都建立了封鎖線，商廈內所有的閉路電視和廣播都在反覆播放著安全局的疏散通知。

中午十二點整，清場基本完成，最後一批商廈員工和顧客從緊急通道撤出，排爆小組也已在現場就位。

“頭兒，平民都疏散了，可以開始了。”無線電內傳來了前方小組的報告。

鍾雨谷坐在防衛軍的裝甲指揮車內，擺在桌上的快餐盒內還剩下了大半沒有吃完的牛肉糯米飯。

他的面前是一塊近一米寬的電子屏幕，屏幕分割成密密麻麻的二十個小畫面，顯示著商廈內的情況。

這些畫面的信號都來自於商廈內各層主要位置的監控攝像頭。

“排爆小組從東面大門進入，偵察小組從南面側門進入走緊急安全通道，行動開始。”鍾雨谷下達了指令。

刑事偵查部的十二名專員組成的偵察小組使用清一色的銀閃外骨骼裝甲，從商廈的側門進入並推進到了緊急安全通道的樓梯間。

另一邊，排爆小組穿著更為厚重的防爆裝甲，帶著蜘蛛外形的智能機器人和經過特殊訓練的排爆警犬從正門進入商廈。

鍾雨谷在指揮車內緊張地盯著監控屏幕，車外是兩隊整裝待發的防衛軍特戰隊士兵。

“鍾長官，外面來了不少記者。”防衛軍特戰隊的指揮官半個身子探入車內，向鍾雨谷報告。

“讓他們等著。”鍾雨谷面無表情地吩咐道。

特戰隊的指揮官猶豫著提了一句:“‘七島觀察’的記者在外面提到了喬議員的名字。”

鍾雨谷臉色一沉，轉過身來質問道:“為什麽不阻止他們?”

“妨礙新聞言論自由不符合鐵穹管理法案……”

鍾雨谷用看白癡一般的眼神剜了特戰隊指揮官一眼:“你在這裡盯著，我去應付一下記者。”

說罷他推開了指揮官跳下裝甲車，在兩名部下的陪同下前往警戒線邊緣和簇擁在那裡的記者們見面。

“鍾長官出來了！”有人興奮地叫了一聲。

記者們紛紛把話筒往前伸去:“鍾長官，這似乎是您從星舟市調來七島的第一個大案，安全局和防衛軍聯手行動讓周邊的市民們多少有些恐慌，對此您有什麽話想說嗎?”

“局勢已在掌控之中，請市民們不用恐慌。”

又有人問道:“昨晚港島區和舊城區之間的第二跨海大橋發生了爆炸，安全局至今還未找到嫌犯，如今發生在天衡百貨商廈的危機是否系同一夥罪犯所為?”

“現在是中午12點09分，距離昨晚大橋爆炸還不到24個小時，你們對安全局的要求是否過於嚴苛了?”鍾雨谷冷淡地回應道，“當然我們會全力抓捕嫌犯排除隱患，請不必擔心。”

“嫌疑人發動爆炸襲擊的動機是報復社會還是挑釁管理局?有小道消息稱這些最近發生的案件是針對即將前來本市就任市政官的喬弗裡·納德爾議員，這是真的嗎?”

來自“七島觀察”新聞社的記者終於登場了，再度拋出了之前引起防衛軍指揮官警惕不安的問題。

鍾雨谷雲淡風輕地說道:“安全局並未掌握相關的消息，不知道你所謂的小道消息源頭是什麽?”

“鍾長官可否對我們新聞媒體誠實一點呢?”七島觀察新聞社的女記者不依不饒地問道，“網傳您在星舟市的仕途受到了艾倫·納德爾前議員的諸多關照，此次調來七島市是艾倫前議員為他的兒子鋪路……”

“這位記者女士，

你最好先想想怎麽回答我之前的問題。”鍾雨谷嘴角輕揚，“你口中的小道消息很可能與涉及本案的嫌疑人員有關，稍後安全局會對你進行傳喚問詢。”女記者的臉色一下子難看了起來。

“當然，你到時候也可以承認說那些都是你的胡亂臆測，不過我們保留以惡意擾亂視聽的罪名將你居留一兩個星期的權利。”

聽到鍾雨谷這番不客氣的話語，記者們一時間噤若寒蟬。

拿到主動權的鍾雨谷在新聞鏡頭前進一步說道:“不論之後來到七島的是哪位市政官，我們安全局的工作永遠是杜絕一切動亂、鏟除一切罪犯暴徒。像之前那樣因為押解一個賊首而搞得地動山搖的情況，絕不能再度發生。”

……

“我靠，這家夥在記者面前這麽能裝啊！”

余哲森激動得拍了一下桌子，震得本來就沒立穩支架的平板電腦“啪”一聲躺下了。

於清雪不滿地瞥了他一眼，伸手把自己的平板用支架重新立好。

在結束初步的思維防護訓練之後，余哲森順著克萊爾的意思給自己放了假，早早和辦公室的張姐小尹打了招呼下班回家，引得那兩人一陣羨慕嫉妒。

回到家中的余哲森仍然心系天衡百貨商廈的情況，嫌手機太小於是問於清雪借了平板電腦看七島市的新聞直播，發現有好幾家新聞媒體都在現場派了人。

於清雪懷著三分好奇，也跟著他看了一會兒，正好看到鍾雨谷出來回答記者們提問的畫面。

“這等於是把七島市安全局之前的表現黑了一遍吧。”於清雪笑了笑。

“你怎麽有點幸災樂禍的意思?於老師你不對勁。”因為於清雪正式開始教授他對抗思維入侵的方法，余哲森帶著對她的尊敬開始稱呼她為“老師”。

雖然於清雪說自己不是很喜歡這個稱呼，不過比起陰陽怪氣的“您”她勉強願意接受。

“我有什麽好幸災樂禍的?我和你們又不熟。”於清雪一本正經地說道。

“那你笑什麽?”

“鍾雨谷把話說的那麽滿，要是吃虧了事情就該變得有趣了。”

余哲森驚訝地看了看她:“我的天，原來你這麽腹黑?”

“你也在等著看他出洋相吧。”於清雪早就洞穿了他的心思。

“你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啊，我昨晚還搭了他的順風車。”余哲森十分道貌岸然地說。

“之前做訓練的時候，我都感覺到了，你對鍾雨谷有所不滿。”於清雪一臉戲謔地側目瞅他，“不就是拒絕了你參與行動嗎?就算去了功勞也不一定是你的，何必斤斤計較。”

余哲森這才想起她是個心靈感應能力者，之前在安全局會議室做思維攻防訓練的時候探測到自己的情緒對她來說簡直易如反掌。

他為自己辯解道:“我的能力可以為他們兜底，萬一排爆工作真的陷入困境，我可以爭取到最後的五分鍾。”

於清雪皺眉:“看到自己被炸死的預測畫面，你就能找到炸彈?”

“我做出的有效行動會改變預測的結果，只要不停地進行嘗試，找到正確的道路不成問題。”

余哲森稍微誇大了一下自己的能力，雖然現在有時心輔助進行預測運算，準確率和效率應該遠遠高於當初在夢之旅公園拆彈那一次，但沒有實際操作之前他也只有理論上的把握而已。

新聞畫面中，鍾雨谷從記者們面前離開，回到了指揮車上。

鏡頭開始對向商廈的正門，身著防爆服的專業人員正小心翼翼地將一隻可疑的大箱子搬運出來。

外圍的防衛軍打著手勢命令警戒線後的記者們後退，給排爆小組留出足夠的處置空間。

記者用略帶興奮和緊張的聲音說道:“現在我們看到一個可疑的箱子被搬運出來，那會是炸彈嗎?”

通過平板觀看直播的余哲森喃喃道:“這些人真是不怕死啊，萬一箱子裡是NU2炸彈，這點距離根本不夠安全。”

“排爆小組應該還是比較專業的，看來鍾雨谷這一次順利解決問題了。”於清雪說著起身離開書房，“我去廚房弄點吃的，你怎麽說?點外賣嗎?”

余哲森厚臉皮地說道:“不啊，你順便給我也安排一份。”

“有忌口嗎?”

“百無禁忌，蹭飯沒那麽多講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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