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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炒貨郎》第9章 魚死網破
  鄒衡一路上的裝傻充愣和方才坐地起價的財迷模樣無非都是為了麻痹老椒頭的偽裝,事實上在老椒頭一開始道破他有天生神力這項本事的時候,鄒衡便已經在想著怎麽弄死他了,因為這是他最不想讓人知道的秘密。

  扮豬吃老虎也罷,小心謹慎的作風也好,行走江湖留一手他人不知道的底牌總歸是不會出錯的選項。

  鄒衡自問平日裡在通衢縣的作風都是一副隨意不羈的做派,藏在內心深處的謹小慎微應當不曾怎麽展露才對。

  老椒頭身為百寶齋的掌櫃,即便是有打探本地情報的習慣,應該也不會發現自己這攻於謀算的一面。但不曾想老椒頭自始至終都沒有放松對他的提防,只能說這老梆子本就是個從不相信他人的鬼吧。

  兩人拳劍相錯,鄒衡已沒有退路,不但不能退,還得更進一步。

  鄒衡面容猙獰,將胸膛撞向短劍,同時還向老椒頭撲過去。不抓住他,以老椒頭的身手速度,遲早會被他一點點耗死。

  而老椒頭並無太多詫異神色,似乎早已料到鄒衡會有這般魚死網破的行徑。

  劍先入胸,並未出現老椒頭心想的穿胸而過的場景,劍尖只是刺入鄒衡的胸膛三分,便不能再進。

  行走江湖四十年的老椒頭本能地就想松劍脫身,再謀其他對策。但這電光火石間鄒衡已是改拳為爪,死死地抓住了老椒頭的衣物。

  用命賭出來的刹那機會鄒衡怎能輕易放過?

  在不知道老椒頭的境界底細和底牌的情況下,於鄒衡而言,抓住他,再給上幾下重達千斤的拳頭,便是當下唯一能活下去的機會。就像是魚兒被人抓離水面後的奮力撲騰一般,能不能逃脫不清楚,但一定是最用力的。

  鄒衡已面露癲狂,飛撲上前想將老椒頭摁倒在地,老椒頭雖然刹那間流露出驚慌神色,但瞬間卻出拳二十三手,使出貼身短打的路數,擊打在鄒衡的頸脖面堂,逼他近不得身也無法動彈,兩人始終隔著一臂之差。

  間有緩息,鄒衡來不及回神,老椒頭見抓衣襟的手尚未松開,刹那再換一氣,再次出拳六十八手,待到最後更將鄒衡胸口短劍拔出再刺入他的鎖骨之間,這次入肉一分多兩寸。

  江湖上此前有過一句有趣的俚語流出,“生死刹那八十拳,縱使不死少三年”,這話雖然不是什麽至理名言,但裡頭的味道也還是能讓人咀嚼三分的。

  急促間的拳腳動作最是費力,老椒頭這悍然間打出地九十一手,心力精神的消耗遠非尋常練武時打出地五百拳能比的。更何況他這些年都在當一個養尊處優的生意人,縱使平日裡在別人看不見的地方還有練拳養意,但武者那股銳意進取的勢頭終究還是給消磨掉了。

  一套貼身短打打完,老椒頭已是氣喘籲籲,鄒衡腦袋後仰,雙目無神,面上皆是鮮血,一副將倒的模樣。

  只是,緊拽衣襟的左手並未松開。

  老椒頭眉頭緊皺,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縱使此時鄒衡看起來氣息奄奄,但行走江湖多年的本能還是讓老椒頭想要拔出短劍再給鄒衡捅上幾下。

  就在此時,鄒衡驟然立首,老椒頭寒毛乍起,刹那本能的又是出拳轟在鄒衡的面門。

  但老椒頭此時的拳意好似弱了幾分,鄒衡不管不顧,同樣揮拳破空,以拳換拳,轟在了老椒頭的面額。

  在以千斤一拳換了對方七拳之後,老椒頭出現短暫停滯,而後便是魚死網破般的瘋狂,

出手更加迅捷,面色更加猙獰。  鄒衡再出一拳,以十二拳相換。

  再一拳,九拳相換。

  又一拳,三拳相換。

  之後,老椒頭再也無力出手。他便一拳一拳地轟擊在老椒頭的頭部,直到老椒頭頸骨斷裂,頭顱耷拉在肩上。

  “乾你娘的。”

  艱難的吐出一口血水,便是這點輕微動作,也讓鄒衡疼痛不已。

  此時的他已是面目全非,鼻青臉腫是一碼事,還有便是口鼻間和雙耳流出的鮮血太多,糊住了整張臉。

  輕輕的松開那隻緊握住老椒頭衣襟的左手,鄒衡背靠石門緩緩坐下。

  這隻手已經斷了。

  在剛才的瞬息搏殺之中,老椒頭的凌厲攻勢有六成是朝著鄒衡這隻始終不曾松開的手和肩去的,倘若老椒頭並未被悠閑的掌櫃日子磨去拳鋒,而是一心想著和鄒衡玩賭命的心思去下手的話,怕是此時屍身倒地的就是鄒衡了。

  洞窟內只有鄒衡的喘息聲粗粗響起,安靜的有些嚇人。

  過了片刻待氣息有些均勻,鄒衡才拿起葫蘆大口地喝著裡頭的花蜜,雖說不能療傷,但讓體魄堅韌幾分,總歸是能少流一些血的。

  環顧一身傷勢,以右邊胸口的劍傷最是要命,雖說是喝過了花蜜半個時辰內體魄堅韌的緣故,鮮血已不再湧出,但鄒衡呼吸間還是能感到火辣的疼痛,怕是已經傷到了肺葉。

  其次便是頭顱,七竅都流血了不說,腦顱內至今還是一陣嗡嗡作響,艱難地睜眼望去,視線也是模糊的,想必雙眼也是布滿血絲的了。

  至於鎖骨上的劍傷倒是還好,興許是被短暫的鐵骨給擋住了,短劍刺入地不深,但皮肉之痛卻也不下胸口的劍傷絲毫。

  緩緩地將鎖骨上的短劍拔出,鮮血便立刻湧出,鄒衡齜牙咧嘴,拿手捂住傷口,雖然作用有限,但也不能什麽也不做不是。

  好在沒過多久鮮血便不再流出,緩過氣來的鄒衡又是拿出葫蘆喝了一口,傍晚剛找宋白雀買地花蜜這下又見底了,讓肉痛不已的鄒衡又是一陣心疼,八十文呀,得賣多少西瓜子炒蠶豆才能賺得回來。

  懷恨在心的鄒衡輕踹了老椒頭的屍身兩腳,但片刻之後又停了下來,艱難地跪在老椒頭的屍身旁一臉正經地說道:“老椒頭,咱兩往日裡無仇無怨,關系也還算是過得去,這回雖然你我生死相搏,但說到底還是你先動了壞心思想要打我的主意,雖然你沒說,但我估摸著你心裡肯定是有著兔死狗烹的念頭,我呢,也不恨你,望你下輩子能投個好胎,你呢,也別恨我,保佑我從今往後能安安穩穩地發大財就好,你說怎樣?你不說話我就當你答應了啊。”

  這廝話剛說完,手就往老椒頭的身上摸了起來,從今往後發大財,感情是從這裡就要開始了。

  一陣仔細摸索,連人家鞋底都給扒了下來,結果卻是讓鄒衡大失所望,除了一塊方形玉佩和一把銅匙之外再也沒了其他物件。

  玉佩一面雕刻‘百寶齋’三字,一面雕刻‘荊通衢,韓丁未’六字,想必老椒頭的真名應該是叫韓丁未了。

  氣急敗壞的鄒衡破口大罵道:“草你娘的投個屁的胎,你他娘不下十八層地域都對不起老子。”

  歇息了一陣之後,感覺虧大了的鄒衡心情才緩和下來,看向了眼前被推開些許的石門,靈猿尊者的埋骨之地才是此次事情的根由。

  以老椒頭對這處埋骨之地的執著勁頭來看,要說裡頭沒有什麽好東西,鄒衡說什麽也不會相信。既然來到了寶山門口,要是不進去一探究竟就這麽帶著一身傷的空手而回,那也太不符合鄒衡的財迷作風了。

  鄒衡將右手抵在石門上,雖說一開始推石門時的吃力模樣是佯裝出來釣老椒頭上鉤的,但這石門的厚重也的確不是輕易就能推開地,鄒衡估摸著,大概得使出八百斤左右的力道才能勉強將石門推開。

  此時的他只剩獨臂能使,身上又有著傷及肺葉的劍傷,真要一下子用盡全力的話,怕是又得流上兩碗的鮮血了。

  鄒衡緩緩呼出一口氣,念叨著:“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舍不著孩子套不著狼,舍不得媳婦套不到色狼”之類的話,希冀著石門後頭有價值不菲的寶物能抵換他今天流地血受地傷。

  出力後石門緩緩後移,鄒衡身上的劍傷刹那崩開,鮮血再次流出,待到石門移出可供一人通過的空隙時,鄒衡便趕緊收手。

  歇息了片刻之後鮮血才不再流出,此時的鄒衡臉色蒼白,兩碗血不知道流地夠不夠,但一大碗鐵定是有了。

  看著前方的門縫,鄒衡猶豫了片刻,拿起剛才扔在地上的短劍,小心翼翼地朝裡面走去。

  裡頭是一個三丈方圓的石室,四周的石壁依舊泛著淡淡青光,石室空空蕩蕩,唯有中間盤坐著一具人形枯骨,身上的衣服已經爛了七八成。

  枯骨身前放著兩個銅盒,銅盒上一個寫著‘吾之遺寶’,一個寫著‘吾之來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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