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便跟上來幾個高大的男侍衛,他們穿著侍衛服,腰間佩戴著短刃,手上帶著黑色手套,手上拿著騎士劍,劍身銀白細細長長,表面泛著冷光,兩邊輕薄鋒利,上面還殘留著點新鮮的血液。
幾個男侍衛迅速查看四周,他們十分聽從管家艾布特的吩咐,對安妮小姐這個未來伯爵府的女主人卻無半點敬畏。毫不猶豫的打開了安妮小姐的房間,四處翻找查看,弄得一團糟也沒有找到什麽。
沒有找到有人,艾布特的表情陰沉。
他的眼睛是黑峻峻的,眼神陰惻惻的掃了一圈周圍,此刻他也不再做掩飾了,遇到“破壞古堡”的外來人,他如同劊子手一般,手起刀落,毫不廢話。
艾布特眯著眼,走到旁邊的窗戶邊。
他離蕭崇山只有一步之遙,蕭崇山在窗戶上面,像一隻壁虎一樣貼在牆壁上。聽到窗戶裡面的動靜,他下意識的屏住呼吸,很久很久都沒有動彈。
窗戶上面能給蕭崇山的支撐點很少,他的身子緊緊的貼住牆壁借力,手攀著那點凸起的浮雕,因為過於用力修長的手指開始泛白,他一點都不能動,否則稍微發生一點動靜就會被艾布特發現。
管家艾布特站在窗戶邊,眼神陰沉,看外面。
他還往兩邊和下面看了一下,他的眼睛不像是同齡老人那樣渾濁,而是如鷹眼一般銳利,仿佛一切在他面前都無法遁形。
在不遠處看來,這就是一副讓人提心吊膽的畫面。只要艾布特往上看,蕭崇山就會被發現。
像是電影情節裡面的畫面一樣,十分刺激,蕭崇山就像是男主角,而穿著一身黑色的小老頭管家艾布特就像是反派角色。
兩個人都一動不動,仿佛在進行無聲的對峙,誰先動誰就輸了,比拚的就是耐心。一個出色的獵人,最不缺的就是耐心。
終於,下面的動靜消失了,恢復了安靜。
可蕭崇山依然一動不動,此刻他的手已經發麻了,他一向謹慎,而這份謹慎也在無數九死一生之間,救了他很多次。
蕭崇山不知道的是,艾布特就在下面的窗戶邊,但凡蕭崇山輕微動一下,都會被發現。
過了很久,仿佛有一個世紀那麽長。
窗戶下的艾布特陰沉著一張臉,身後的男侍衛感受他的低氣壓,一言也不敢發,生怕這股怒火牽扯到自己身上,剛剛的教訓就在眼前,一個不聽話的男侍衛當場就被開膛破肚,連靈魂都被撕個粉碎吞噬掉。
管家艾布特可不管他們是不是一個陣營的。
細究起來,乘客們和鬼怪的立場是天然對立的,但是鬼怪之間,不見得就是一個陣營的。
鬼怪強大的途徑可不是只有殺人,吞噬同類,也是一條捷徑。
“咯吱——”聲音很輕微,是從裡面傳來的。
艾布特眯眼,幾個呼吸就沒了身影,身手靈敏的人不像是一個上了年紀的小老頭,那塊血淋淋的心臟被他不在意的丟到地上,幾個高大的男侍衛立刻跟緊。
一陣腳步聲響起,然後又消失。
接著就是一陣兵荒馬亂的腳步聲,伴隨著急促踉蹌的身影,最後是一聲聲尖叫,然後以一個痛苦的慘叫結束。
這是有第三方人馬存在。
甚至第四方……
這是抱著“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想法?
蕭崇山不去想這麽多,趁機飛快的幾個借力,靈活的像個猴子,便輕盈的落在了地面上,迎面就對上宋遠的呆滯眼神。
他來不及解釋,“快走。”
宋遠不知道發生什麽,但他果斷跟著蕭崇山走。
兩人找到一個地方,那是玫瑰園盡頭的一個廢棄小木屋,地點十分隱蔽,一時半會兒不會有人發現找到他們,而且後面就是森林,他們可守可退。
有人破壞了規則,現在的管家艾布特不受規則限制,可以“處理”違反規則的人,現在他們需要暫避管家艾布特的鋒芒。
且讓其他老乘客消耗一部分管家艾布特的戰力,兩方甚至三方、四方交戰,消耗彼此戰力,對於他們來說都是好事。
他們也不用擔心會被其他老乘客背後捅刀。
乘客之間的關系,和鬼怪之間的關系可沒什麽兩樣,如果一定要區分的話,就是乘客之間還會披上那層假惺惺的面具,然後反手毫不猶豫背地裡捅刀。
本質上:都是一樣的。
競爭和吞噬。
也不是不能共存,但誰願意把自己的信任交付到一個認識沒多久的人身上呢?還是在這樣危險的一不小心就會沒命的副本世界。
蕭崇山可沒忘記,薛文和美豔女郎的爭鋒相對,還有美顏女郎對自己的算計,這更讓他謹慎,在副本世界,危險可不僅僅來自於鬼怪,更來自於你的同行者。
“發生了什麽嗎?”
蕭崇山搖頭,剛剛想說什麽,小木屋外突然傳來踩在枝葉上的聲音,蕭崇山和宋遠對視一眼,有人在靠近木門。
兩人屏住呼吸,小木屋裡面十分安靜,蕭崇山沉下心來聽外面的聲響,比了個手勢,來人不少,四五個左右。
兩人小心翼翼的站起身,一左一右的站在了木屋的那扇搖搖欲墜的小木門兩側,手裡拿的是就地找的破木椅子的殘骸,勉強充當著武器使用。
宋遠屏住呼吸,也不知道來者是敵是友。小木屋很小,只能容納三四個人。
他們好不容易找到一個暫時落腳的地方,可不會讓出去,今天發生了太多事情,宋遠現在整個人都是強撐著的,但是看到對面的蕭崇山。
對方眉眼沉穩,淡定從容,手裡拿著個破木頭卻仿佛手持利刃,下一刻就能將敵手斬於刀下,宋遠那顆吊著的心突然就安定了下來。
他菜沒關系,抱的大腿強就夠了。能帶飛他,保他小命就夠了。
“快看,這裡有個小木屋!”打頭的男生看到一個隱秘的小木屋,立即嚷嚷起來,“這是不是就是老乘客們口中的安全屋——”興衝衝的推開門就進去,然後被猛地敲了一個悶棍,一下子暈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