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仗不是請客吃飯,打仗也不會如同寫文章、詩詞。 戰爭是要靠人命來填充它那可怖的胃口,這對於一個大學生來說是多麽困難的一道關卡,朱元璋從開始都沒有自大,走了那麽一個彎路,一直消磨著朱棣的雄心壯志,放自己的孫子回去,等於保留著燕王朱棣間接的控制,最後的目的終於顯露出來了。
現在朱元璋的目的終於達到了,他需要這樣的一個契機讓朱棣恢復到之前那種鼎盛的狀態,而高麗棒子和倭人就是朱棣最好的磨刀石,如果不夠,遼東的女真人也可以作為最後的抹布,去擦亮朱棣這把已經許久未用的軍刀。
而現在正是朱棣做選擇的時候了,所以也有了朱棣給自己兒子的家書,囑咐他暫時不要穩住高麗的的心思,因為在朱元璋的心目中,攻打日本大內氏的之後,最佳借口就是高麗和大內氏當年的暗中聯盟,如果適當的時候放出來,高麗將在舉國的義憤中,沒有容身之地,到時候不管是扶植李芳果代替高麗的李氏王朝,還是慢慢同化後的自然回歸,都給高麗人一個自欺欺人的借口。也是給他們一個臣服於大明的借口。
朱元璋從來不想著能強行征服一個民族,龐煌也從來沒有慫恿著皇帝去那樣做。當然,除了那個所謂的大和民族之外,因為那裡的人是未經開化的,那裡的人是不知道報恩的,那裡的人是只會服從於強權的變態人種。對於他們只能付諸於武力。打的他們沒有翻身的余地,qj他們的思想。改變他們的信仰後,才能使龐煌放心下來。
因為誰也不能預測,如果真的寬恕他們,幾百年後,會不會又另外一個國家拿著日本作為基地,其實是來對付我們中華民族的崛起;如果真的寬恕他們,這些劣等民族還會不會襲擾我大明海疆,讓我們四海不平……。
既然這一切無法預測。那就讓他結束吧。
懷著這些心理,在加上朱元璋的心思,龐煌私下去見了幾次朱棣,間接將自己的這種想法,闡明了皇帝想讓他回北平的意思。
朱棣在開始也不敢相信會有這種事情發生,畢竟自己的兒子造反被驅逐出境,他也一直納悶著皇上的態度。似乎沒有剿滅北平軍的意思,也沒有加罪在自己身上的意思。一直盯著朝堂之上的壓力,保留住自己勇王的爵位,還有自己一家大小的安危。
這是在歷代君王中不曾見到過的,雖然朱棣一直以來給大家留的印象是武人身份,但是從小卻是收到儒家的教育。也跟隨宋濂等人學習過諸子百家,對於歷朝各代的事情算是心知肚明,但是自己侄子的這種做法始終沒有讓他猜透。
但是這段時間內朱元璋甚至很坦誠的對他說,保留他的目的,就是為了對付來自北方的威脅。在這個時候,他才感覺到這個父皇的可怕。竟然在自己青春鼎盛的時候,就為了十余年後可能存在的威脅籌謀,由此可以推斷出,自己並不是運氣不好,做了父皇這把鋼刀,但他不知道,自己之所以成為一把刀,背後有著龐煌無盡的努力。
朱棣的心裡似乎開始生出那麽一點點的怒氣,但是這股怒氣隨即就被朱元璋打斷了,朱元璋打開一卷他從來沒有見過的地圖,指著一些他從來都沒有去想過的區域,告訴他,這就是現在的帖木兒汗國,他的疆土幾乎有大明疆土的一半,而在帖木兒汗國的北方,有金帳汗國、白帳汗國。那裡雖然現在還自稱是成吉思汗的子孫,但實際上是一盤散沙,有著無盡的疆土和城市等待著被人征服。
金帳汗國、白帳汗國和帖木兒汗國的疆土,加起來比大明的疆土還要大,如果再往西去,就是奧斯曼帝國,在往西去,叫做歐洲,那裡經過成吉思汗和奧斯曼帝國的雙重打擊後,現在富庶而又沒有抵抗力,在帖木兒汗國的南邊,有個叫印度的大陸,上面的人也是極為好征服,據說除了抗議之外,就不會打仗……。
在不同的時間段內,朱棣接受了朱元璋數次召見,由開始朱元璋拿出地圖給他講解,到最後朱棣自己觀看地圖,並不時向皇帝請教,對於錦衣衛通過各種渠道收集回來的各國情報,也慢慢的展現給朱棣觀看。
朱元璋覺得自己像是一個教唆犯般的,一步步引著朱棣在貪婪中前行,而他正需要的就是這種貪婪,只要不針對國內,這種心情是可以被理解的。
而中華民族,一向也就是缺少這種有野心,夠貪婪的人,每個國家都必須進行不斷的擴張,才能保持住國力的昌盛,而中華民族,在家中的時間太長了。
看著朱棣的眼神慢慢的趨向穩定,看向自己的目光也不是原來那種,一種戒心下的畏懼了。朱元璋知道,是時候把朱棣放出去了,而在這個時候,也是朱棣向自己表示忠心和證實自己能力的時候了,他很期待。
八月底的一個傍晚,在高麗蔚山一個叫方魚津小港口,匆匆停靠了一艘小商船,走下了一個苦行僧打扮的老人。他確是一位僧人,法名絕海中津。在前文中也敘述過,本應是足利義滿的好友,此時卻手執木魚,一副遊方化緣和尚的打扮出現在高麗境內,並且一上岸就受到了秘密接待,上了馬車就趕往了光州府的李芳遠行宮而去。
行色匆匆,為著趕路,為著緊迫的時間,絕海中津風餐露宿,連化緣的幌子也顧不及做了。他的目的地是在光州的高麗王行宮。他要趕到那裡去見李芳遠。當然他和李芳遠沒有見過面,也素不相識。由於李成桂在位期間的排斥佛教。他甚至有十余年沒有來過高麗,不過他這次來是像李氏王朝傳遞一個信息。並完成一項艱巨的任務。
在絕海中津的心裡,他知道這個任務遠難於遊方化緣,但其普渡眾生的意義卻遠勝於化緣。自然,這任務是艱難的,隨時都要準備付出生命。他明白,此一離開日本,就難以活著回去。盡管這樣,他覺得值。即使丟了生命。也是值得的。因為這命是為天皇而獻出的,是為成千上萬的善男信女,是為他的好友足利義滿而丟的。人都是要死的,死的方式也多種多樣,但如此重大,如此壯烈,如此大有貢獻的死。擺在他面前的,卻只能是這一次。何況還不一定死,而且他也會想法子不死,活下來隨時都會有用的。
一想起這次的使命,絕海和尚就抑製不住地激動。他覺得這是一種緣分,一種機遇。在日本他是一個純粹的僧人。可是日本的僧人卻不如別處的純粹,一般都帶有政治目的,他十三歲出家,三十二歲到中華禮儀之邦學習教化,四十四歲才回到日本。今年七十歲正了,能屹立日本這麽多年。經歷南北朝分分合合,和大內氏與幕府之爭後,在臨老去之前,如果能造就這番功德,挽救日本於水火之中的話,那也是能和鑒真大師媲美的心情。
回國後,住甲州慧林寺弘法三年,退居天龍寺。曾因將軍義滿的呈勢橫暴,而對其直言叨諫,忤逆了義滿之意,飄然離都而隱棲攝津錢原。雲衲四集,創寶冠寺為開山,法雷饗及遠近。足利義滿深改前非,請中津返回京都,稱疾而不應,義滿即以親書招請,絕海中津認為難避而入京都。初住等持,移住相國寺,義滿時時參問而厚待。
他曾經受命前去勸慰大內義弘不要出兵,但是雙方的互無誠意使他失去了那次功德累積,而這次,他則有必定成功的把握,因為,他得到了來自西邊那個龐然大物內部的指引。
事情還要追溯到數年前,因為同為佛門中人,他受足利義滿的托付,前去琉球試圖說服琉球國師無暇和尚,因為琉球對於大內家的支持,已經達到了足利幕府所能承受的底限,要不是南下的路已經被大內家族佔據,而足利幕府又無法分出更多的兵力去琉球,恐怕琉球早就消失在幕府的憤怒之中,至少絕海中津是這麽認為的。
他帶著誠意前去琉球,和無暇大師兩人都是得道高僧,年紀雖然有些差距,但都不小了。到了琉球之後,無暇經常陪他下棋。雖然沒有談成實質性內容,但是他倆成了棋友,只是身為國師的無暇公務太忙,難有對弈消遣的閑情逸致。常常是在極度苦悶的時候,才來借棋討計、排悶的。
有一天,絕海見無暇大師雖也談笑風生,但眼神中,卻總是鬱鬱的,知道此來仍然不是為棋。果然,還不到兩個回合,無暇大師就丟車損炮了。絕海立時按住他的棋子,說:
“國師,料想您是有事,棋先別下了,下也會輸。您就先說事吧。有什麽用得著老衲的,您隻管吩咐。”
無暇大師笑看著絕海中津,似乎被他滿腮的銀須感動了。他拂開他壓在棋子上的手,將一枚“馬”抽了回來,免除了“炮”的威脅。說:“我都不怕輸,您又急什麽?”
雖說他倆一個是日理萬機的琉球重臣,一個是超塵脫俗的禪理大師,但不知為了什麽,卻成了無話不說的好朋友。
雖然說絕海沒有完成自己說服琉球的使命,但在琉球的時間長了,也知道了一些事情,那時,無暇大師正在被大明的皇帝逼迫,不但要讓自己有了婚約的孫女改嫁給大明皇帝,而且大明朝廷威逼琉球要其內附,無暇大師正在苦苦支撐著琉球的存亡……。
對於琉球那區區十余萬人口的國力相比而言,無暇大師還有那種抗爭的精神,是絕海中津特別欽佩的;而他們對大明的日漸強大而擔憂,以及對足利幕府有著同樣的困惑,使他們有著共同語言,所以在幾次下棋之中,都是話說得多,棋下得少。
覺出一點異樣來了。絕海中津只是不動聲色,當無暇手中的“馬”一松。他一把搶住,順手將“士”插將下來:
“這不是堂堂一個國師在下棋吧。國師豈能保了‘炮’卻丟了‘馬’?我看大師是心不在‘馬’而在‘將’,大師,老衲說的可對?!”
無暇心裡格登了一下,暗暗佩服這個日本和尚的觀察力,卻仍不動聲色,反說:“禪師真會面相?那就請禪師給老衲看個相吧。”
絕海中津自作聰明的眯眼瞅著對方,說:“老衲看您雖然面帶笑容,眼裡卻飽含焦灼。是不是有急決而未能決的事發生呢。”
這時,無暇才把最近發生之事說了出來,無非是對於婚約未能實現的愧疚,以及對於大明強勢要求琉球內附的我擔憂,現在大明水師日漸強大,之所以未能強攻琉球,是因為震懾於自己的威名。但是如果有一天自己坐化,那琉球的情況就可真令人擔心了等等。
對於無暇說的這些事情,多多少少絕海中津還是知道一些,而無暇昔日曾經為陳友諒大將的事情,也不是一個隱蔽的事情,而且在日本這種情況十分普遍。一般功勞太大或者是失敗將領,不想死,在日本只有出家一途,而足利義滿現在就是僧人的身份,但絲毫不妨礙其影響日本國事。
絕海中津為無暇大師能給自己說這麽多而感到高興。說明了自己獲得了對方的信任,他不認為無暇給他說的是假話。因為他不認為有那個帝王能夠放過昔日仇敵。甚至在以後的談話中,還覺得無暇大師支持日本大內氏是為了給自己留一條後路,不過這條路選擇的不是足利義滿而已。
無暇大師接著壓低了聲音說:“現在可怕的不是明朝的強大,而是皇帝毫不掩飾對海外擴張的**,這樣下去,不光是我琉球,就算是日本、高麗恐怕也不能幸免,這一點老衲倒是可以肯定的說。”
絕海中津感慨地說:“國師正說到骨節上了。明朝人才濟濟,且地大物博,有著充足的資源和優勢,很容易造就一個人的野心!”
無暇接著說道:“我之所以選擇大內氏,是因為你們將軍對於明朝的恭順,幕府現在號令日本,之前南北分裂時尚且不怕蒙古人的入侵,不知現在統一了,還要懼怕明朝的力量,實在讓老衲有些失望。我琉球有充足的糧食,有著明軍不敢輕易進犯的海防,只是缺乏對抗的力量而已。而你們日本什麽都比琉球強,為何還要懼怕呢?”
“老衲明白了。”點頭沉思片刻,在日本,絕海中津最多只能算是足利義滿個人的朋友,但是國事絕非他能過問的,對於足利義滿對大明的態度,從內心來說,絕海和尚是讚同的。但此時聽了琉球國師的判斷,那顆心又開始猶豫起來。
“如果有一天形勢明朗,但願你們的將軍可以醒悟。”見正是好說話的機會,無暇就不再繞圈子,直說說道:“屆時老衲在琉球可以鼎力相助!”
“由此多謝大師了,我看大師今天有事而來,隻管吩咐,何須吞吞吐吐?”絕海雖然比無暇年輕二十多歲,但也是老而彌堅的人物,看出了琉球國師的今日來意。
“這是大事,就怕……。”
絕海中津道:“莫非琉球是要依附我日本不成,那我們將軍暫時可是不敢?”
回報了一個傾懷的大笑。說:“那倒不至於。我隻請求大師對於今日的談話莫要外泄,如果老衲說的話,有一天真的成了現實,還請禪師能說服你們將軍,對於大明,我們還是需要聯合的。來,老衲給你介紹一個人。”
“這又何難。出家人不打誑語,老衲應下便是……。”答應下來之後,沉默了一會,兩人都不吭聲了。沉思了一會後,絕海中津試探著問道:“但不知國師給老衲介紹的是誰?能明說嗎……?”
絕海中津的話還未了,只聽得門外有人說道:“師兄,找貧僧來所為何事!”
接著,沒有經過允許,就走進一個和絕海和尚差不多大的僧人。面白無須,而且沒有什麽表情,在當時的社會,和尚沒有頭髮不奇怪,但是留胡須是一個慣例,而這人沒有,而且那臉色蒼白,這在海上島國中是非常罕見的。無暇指著這人對絕海中津說:“這位是德陽禪師。是老衲的師弟”。
接著他又轉臉向德陽禪師說:“這位是日本相國寺的高僧,絕海中津。”
“參見大師。”德陽雙手合什一輯,並不多話。隨即閃在一旁坐下,仍是一副冷冰冰的樣子。
“老衲身為琉球國師,自然不能輕易外出。若是有一天老衲的話真的成了現實,那麽我師弟會去找你,屆時就會帶給你們需要的東西……。”
無暇大師在說這番話的時候,並沒有去看絕海中津,而是將目光定格在那個叫德陽的老和尚身上,這一點,是大家都沒有注意的。
……,……。
就這樣,在一個月前,這位德陽禪師帶了無暇大師給絕海中津的信,以及一些必帶的禮物,匆匆趕到日本。經絕海中津介紹後,面見足利義滿,三個和尚在那裡談了幾天幾夜,於是,絕海中津便曉行夜宿地往高麗趕來。
這是一件大事,這是在日漸顯出強勢的大明威壓下,小國所要做出的自保措施。現在琉球孤懸海外,高麗被分裂,而日本也正在處於分裂之中,這一切和統一而又穩定的大明相比,幾個國家顯得是那麽的無助與弱小,他們不聯合起來,只有被消滅的命運了。
因為德陽禪師給他們帶來的禮物中,有一期新的《大明周報》,上面明確的寫出,大明建文皇帝,因為外藩出現天皇之說,引為朝廷之恥, 國民應痛恨之,所以特廢除先皇所封不征之國稱號,並責令有關藩屬限期做出解釋。
在大明皇帝親筆詔書的後面,連綿著許多文人的跟隨,聲討罪狀有:外藩擅自稱皇;權知國事變成了無欽封之王;還有大明水師的那次災難等等。矛頭無疑對準了高麗和日本兩國。
誰也沒有想到大明這次將足利幕府也籠罩在打擊范圍之內,更沒有想到,這次引起東亞一片慌亂的,正是由於半年前朱棣的北上回歸。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用戶請到m.qn閱讀。)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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