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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與王:不悔之約》第24章:倒霉的魔法師
  漆黑的風暴之雲投下炫目的青白雷霆,驚天的炸響能在數十公裡外聽見,而風暴之下的雪山眨眼間變得極為昏暗,不安的氛圍在這片土地蔓延。

  亞希伯恩扇著結滿冰棱的雙翼在深淵旁降落,這裡的光線已經弱到伸手不見五爪,他用魔力點亮周身的鱗片才能擁有十米左右的能見度,在他的視野之外,他能感知到隱隱的黑色物質在空氣中攪動。

  他邁著爪子踏在厚厚的雪層上,緩緩向深淵的邊緣靠近,尾巴後留下深邃的印記。

  永恆之淵的開啟是毫無規律的,但它打開的間隔一般極長,亞希伯恩印象中最短的間隔也要十年,而這次開啟距離哈特和巴尼的到來僅有不到兩個月時間,亞希伯恩很難不警惕起來。

  冰雪在黑暗中飛舞,打在冰龍的鱗片上,發出蒼白的微弱閃光,亞希伯恩注意到在深淵的邊緣,一個人形的黑色身影在那裡佇立著,亞希伯恩注意到它的原因是因為其身上的黑暗太過深邃,相比周圍的黑暗要更為突兀。

  亞希伯恩並未慌張,在死者的國度周圍,發生什麽都不奇怪。

  “你是誰?在這裡做什麽?”亞希伯恩用王國語問道。

  那道身影右側的衣擺微微動了動,亞希伯恩的右前爪立刻向後退了一步,身體下伏,雙翼撐開,進入準備戰鬥的姿態,因為人類右手舉起很可能是舉起自己的武器,亞希伯恩無法判斷對方的實力,謹慎是最好的選擇。

  但是對方僅僅是動了動,連身體都沒轉動,一陣毫無感情,十分公式化的聲音傳來:“我在等一個人,不是你,如果不是必要的話,你不必待在這裡。”

  那種聲音絕非任何生物能發出的,因為它太過沒有特色,如光滑到極致的平面,不應存在於世間。

  頓時亞希伯恩仿佛受到了命令般,身體十分沉重,無法在靠近那道身影半步,為此,他只能向後慢慢退去。

  陰影依舊佇立著,身形在風雪中搖曳,最後被黑暗淹沒。

  。。。。。。

  強烈的陽光照射在大漠上,這裡千百年間保持著永恆的荒涼,沒有任何生物存在,連最堅強的灌木都無法在此扎下根,死神的衣擺在這片土地上來回遊蕩,尋找著任何闖入者。

  進入這片荒漠的生物多半難逃迷路和被黃沙吞沒的命運。

  此時,在荒漠的深處,一道青白的迅雷在沙丘間穿行著,大片的沙塵在其周邊揚起,卷起一股股小型的沙暴。

  迅雷穿行不息,似乎不知疲憊,僅僅一天時間便從盡頭的海岸來到腹地,當烈日西斜之時,青白的雷光才開始減弱,最終停駐原地,顯現出人類的身形。

  “你的精神已經快崩潰了,必須停下來。”腦海中嚴厲的聲音警告到,哈特卻已沒有精力回應,只是隨手卸下背上的包裹,一頭倒了上去。

  “先休息會吧,起風的時候我會告訴你。”聽到這聲叮囑,哈特安心的閉上雙眸。

  遠處殘陽漸弱,沙丘的投下的陰影慢慢拉長身形,當群星開始湧現時,哈特被叫醒了。

  “起風了,搭個營帳吧,當心晚上睡覺的時候被埋了。”

  哈特沒有回應,只是默默的行動,從身下的包裹中掏出支架和布搭建起來,他依舊穿著盔甲,但並不影響他的活動。

  帳篷很快搭好了,吃過些東西後,哈特卻並未躺下繼續休息,而是在帳篷的口子仰頭望著漫天的繁星。

  許久,他問道:“你是怎麽知道這些的,

你不是一直待在那棵樹周圍嗎?”  “並非是我知道,而是你知道,你的記憶告訴了我。”腦中略帶滄桑的聲音回答道。

  “也對,你有我們的記憶……”哈特摸了摸綁在左腕手鎧上的赤色匕首,那裡是祖龍現在棲身的地方,準確說是祖龍的複製體。

  哈特再次抬起頭,眺望著星空。

  “他喜歡星星,但我記得你似乎並不喜歡。”

  “我不喜歡,但我喜歡和他在一起看著星星,跟他講故事,聽著他笑。”哈特伸出手,似乎想握住空中璀璨的繁星。

  “為什麽你不喜歡?”

  “你有我的記憶,卻不知道?”

  “有些東西無法僅僅通過記憶知道。”

  哈特沉默了一會兒,輕聲答道:“我也不清楚,可能只是因為它們的存在讓我感覺到自己的生命是多麽短暫,對很多事情無能為力,我討厭什麽都不做到的感覺。”

  “這和活的時間並無關系,很多時候,一些事情無能為力就是無能為力,我自認活得夠久,我無法改變的事情很多,而且活得越久,你越會明白,時間是最讓你感到無力的東西,逝去就是永恆,世上怎會有這般殘忍的存在?”

  哈特沒有回應,祖龍的話語中有太多他無法理解的東西,他知道漫長的歲月會改變很多東西,但如祖龍一般看著歲月的長河流逝又是怎樣的感覺,他不知道。

  哈特驀然想起離開龍之國度時祖龍的詢問。

  “你說你要把他救回來,你真的想好了嗎,進入到死者的國度,我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麽,如果你回不來,我想這不是他想看到的結局。”

  “沒有他在我的身邊,我想我都不算活著,我必須找回他,比起他離開,我已經沒有什麽能再犧牲的了。”

  “你就這麽肯定嗎?”

  哈特回想起過往,他想起曾經自己想為之努力的王國,想起自己的父親。

  “……去拯救你自己和巴尼……”父親的話在腦海中響起,那時的他不明白父親的話是什麽意思,但現在想來父親或許早就看到他們身上的契約,而這份契約就是囚籠,父親想讓自己去打破它,去拯救自己和巴尼。

  “我確定。”哈特答道。

  “那我就陪你走一遭吧,這麽多年沒有出去,我也想外出看看了。”祖龍的聲音刹那間變得如此輕松,仿佛只是到不遠的山間進行一次小小的旅行。

  有那麽一瞬間,哈特也覺得一切似乎就那麽簡單。

  但失去巴尼對哈特來說,不簡單。巴尼陪伴了他太久太久,雖然一路上大都是他在保護巴尼,但哈特心裡明白,巴尼從來不屬於他,相反是他屬於巴尼,在巴尼帶著他離開大地,飛向天空的時刻,他就再也離不開天空,也離不開巴尼。

  在離開王國的那一刻,哈特心中有一部分是輕松的,因為他不用在擔心被凡世所擾,從此以後的生活,沒有王族和王國的未來。

  他從來不適合成為王,或許父親也明白這一點。

  。。。。。。

  亞爾林討厭坐馬車,尤其是運貨的馬車,坐在一堆搖擺的貨物邊上,頭還不時與車頂的木板進行親密的接觸,而身下的馬車還可能因為不堪重負車軸斷裂。

  亞爾林看過不止一次馬車在路上跑的時候,後面的輪子滾到了前面。

  如果不是趕時間,他堅決不會雇這輛馬車。

  車廂內彌漫著厚重的奶油氣息,讓亞爾林總感覺難以呼吸,再加上不斷撞擊的頭部讓他一直處於頭暈腦漲的狀態,而坐在對面的中年女人顯然經常坐這種車,因為她正舉著一本書,還伴隨著顛簸的車輛翻著書頁。

  亞爾林實在無法理解,對他來說這種事比在學院時一字不差的把符文表默寫出來還難。

  他只能抱著自己的行李壓著肚子,防止自己吐出來。

  天色開始變暗,對面的女人已經放下書,似乎準備靠著身邊的貨物休息一下,現在顛簸沒有像之前山上一樣劇烈,亞爾林要好受不少。

  馬車的速度逐漸慢了下來,前方的兩匹馬發出幾聲嘶鳴,透露這不安的情緒。

  “怎麽了?”女人探出身子,往門外看去,而亞爾林看到女人的反應才發覺馬車已經停下了。

  “可能……”亞爾林正想說是馬車要停下休息一會兒,畢竟他的屁股和頭都顛得疼。

  一陣破空聲傳來,亞爾林望見一條影子飛向女人,女人剛探出的身子一下撲倒在地,半個身體掉出馬車,她抬起頭伸手摸向自己的脖子,第二聲破空聲傳來,這次亞爾林清楚的看見一隻箭射中女人的眼睛,她瞬間沒了聲息。

  亞爾林忙抬起背後一個貨箱,敏捷的躲到貨物和馬車末尾的縫隙間,他開始伸手往自己的包裹裡摸武器,找他最常用的那根法杖,表面符文幾乎被他磨平的那根混鋼魔導杖。

  外面的人走近了,亞爾林聽到吵鬧聲。

  “沙克,你又射偏了。”

  “我保證下次不會這樣了,父親。”

  “最好,如果你能有格瑞塔補的那一箭的水平,我想你也不用每次待在家裡。”

  亞爾林有些吃驚,因為沙克的聲音明顯是個男孩的聲音。

  “沙克,去看看車上有什麽好貨,格瑞塔!過來搬屍體。”男人的聲線粗獷,亞爾林不太好判斷距離,他現在能做的就是低伏好身體,那個男孩大概率會拿著弓或弩進來,如果是從他們視野外距離射中馬車上的人,還是個男孩的話,亞爾林覺得大概率是後者。

  如果他的猜測正確,男孩在看到他的第一時間射出弩箭,他不死也會重傷。

  現在他右手握著法杖,腰間還插著把匕首,他必須保證在看到男孩的第一時間將他製服。

  亞爾林探出頭,向貨物的另一頭看去,同時左手摸起了那把匕首,他不僅僅是個魔法師,論近身格鬥和短武器他也是一把好手,在大陸各地摸爬滾打多年,只有一種專長可不能保證他活得久。

  亞爾林的視線與探著身子進來的男孩撞了個正著,男孩只有十四五歲的模樣,手中還抱著一把與他身形不相稱的弩,亞爾林心裡默念著該死,左手已經隨著他的肌肉記憶動了起來。

  男孩抬著弩正欲射擊,口中張口:“父——”但他犯了一個錯誤,他的箭忘了上弦。

  匕首深深沒入男孩的眼眶,他連慘叫都沒發出就倒了下去。

  “沙克?”男人發出疑惑的聲音,沉重的腳步向這邊趕來。

  亞爾林立刻跳了起來,他抓起男孩身下的弩,熟練的拉起弦,此時一個健壯的男人已經衝到了他跟前,亞爾林忍著劇烈運動的頭暈目眩向男人射出來弩箭,但他的弩沒來得及抬得起來,弩箭只能射入男人的腹部,這顯然不算什麽致命傷。

  男人發出一聲悶哼,雙手的草叉徑直向亞爾林刺來,在車內狹窄的空間亞爾林很難快速向後躲閃,他隻得反手把弩扔到男人臉上,狼狽的向後跳去,幾乎以爬的姿勢掉出了馬車。

  男人被弩砸中,上身不自覺向後微仰,手中的叉子自然慢了幾分,亞爾林也得以堪堪躲過草叉的尖端。

  男人的臉變得通紅,口中大吼著:“格瑞塔!”身體也不停下,飛速繞過馬車向倒在馬車另一側的亞爾林衝來。

  手握魔杖的亞爾林終於記起自己是個魔法師,在男人剛從馬車側邊出現的一瞬間,亞爾林以半躺在地面的姿勢向男人射出了一團火球,火焰在男人身上爆開,瞬間吞沒了男人全身,男人發出一聲慘叫倒下,僅僅是幾秒鍾便被徹底焚盡,火光灼得亞爾林面頰生疼。

  糟糕!亞爾林感到右手一陣劇痛,似乎同樣在被灼燒,剛正神右手的袖子已燃了起來,但剛拍幾下另一邊的腳步傳來,亞爾林來不及站起來只能在地上轉了個身,手上的法杖調轉,但此時的他已發不出法術。

  他的魔力在他體內發生了過載,這意味著他瞬間發出的魔力超出了他身體傳導的能力,這會對他身體造成損傷並且讓他的魔力發生紊亂,短時間內很難在正常調用魔力,如果過載過度魔法師身體甚至可能直接爆炸。

  現在亞爾林就處於這個狀態,並且他的面前,一個似乎剛成年的少女正舉著弩對著他,女孩手還在顫抖,眼眶盈滿了淚水,亞爾林明顯感受到,她在恐懼,亞爾林沒有擺出慌亂的模樣,只是舉著還在燃燒的右臂,用法杖直指女孩。

  女孩最終放棄了掙扎,向後退了幾步後,轉身就向遠處奔去,對她而言,眼前的男人就如惡魔一般,連火焰的灼燒都不懼,那一刻他隻覺得手中的弩像小孩的玩具般。

  亞爾林在女孩消失後立刻拍打起右臂上的火焰,忍著劇痛把火滅了後,他用左手拿起放在貨物後的包裹,把法杖塞了進去單手背起。

  右手還需要一點時間回復,這次過載的魔力量並不大,還不至於照常永久的損傷。

  亞爾林不打算拿回自己的匕首,沾了血的東西都留不得,這是他的原則。

  他到馬車前看了眼,發現馬早已被嚇跑,而車夫如他所料頭上中了一箭翻倒在馬車頭的一邊。

  亞爾林歎了口氣,隻得選擇沿著這條路步行,太陽還未完全落下,他還有時間找個荒郊野外的旅館。

  。。。。。。

  亞爾林自認運氣很好,在發現不遠處的一間外表破舊的房屋後,不由得讚歎一番自己的命運,對他來說現在只要有地方落腳就行,更何況這加旅店外面還系了幾匹馬,雖然亞爾林騎馬技術不怎麽樣,但買個代步工具總比靠步行好。

  這種好運的想法在亞爾林推門進入旅店後消失了,旅店裡的不少人都不自覺望向了他,櫃台上的老板似乎毫不在意,但亞爾林能敏銳感覺到這裡的人不對勁。

  他大致數了數,店內的二十多號人裡,有十五人顯然互相熟識,而且他們普遍衣著寒酸,卻全副武裝。

  一夥強盜,亞爾林迅速的做出判斷。

  他和旅店老板隨意拉扯了幾句,一邊說要住店一邊擺出身上沒多少錢的樣子,那夥人很快就對他失去了興趣,正當他準備上樓時,旅店的門再次被打開。

  亞爾林情不自禁的回頭。

  那是一個披著鬥篷的騎士,一身盔甲滿是灰塵汙漬,腰間插著把漆黑的長劍,他戴著兜帽,卻依然沒有把面罩卸下,顯得十分神秘。

  亞爾林則盯著那把漆黑的長劍,瞪大了眼睛。

  但騎士似乎並未看到身邊的人,只是徑直走到櫃台前,拍下一個銀幣悶聲悶氣道:“住一晚,不用找了。”

  亞爾林不自覺望向那夥人,如預料中,他看到了豺狼般的眼神。

  該死,我不是很喜歡幫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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