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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龍記事》第4章:“神骨”
  “……”

  對於季安之的所作所為唐風骨頗感意外,雖然之前的事讓她不會再過於輕視他,也不代表他擁有足以讓她另眼相看的價值。

  “不妨說來聽聽。”唐風骨敲了敲桌面,神色微妙,其中也不乏有些看好戲的成分。“和別人談條件,需要先拿出自己的籌碼。”

  “它和龍脈無關。”季安之直視著兩人,眼中毫無波瀾,語調沒有一絲起伏。“也解不了你們的咒。”

  “你如何如此把握那下面沒有我們想要的東西?”瞿靖已經放棄去想他是從何得知她們目的的。

  季安之絕非常人,過多探究只會讓自己深陷其中。瞿靖多年來練就的敏銳感官如是提醒道。

  “短期內不會帶給你們影響。”

  季安之快速眨了一下眼,被唐風骨捕捉到,她突然覺得這件事和他有著不可斷絕的關系。

  又或者,他就是同謀,是罪魁禍首,卻絕不會是受害者。

  “何以見得?”

  唐風骨反問,她需要確認一些事來證明自己的推斷:“你表現得如此自信,我倒要懷疑起你是不是故意和我們遇見。你的真實目的,回答我。”

  “……”

  季安之不吃這套,看了唐風骨一眼,又看向默不作聲的瞿靖,蹲下身輕輕抽出了被瞿靖扣在腳腕的匕首。

  雖說動作很輕也並未逾越,速度也很快,瞿靖甚至還沒來得及作出反應,那把匕首就到了季安之的手裡,折射出冷然色澤。

  瞿靖下意識站起來後退幾步,從容面孔也出現了一絲裂縫。唐風骨則嫌棄萬分看著還蹲在原地的季安之,抬腿就踹,被季安之給躲了過去。

  “沒想到你面上正經,私下卻是個流氓。”唐風骨沒有收腳,而是動作極快地彎腿踩上了季安之握著匕首的手。

  季安之的動作頓了頓,隨後抬起眼來看向唐風骨瘦削的臉頰,眼中毫無波瀾,就這樣平靜的和她對視著。

  可瞿靖卻看到了季安之手臂和肩胛處緩緩繃緊的肌肉,似乎昭示著主人處於憤怒的邊緣,又被不知名的力量壓製。

  “有點疼。”

  兩人對峙片刻後,季安之開口如是道。表情很認真,讓唐風骨提著的一口氣直接嗆了出來。

  “……”瞿靖也被季安之的操作打了個措手不及,和同樣不知所措的唐風骨交流了眼神後只能歎了口氣。

  果然這孩子不能……用正常思路交流。他這樣去做科研,要麽如魚得水要麽毫無出路。

  他很純粹,又帶著原始的懵懂,仿佛和這個社會格格不入。

  “這把匕首是神骨做成的。”

  季安之不傻,他能感覺得到空氣中的尷尬。於是他抽回自己被踩得通紅的手,站直又重新坐下:“這句話一定有人和你們說過。”

  匕首在他的指間旋轉著,斑駁的白光打在每個人的臉上,有些冷:“可他們說的不對。”

  “你有什麽證據。”唐風骨在瞿靖第一次拿出這把匕首後便聯系了幾個大能做鑒定,每個人都給出了確定的答案,怎麽到他這裡就被全盤否定了呢。

  一人錯尚可解,數人錯何以言?

  “神骨確實存在。”季安之沒有接唐風骨的話,而是自顧自地說了下去:“也一直真的有神骨通過各種渠道保留到現在。”

  “但神骨並非記載中被眾口描繪的神。神是虛構的,這不是現代大部分人類的共識麽。你們怎麽會犯如此低級的錯誤?”季安之的指尖拂過匕首瑩白的刃,

語氣帶上了略微的質問。  “神骨只是人類遺骸,屬於炎黃時代的遺骸皆可被稱為‘神骨’。”

  “事事都有三六九等,神骨亦然。只有被部落首領選定的祭司才真正擁有成為‘神骨’的資格。其余的人不過是殘次品,是‘神骨’的養料。”

  “它是‘神骨’,卻來自一個殘缺不全的‘神’。”季安之的眼前浮現出祂的面容,抿了下嘴唇:“所以它會吞噬宿主的壽命,篡改宿主的命格。”

  “你不是說‘神’不存在麽,為什麽還會出現這種情況。”唐風骨皺眉:“這不就是在誆我們麽。”

  “歷史學家至今無法確定夏前時代是否存在,但那些傳說如此鮮活,而真相就在其中。”季安之微微抬頭,露出流暢的頜骨線條,瞿靖得以看清他鼻尖那顆小痣,一瞬間有些恍惚。

  “如果傳說就是事實——‘神’存在,‘神骨’也存在。你又為什麽說它們是假的?”瞿靖回過神來:“矛盾一開始就是永遠對立的。”

  “有些人類通過某種方法得到超越自身的能力,並不斷擴大最終成為部落領袖,他們選中的祭司是養料,是成‘神’的秘密,也是神話的開端。”季安之清冷的臉上忽地流露出了一絲悲憫:“違背法則的強大終究會被時間抹去。究竟是你掌控神,還是神在操縱你?”

  “也就是說上古用生人血肉為引,煉就成神之法。而我們擁有的‘神骨’是某個‘神’失敗的產物?所以我們如果無法解決所謂神的意識,我們就會死?”瞿靖盯著季安之的雙眼:“還是說我們也成了承載它的容器。”

  “你真的沒有察覺到軀殼的變化麽。”季安之似乎永遠都不會好好回答別人的問題,總是沉溺在自己的世界裡。

  “你們一定知道,但不確定原因。有人告訴你們這是詛咒,於是你們來了埃及,只因為打聽到石碑上刻有詛咒的來源。”

  “你來埃及的目的也是這個?”唐風骨嘖了一聲,“我還在想考古隊怎麽會招你和那丫頭這種人。”

  “我叫季安之,禾子季,安寧的安,君將何之的之。在讀研究生。隸屬W大考古隊,主攻隋唐考古。”

  季安之這般答道,細碎的額發垂在頰側,浮塵籠上他的面容,一時有些看不真切。

  “……”

  兩人都被季安之突如其來的自報家門唬住了,面面相覷著,不知如何繼續下去這個話題。

  愣頭青。

  這是唐風骨回過神來對季安之的第一個評價,瞿靖卻有不同看法。

  他暴露了自己的真實信息,是希望換取雙方信任還是想暗示一些東西。這是瞿靖的疑問,也是對季安之異常行為的猜想。像他說的,得到任何東西都必須付出代價。那麽,作為得到他幫助的自己,又該為此什麽代價呢。

  “我需要神骨。”季安之說,“因為你們的神骨來自同一個人,只有散落的神骨融合才會修複它的殘缺,解除你們的詛咒。”

  “話雖如此,你卻依舊沒有關鍵證據。”瞿靖搖頭,卻在桌下拽了拽唐風骨的褲子。

  “嗯。做我們這行兒的,明白萬物可畏。但你的話並不在這個范疇——先不說神骨來源的真假性,就衝你要用它來交換,就擺明你之前調查過我們。”唐風骨會意,腰坐直盯著季安之,不放過他一絲一毫的面部變化。

  “沒有調查,我找不到。”季安之抬眼和女人對視,神色漠然。“之後,你們會死。”

  唐風骨皺了皺眉,心裡生出一絲不知所措來。她雖然在圈裡雷厲風行,卻沒什麽精明腦子,大部分倚仗瞿靖在幕後出謀劃策。最後隻乾巴巴道:“你不要誆我,我也見過世面的。”

  “……”季安之似乎被唐風骨給哽住了,動動嘴巴也沒有說出個所以然來。他想起花晨丹教給自己的話術,頓了頓道:“我前途光明,沒必要冒險。和你們沒有利益衝突,也不需要招惹。”

  “所以你要我們怎麽合作。”瞿靖聽了季安之一番話心裡是有些動搖的,眼下石碑的線索已經斷了,她們也不可能再潛入古城。

  咒必須解開,自然是越快越好,眼下有送上門的捷徑沒有理由不去走。但季安之真的是一個值得信任的男人麽,瞿靖不知道。可他的眼中毫無雜質,明亮乾淨,映照出窗外的天空,攝人心魄。

  “古城已經沒有意義,你們回國後需要幫我調查一件事。”季安之雖然不怎麽會講話,但他能看得出兩人態度都有所緩和。

  “你先說是什麽事。”唐風骨明顯不想答應,她的直覺驚人,總覺得沒什麽好差。

  “去霧靈山幫我判斷到底是否存在過龍脈。”季安之說,“絕對保密,不要跟別人提起它。”

  “霧靈山是景區,就算有也早就因為人氣被衝散了。”唐風骨一臉看白癡的表情,“而且我們需要設備來確定,這麽大張旗鼓你也不怕我倆折進局子。”

  “不是景區范圍。”季安之倒是沒介意唐風骨的表情,語氣裡卻不由自主帶上了一點嘲諷:“我相信你們是專業的,應該會有這種意識。”

  “少廢話,大概范圍總得有吧。這山說小也不小的,我們腳程再好也撐不住啊。”唐風骨翻了個白眼,“來,先把微信加上,我掃你。”

  “好。”季安之點點頭,把微信二維碼調了出來。

  “霜降是吧。”唐風骨說,“頭像還是碇真嗣呢,你這種人也會看動漫啊!”

  “發給你了。”季安之不為所動,“文件打不開可以換個格式。”

  “我可沒說答應你啊。”唐風骨剛說完就看見瞿靖噴出一口茶,撓了撓頭:“好像已經答應了奧,那就這樣吧。”

  季安之眉毛快速挑了一下,似乎也在笑話唐風骨的後知後覺:“那就回國之後再聯系。”

  “行,回國之後我再導進去,現在定位不準確沒辦法看到具體地形。”唐風骨說,“如果不行我會提前跟你說,再規劃一條新的路線。”

  “可以。”季安之點頭,同意了唐風骨的建議。

  “這是我們的名片。”瞿靖遞過兩張燙金的黑底名片,上面分別寫著“唐斬”和“牽機”。

  季安之收下後起身告辭,他已經搞清楚了瞿靖的法器,只剩下回國去看唐風骨的。沒想到演算的結果不是地點而是人麽,總覺得有哪裡不對,霧靈山之行恐怕也沒那麽簡單了。

  花晨丹應該還在昏迷,她強行燃燒法力召喚陣法,又使得精魄暴走,需要時間自我修複。季安之打算趁此機會隨便走走,他沒有太多時間了,他想盡可能記住世界的風景。

  此時季安之的肋骨突然抽搐了一下,伴隨著尖銳的疼痛,仿佛要將他的內髒攪碎。他抬手用力壓住肋骨,腳下步子絲毫不亂,只是眼圈有些發紅。

  他感覺自己的體力在急速消耗著,有什麽東西在他的皮膚下遊走著,撕扯著他的神經和血管,讓他的身形開始搖晃。

  在青年倒下的前一秒,有人撐住了他的身體。 世界突然安靜下來,街道的喧鬧被隔絕在陣法外,只剩下季安之沉重的呼吸聲。

  “......你怎麽。”

  如果花晨丹能看見,一定會大跌眼鏡。季安之露出脆弱的神色,手指顫抖得厲害,有些痛苦地皺起眉來。

  眩暈感從四面八方襲來,讓他不得不用力抓住祂的衣服來阻止自己滑落。祂怎麽會來,祂看到唐風骨和瞿靖了嗎?會不會去找他們的麻煩?

  想到這季安之罕見地焦躁起來,他努力睜大眼睛,試圖解釋著什麽,只聽見祂歎了口氣,自己的手腕被用力箍住。

  “現在就跟我走,你的身體撐不住了。”

  季安之想拒絕祂的提議,可他現在連說一個字的力氣都沒有了,只能大口喘著氣,不得不默許了祂的自作主張。

  “你在外面這些天,想家嗎?”祂伸出另一隻手摸了摸青年的臉,眉間一點朱砂紅豔欲滴。

  季安之勉強點了點頭,神色痛苦,額角和脖子處的青筋暴起。

  “馬上就帶你回去。”一顆糖被塞進了季安之的嘴裡,是酸澀的檸檬。

  季安之想起花晨丹還在酒店裡,又擔心別人去找她會驚擾血妖。可祂會生氣吧,自己竟然敢關心“神”的容器。

  “吱吱還有什麽沒做完的事嗎,我可以幫你完成。”祂似乎早就洞悉了青年心裡的秘密,輕笑一聲,“花花沒事哦。”

  祂總是這樣,用這種充滿戲劇性的語氣和字詞來表達自己對全局的絕對掌控。也許從他被祂撿回去的那刻起,那個叫宿命的星盤就開始了轉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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