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這時，風輕輕吹過，堰塘周圍的各種不同大小樹枝飄動起來，零零散散的樹葉飄落在廖國民，徐隊長身上。

　　正在這時，堰塘周邊站滿了本生產隊和其它生產隊的男女老少，有些中年婦女有扎兩辮子的，有扎一根辮子的，有臉上長滿橫肉的，還有布滿了皺紋的，每人穿著不同顏色、紅、紫、黑、藍布衣服，下穿黑色褲子，各種不同顏色的布鞋站在哪裡觀看著。

　　特別是那些長舌婦們……兩眼一愣一愣的開始七嘴八舌，議論紛紛，“怎麽徐隊長自殺了呢?肯定有什麽問題，才自殺……等等，一些閑言碎語。”

　　“我告訴你們哈……以後要小心一點哦，離廖家斷掌女遠一點……知道了嗎?”

　　“知道哦……是要離遠點哦，誰敢給自己的生命開玩笑呢……運氣不好，就像廖佳兄弟們，一個個都見閻王爺去了。”

　　“嘖嘖嘖，你們看呀，隻從廖國華結婚後，斷掌女出生到現在，一共五個人都給死掉了。聽說斷掌女的外婆還死了呢?你們看看廖國民這房男丁連最後一個都死掉了，唉，這家人上輩子造的什麽孽啊?”

　　“看來這斷掌女，嘖嘖，真還是克星，唉，以後誰敢帶她呀?”

　　其中一個看起來有七十多歲，頭戴黑色帽子，身穿一套補了不少補丁的藍色中山服，黑色褲子，黑色布鞋，正抽一支旱煙的老大爺乾咳幾聲後，講著:“我很納悶，為什麽你們總喜歡在別人背後捅脊梁骨呢?可不可以不說長道短了呢?”

　　其中長滿橫肉的中年婦女，乾咳一聲後，橫眉豎眼，不屑一顧，盯著老大爺，尖酸刻薄的說，“有你什麽事嗎，老不死的。”

　　老大爺不甘示弱:“什麽老不死的，再說一遍，看我怎麽收拾你們;雖然沒有我的事，但是我要伸張正義;你們這些死娘們在背後說別人壞話，講別人的短處，有意思嗎?長著一張醜惡的臉，叫什麽來著……哦，對了，叫長舌婦，你們知道嗎?”

　　“什麽?老東西你再說一遍試試……。”

　　“我說了，你們能把我怎麽樣?你們這些沒素質的長舌婦……頭髮長見識短，說三道四，也不看看是什麽情況?別人在堰塘底下，痛哭流涕地哀悼死者，而你們呢?不顧別人的傷痛……在上面胡說八道。一點同情心都沒有……真是的，只顧自己兩片皮，搖三寸舌，說東道西……還有臉了……你們現在的舌頭在增長……而生命在縮短……知道嗎?”

　　長舌婦聽後，氣得咬牙切齒的挽起袖子，伸出拳頭，怒氣衝衝的朝前走了幾步，喊道:“死老頭子，你給老娘……走過來，再說給老娘聽聽，你不說，就是野種生的，烏龜王八蛋！”

　　“死娘們給臉不要臉……是不是，老子今天給你拚了，你們簡直不是人，說別人壞話，戳別人的痛處，老子說你們兩句，你們還想吃了我;尖嘴薄舌的死娘們，一個個還有理了，來啊，我今天不想活了，同徐隊長，廖國民一起上路，他們多一個搭擋，我才不怕呢?來啊?不過來，不是爹娘養的，潑婦們，來啊，來啊！”老大爺一發怒就揎拳捋袖的失去了他做為男不與女鬥的形象。

　　正在這時，站在旁邊的一位四十多歲的男子，圓平頭，國字臉，身穿中山服，下穿灰色褲子，腳穿黑色布鞋走過去，忍無可忍，大聲的吼道:“長舌婦，我實在聽不下去了，你們看看堰塘下面，逝者家屬哭得死去活來，你們在上面嚼舌根，嘰嘰歪歪，?歪曲事實，

信口雌黃，真讓人受不了了！”　　幾位長舌婦人，一眼看見老大爺的兒子在旁邊幫忙，氣得更像母夜叉，展開了你死我活激烈的戰鬥中。

　　老大爺看見這陣勢，朝前走了幾步，便破口大罵起來:“媽喲，臭娘們，一個個的看老子怎麽收拾你們這些沒有素質的人。”

　　老大爺話音剛落，只見他面目猙獰，氣勢洶洶，勢不可擋的樣子，喊道:“大家快來看呀，幾個人打我一個人了。”

　　站在堰塘上面的圍觀群眾看見這陣勢，被嚇得瞪大了雙眼，有些伸長了脖子，有的張大了嘴巴，七嘴八舌的吼道:“你們不要再鬧了，少說幾句不行嗎?果真出什麽問題?又怎辦啊?”

　　雙方正勢不兩立，鬧得不可開交時;老大爺的兒子，憤怒的怒吼道:“你們這些在背後嚼舌根的人，就不怕把舌頭嚼爛嗎?長舌婦你們究竟要幹什麽呀?你們看看前面啊……。”

　　長舌婦們，放眼看去，廖國珍狂奔過來哭喊著，大家頓時，啞口無言，直勾勾的看著廖國瓊狂奔過去，便哭喊的跑了過來。

　　廖國瓊直接扒開廖容，廖芳，頓時隻感覺五內俱崩，眼前一黑的抱著廖國民，傷心欲絕地喊道:“二弟，二弟，二弟啊！”她傷心難過的沒有喊出一聲別的來。

　　逝者家屬個個無不悲痛，啼天哭地的聲音在整個堰塘上空回蕩……

　　張興華看見這一切，心痛不已，淚流滿面的喊道:“社員同志們，向徐隊長、廖國民兩位同志敬禮;默哀三分鍾，為此讓他們一路走好，好好安息吧！”

　　張隊長抬頭又看著堰塘上面的社員同志們，講道:“大家有勞動力的出勞力，沒有勞動力的就不要說三道四了，都散了吧。”

　　堰塘上面嚼舌根的幾位婆娘們，不好意思的低著頭，另外的男女老少們，遲遲不肯離開。

　　張隊長再一次大聲的講著:“他們倆是值得我們尊敬的人，廖國民不顧生命危險的跳下堰塘救我們的徐隊長，他舍己救人的事跡，令我敬佩;願他的事跡廣泛流傳;不是為了逝者得到安慰，是想讓活著的人能有更多的感動。

　　張隊長的話，讓大家聽後頻頻點頭，長舌婦們聽了也認識到自己的錯誤，個個難為情地低下了頭。

　　只有老大爺又傷心又痛快，他撇著嘴，眼睛斜視，不屑一顧的看著她們，想著;我今天居然能臉不改色心不跳的能伸張正義，振振有詞地能在幾個長舌婦面前顯顯威風。”

　　正在這時，張隊長大聲的喊道:“男社員同志，有勞力的請下來幫幫忙，把倆位逝者請回家去，同意的舉手，直接下來，沒有勞動力的女社員，請散了吧，快掙工分去。”

　　大家走的走，留下來的有三十多、四十歲左右的身強力壯的青年男子走了下來，喊著:“徐隊長，廖二哥我們送你們一程吧！”

　　正在這時，楊國福裝模作樣地走了過來……假惺惺的喊著:“張隊長辛苦了，大家辛苦了！”

　　張隊長裝著沒聽見，心裡難受，痛心，作為大隊幹部，居然作風有問題，這筆錢從哪裡來啊?

　　楊國福心裡明白，他和兒子的所作所為，要付出代價，自己當嫖客多年，不管老少通嫖，所以自己這次插翅難逃。

　　工作隊隊員同社員同志們，只顧著忙著抬倆位逝者，也顧不上搭理他。

　　他覺得沒趣，隻好一個人離開堰塘，朝大隊上走去。

　　四個人分成兩組，分別一前一後，小心翼翼地抬著，喊道:“徐隊長，廖二哥走回家去，你們在那邊要互相照顧好對方，照顧好自己，知道嗎?”

　　徐隊長，廖國民似乎聽懂似得;四個年輕人，明顯的感覺到肩膀越來越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