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室無聲。
窗外月光幽照。
“你找武神做什麽?”白山有些莫名其妙,理論上說,道月柯和武神八竿子打不著。
白毛傲著頭,翻了個頗有韻味的白眼道:“要你管。”
白山無語,在他心目裡,道月柯這隻母老虎化形後,應該是個沉穩大氣、該慫則慫、且蘊藏著睿智目光的貴婦人,畢竟她可是曾經暗中資助了不少人間的強者,讓這些強者去搗亂,可現在怎麽這般呈現出幾分野性妹子的味道?
另一邊,白毛見他沉默,卻忽地慢慢靠近,貼近。
距離只剩兩三寸了...
白毛的身高剛好到白山胸口,於是她順勢趴在白山身上,嗅了嗅味道,露出一種衝動感和意動感。
緊接著...“嗖”一聲,毛絨而有力的白色尾巴從棉襖下面露了出來,白毛虎娘扭著小臀,甩著臀上生出的尾巴,轉過嬌軀,用尾巴輕輕蹭著白山的身子。
不時之間,那白色大貓兒般的尾巴還往上,蹭蹭他的臉,似乎要讓他聞到她身上特有的味道。
白毛走了一步,尾巴一蜷,勾住了白山的衣領,又側過頭,水汪汪的眼睛好奇地看著他,似乎在責問他“到底來不來”。
白山被蹭的癢癢的,一種刻在生命裡的、來自同族雌性、同等生命的衝動在召喚著他。
白毛軟聲細語道:“我想和你生孩子。”
白山深吸一口氣,道:“你就不能含蓄點嗎?”
白毛道:“當老虎當慣了,你見過哪個野獸到了交配季節會含蓄的?”
白山點點頭:“有道理...可我們...”
白毛眼波流轉,面頰潮紅,“雖然我們都是劫主,可種族繁衍的大任卻沉甸甸地壓在我和你的肩上,我們只有生下很多孩子,並且把他們撫養長大,我們災虎一族才能開枝散葉。
劫主之戰,等我們生完孩子再說吧,到時候...哼,我可不會對你留手!!”
白山悟了,他不是個隨便的人,可留下子嗣的機會卻在眼前,再加上眼前這存在對他的吸引更是證明了彼此的生命層次相近,於是,他莊重道:“為了種族大業。”
白毛神聖道:“為了種族大業,先生孩子。”
兩人貼近,想做些公老虎與母老虎愛做的事。
眼波迷離之間,白毛忽地雙目紅了,似乎腦子又不對勁了,一種冥冥中的力量壓下了她此時的欲念,她忽地鬼迷心竅地問:“白山,你認識武神嗎?”
白山道:“就是我。”
嘭!!!
話音才落,道月柯忽地炸毛了。
她那本是在撩撥的尾巴驟然就圈向白山的脖子,想要拿捏住他。
可白山反應也不慢,領域瞬間發動,一股強大的力量,堪比八級法術的力量猛推向道月柯,這力量隻想把母老虎推開。
轟!!
道月柯身體素質極強,吃了領域一擊,居然什麽事都沒有,而尾巴卻刹那間就繞住了白山脖子,她冷冷道:“武神,我乃災虎一族的王,現在我希望你放棄對惡念魔兵的追殺,任由它們在這片土地上成長。”
“惡念魔兵?”白山雖被圈著脖子,但並不慌,他疑惑地看向面前的母老虎,母老虎的白毛無風而動,而雙瞳裡卻顯出某種細微、極難察覺的混亂。
前一刻還卿卿我我,下一刻就生死相殺,原因只是他提起了“武神”這兩個字。
白山瞳孔微縮...
道月柯被人控制了?!
是誰?
誰能強大到控制一隻魔神層次的災虎,
何況這災虎還是劫主? 至於放棄對惡念魔兵的追殺,任由它們發展,那也是不可能的。
白山思緒如電,忽地質問道:“道月柯,惡念魔兵要毀了這個世界,以從其中吸收混亂來滋養自身,這種做法和那些利用生靈魔經成就神位的古神有什麽區別?
你不是痛恨古神麽?你不是想報復神明麽?那又為什麽要幫惡念魔兵?”
此話落下,道月柯嬌小的虎軀頓時一震。
是啊...
她為什麽要幫那條蛇?
為什麽要幫惡念魔兵?
但念頭才湧起,就瞬間被憤怒和失智淹沒。
“我不管!不答應,就得死!”道月柯雙眼發紅,憤怒地咆哮著,繼而虎尾猛卷,想勒緊白山的脖子。
但怎麽可能?
白山瞬間進入桃花源,然後又瞬間出現在另一邊,繼而衝天而起,往夜空射去。
道月柯也踏步而起,可她明顯不會禦風術,此時純粹是靠著小足踩踏空氣而升空的。
白山靜靜觀察著她。
忽地抬手,掌心浮出數十道小氣旋,這些氣旋裡蘊藏著極大的能量,隨著白山的撒手,那數十道氣旋化作了數十道狂暴龍卷,橫掠天空,糾纏一起,瞬間到了道月柯面前。
呼~~~
道月柯在半空本就不穩,被這堪比八級法術的力量一轟,便“啊啊啊”地叫著被刮遠了,來到了無盡山深處的老林子裡,此處沒有人煙,亦非武神花園。
白山飛身,緊隨而去。
林木被風卷起,但往前刮著的風裡已經沒有了人影。
而地面的一道煙塵之中,驟然間散發出恐怖氣息,灼熱的白焰四處流淌,狂暴的悚然氣息覆籠四野。
母老虎顯出原形,化作百米白虎,繼而仰頭,吸氣,目光鎖定了正在飛快射來的白山。
嗖!!
一道道蒼白火流從她口中射出。
這些蒼白火流好似是直接定位的,直接射向白山。
白山本來不介意,畢竟他火抗本就高的離譜,再加上扭曲烈陽,世界心炎,那就更不怕了。
但是,那蒼白火流蒞臨時,卻讓他心頭產生了一種強烈的危機。
他閃身讓過,蒼白火流如有生命一般,半道轉折,繼續往他射去。
而另一邊,其他的幾道火流亦從別處包圍而來。
白山想也不想,直接進入桃花源。
而就在他進入桃花源的一刹那,母老虎眼裡閃過一抹“詭計得逞”的嘲諷。
隨著白山進入桃花源,她驟然騰空,狠狠地撞向了桃花源...
於此同時,火山世界...釋放!!
仿如一個小泡泡擠入了大泡泡。
道月柯強行進入了桃花源,但她只是借火山世界進入,而不是降臨。
剛來到這裡,一股古怪的感覺奔襲而來,似乎是神魂和靈氣都被鎮壓了。
可她...從來都不靠神魂與靈氣。
“呼...”道月柯深吸一口氣,看著半空的白山,準備要吐火。
白山試圖將她移出桃花源。
可每每移動,都直接被卡殼了,因為道月柯一直讓她自己的小世界處於“要擴不擴”的狀態。
白山能移走氣泡裡的任何一個東西,但卻無法移出小世界。
電光火石之間,白山驟然射出,往道月柯飛去。
道月柯張口就是蒼白火焰噴出。
白山速如電光,白火亦如電光。
白山在半空繞了個彎,白火也跟著繞彎。
嗖嗖嗖!!
白山漫天飛著,白火也漫天飛著。
道月柯掃了一眼桃花源裡的景象,倒是沒想喪心病狂地把這裡毀了,只是揚聲,冷冷道:“答應我的條件,不再針對惡念魔兵!我就收手!”
白山不答,只是飛快的閃躲。
道月柯如一個惡客,在桃花源裡就是不出去...而若是他離開,那這惡客便會將桃花源毀了,然後再用她自己的世界回到主世界。
“看來,融神層次的戰爭也是有區別的。
仙人那種,就是以世界為主,因為他們本身擅長法術,所以在自己的世界裡,借助各種法器,以及世界裡所攜帶的弟子發起各種攻擊...
可是道月柯和我,卻是以自己為主...
所以道月柯到現在都沒讓她自己的世界降臨。
可雖說沒有降臨,但她卻已經動用了世界的力量——定界之器。”
“道月柯實力絕對不可能弱於梅兒,梅兒都有定界之器,她怎麽會沒有?而因為世界和自身重疊的緣故,所以...她也算是在自己的世界裡,所以...她可以直接動用定界之器。”
“而她的定界之器,就是...這白火。”
白山看著追蹤他的蒼白火焰,這火焰讓他有一種莫名的心悸感,若是被擊中,就算是他也會至少重傷。
他試圖用區域的力量將和火焰挪開,或是阻攔,可全部無效。
“梅兒說過,所有定界之器威力不同,近乎無敵,但都存在規則。”
“那這白火的規則又是什麽?”
眼見著那追逐他的白火已要靠近,白山陡然加速。
可就在這時,道月柯又仰頭,深吸一口氣,繼而噴出一口蒼白火流。
這一次的蒼白火流用一種更快的速度向白山衝來。
白山愣了下。
他腦中思緒如電,一幕又一幕火流的畫面浮現而出
這幾個回合裡,白山已經有了猜測,看著虛空裡閃爍的兩團白火,他頭上某根呆毛陡然豎起,那呆毛驟然變得扭曲,在半空抖動成了一條讓人無法直視、且不可描述的光焰長蟒...
刷!
扭曲的光焰長發和一團白火撞擊,緊接著又絲滑地破開,撞向另一團白火。
嘭!嘭!
兩團光亮的炸開,高溫浮騰而起。
此間乃白山區域,他無法左右那白火,但卻能左右白火和扭曲烈陽光焰碰撞後的余波...
頓時,兩團高溫以及光焰余波並未危及桃花源裡的花花草草,反倒是縈繞到了他的身邊。
白山輕輕一吸,就把這兩團高溫吞了下去,就好像喝了口熱茶。
然後,他就停下了,站在半空,俯瞰著那隻母老虎。
母老虎有些錯愕,大眼眯起,也不吐火了,只是靜靜站著,就好像一次狩獵失敗便安靜觀察、反思總結,以求下一次成功的狩獵者。
白山表情輕松。
但其實並不輕松。
這是他第一次真正地動用扭曲烈陽去進攻,而且還是連續兩次的進攻。
直到這時,他才發現扭曲烈陽雖說是BUG級別的力量,但卻有著強大的副作用,或者說是代價。
你不用,這代價不會觸發。
用了,代價就來了。
而扭曲烈陽的代價很明顯...
此時,白山隻覺自己的紫府裡突然多了兩個怪異的念頭。
這兩個念頭瞬間出現,其中一個藏了起來,不知道想幹什麽,還有一個則是木木地站在白山紫府的中央,在發呆。
白山稍稍一觸,就感到一種深沉無比的絕望之感傳遞而來,仿佛只是稍稍觸碰,白山就感到了一種難以自製的強烈悲觀...
他忽地遠遠喊道道:“月柯...”
母老虎正震驚地思索著對策,此時聞言愣了愣,有一絲要清醒過來的模樣,但緊接著雙眼又紅了,厲聲問:“不許再阻礙惡念魔兵!”
白山幽幽歎了口氣,問:“你說...人活著,有什麽意思?”
母老虎神色一愣,這會兒她也不知為什麽,就是對眼前在武神充滿恨意。
嗖!!
母老虎猛然撲出,來到了白山面前,利爪如風,想要撕破白山的身子。
可她這麽一動,周身的世界就沒了,她不可能讓“世界浮現”和“自身出手”同時進行,換句話說,她自己動了就用不了定界之器。
白山自然也敏銳地發現了這一點,雖說悲觀無比,卻還是急忙帶著她返回了現實世界。
刷刷!!
兩道身影落在了一片月光下的林地上。
爪子依然在繼續抓來,白山卻不躲不閃,而是閉上眼,唇邊露出淡淡的苦澀,“人生苦痛,早死早超生,謝謝你,月柯......請不用客氣,往這裡狠狠地戳進來。”
他指了指脖子。
母老虎很茫然,不知這人犯了什麽毛病,然而戰鬥本能卻讓她不想放過這個機會。
白山感受著她必殺的念頭,眼間泛著晶瑩的淚水,“謝謝你...月柯。”
而下一刹那,那站在他紫府中央的怪異念頭忽地看到了半空飄著的火,這是太陰燭火......
這位太陰燭火如今早在白山紫府裡當起了“治安官”,見到外來的怪異念頭,就急忙忙著來剿滅。
可是,那怪異的絕望念頭,卻一點兒都不跑,而是以不可描述的形體盤坐在地,充滿了感激之情地看向太陰燭火,不可描述的嘴唇輕聲道:“謝謝你。”
下一刹...
嘭!
這念頭被凍結了。
精神世界裡,時間流速極慢,或者說一切的行動極快。
在太陰燭火滅了那念頭後,母老虎的爪子才剛剛到達白山的面前。
而這一刻,白山心裡所有悲觀絕望、想死、想謝謝你的念頭全部消失,他右手抬起,搭住道月柯的爪子,五指如刺,驟然戳向母老虎的身子。
母老虎似乎不怕他的刺,可還是被彈了出去,遠遠地看著他,然後問了句:“神經病嗎?”
白山舒了口氣,他腦闊裡還藏著個念頭,雖說已經讓太陰燭火去找了,但關鍵的時候還是容易致命的。八壹中文網
他看著眼前的母老虎,忽地問:“道月柯,你還認識我嗎?”
母老虎冷聲道:“你是武神。”
白山道:“我是白山。”
母老虎道:“白山是什麽?你是武神!”
顯然,她已經遺忘了眼前之人是“白山”的事實,同時對“武神”充斥著一種奇怪的執念。
白山搖搖頭,然後緩緩地向母老虎走去。
母老虎就看著他走來,也不噴火。
白山驟然擺出加速的姿勢,母老虎眼睛一亮,好像準備噴火。
可白山並沒有加速,而是依然如同散步般的向她走去。
母老虎神色冷了冷,她忽地明白自己的定界之器已經被武神看穿了。
白山確實試出了白火。
簡而言之...母老虎的白火也是BUG類火焰,甚至某種程度上已經接近扭曲烈陽了,雖說比不上,但卻也不會被徹底碾壓。
可是,這定界之器的火有兩個特點。
一,施展時,母老虎的小世界必須打開著,也就是說...她不能動。因為只有不動,才能維持小世界在“要開不開”的狀態。
二,這白火的速度並不由母老虎決定,而是由敵人決定。
白火噴出時,敵人的速度越快,白火的速度也就越快,且之後會一直維持勻速,直到落到敵人身上為止。
剛剛兩者交鋒,白山躲入桃花源,母老虎跟了過來,所以白火斷掉了。
可到了桃花源,白山無法再逃,所幸他察覺的早,母老虎隻來得及噴了兩口火,就被他試出了規則。
所以...
此時,他在慢吞吞地走向道月柯。
道月柯若是噴火,他就稍微加速。
若是繼續噴,他就繼續加速。
這就形成了一個僵局...道月柯要跑,他攔不住,但道月柯想打他,卻也打不了。
母老虎冷冷看著他,似乎洞察而來他的想法。
“想近身戰麽?那我便陪你。”
百米白虎軀體壓縮,化作普通白虎大小,一重重力量返回體內,又使得表皮毛發越發堅硬,變幻自如的身形,讓她和白山一樣,成了人類的終極。
一千米...
八百米...
五百米...
二百米...
一百米...
雙方已經面對面了。
道月柯冷聲道:“我再問一句,你答不答應我的條件?”
白山眯眼看著她,搖了搖頭。
道月柯狂嘯一聲,撲了上來。
白山看著她,也直接動用軀體力量,迎了上去。
好似兩個火焰魔鬼大肌霸撞擊在了一起,凶猛的肉搏戰讓地震、雪崩、泥石流都開始伴生...
白山終於見識到了道月柯的可怕,這是一個軀體力量與他不分上下的存在,他固然吞噬了極多的神魔果實,但道月柯卻也在深淵裡苟了不知多少年。
轟轟轟轟!!
爆鳴迭響,火浪滔天。
良久,兩者稍稍分開,彼此看著對方。
白山有些喘息,可道月柯除了毛發凌亂外,卻沒有任何改變。
母老虎道:“武神,你不錯...可惜,我在深淵有過奇遇,我的力量可以源源不斷,而你卻不行。”
白山點點頭,然後輕輕地道出一聲:“苟...”
母老虎:???
隨著“苟”字的落下,一股更加恐怖的氣息從白山身上升起,前世針起,而世界血髓的力量再無遮掩地撞擊於這終極的血肉之軀裡,在聽覺敏銳者的耳朵裡,宛如深海起嘯,高空雷霆。
母老虎愕然地看著。
下一刹那,白山消失了,一拳重重地轟在母老虎腹部。
母老虎被打得飛了起來。
白山身形再閃,跨坐到了母老虎背上。
緊接著,雙拳如光,連珠炮似地狂暴轟砸在母老虎身上。
母老虎自是瘋狂扭動身子,身子開始變化,可無論她怎麽變化,白山就是騎在她背上,不停地夯砸。
今日,他便做一回打虎英雄吧。
不得不說,母老虎的耐打能力實在是一絕。
白山打到拳頭酸了,甚至出了血跡,母老虎才暈了過去。
白山雙腿夾的都軟了,道月柯和他一樣,都修行了【開天經】的五篇,而他雖有奇遇連連,但道月柯卻也有深厚積累,可以說...他對道月柯並沒有太大優勢。
然而,世界血髓和前世針,卻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
“感謝偉大的天道...”白山默默念了聲,這是真的給感謝了,要不是那位隸屬於天道的世界意志給他送寶,這次說不定就是兩敗俱傷了。
此時...
白山看著暫時暈倒的道月柯,取出了梅兒姑娘的前世針,然後一邊觀想一邊念了聲:“龘...”
繼而把前世針緩緩地插入了母老虎的軀體,如此一來...母老虎便是被封印了,就算再醒過來,自己也不需要動用最強力量了。
可他轉念又想了想,把剩下一根前世針也插入了母老虎身子裡,繼而念了聲:“靐...”
反正前世針能反覆使用,不用白不用。
這麽一來...
母老虎醒過來怕是連跑都跑不了了。
...
...
當白山扛著母老虎回到屋裡,紅衣小娘子正有些落寞地站在窗邊。
白山把母老虎扔到床上,梅兒姑娘這才轉身,掃了一眼被打暈的道月柯...
若是平時,她肯定會騷騷地道“喲,姑爺,你怎麽把道姑娘玩暈過去了”,可現在她卻顯得有些憂鬱。
白山道:“道月柯被人控制了,否則她不會和我交手。”
梅兒愣了愣,可旋即...她猜到了什麽,雖說無法確認,可這種猜想在她腦海裡卻越發的清晰。
細節她不清楚,但道月柯來襲擊姑爺...肯定和小姐撇不開關系。
她該怎麽辦?
是幫小姐,還是幫姑爺?
按理說,肯定幫小姐...可是,姑爺...
她猶豫不決。
白山見她猶豫,也不多問,道:“你照顧一下她,我出去走走。”
說著,他轉身離去。
“姑爺,姑爺...”梅兒在後喊著,可是...卻是在心裡喊著,她終究無法喊出口,因為她無法做出決定。
門扉關閉,白山一個人走遠,來到無盡宗前院,白妙嬋走來,坐到他身側,取出條彩繩放在他手上,又把天外觀的事說了一遍。
白山雙瞳裡露出深思之色,喃喃道:“女屠,原狐,還有神秘的觀主...以及他們將境界的六種劃分法...
按照他們的境界劃分,我不過是最初期的第一境吧?
若不是說謊,那這群人會不會是遠古的先天神祇?是生來就是神祇的存在?
可是,他們為什麽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呢?”
正喃喃著,忽地遠處天空炸開一團亮光,虛空裡好似生出了個漏洞,磅礴的氣息從八方匯聚,雷鳴隱隱,風雲幻變,天地異象生!
白妙嬋美目睜開,看向白山。
白山道:“東方裳那孩子,出關了。”
“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麽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裡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 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麽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於後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然後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於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乾淨。